第42章 醉酒
在家仅休息了一天，肖涵就再次进组了。
这次的电影拍摄长达六个月，因为之前几部作品的接连播出好评不断，又加上几档综艺节目爆出了不少金句和名场面，使得热度直线上升。
粉丝们的期望越来越高，又有眼热的对家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况且这次接下的悬疑片又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题材，肖涵难得有些紧张。
推了好些广告拍摄，除了拍戏，剩下时间都窝在房间里研究剧本台词。
这段时间肖磊很忙，忙到几乎每天都在飞，也几乎都不在国内。
这天晚上收工早，肖涵喝着一杯鲜榨果汁，睨了眼在旁边鬼鬼祟祟发信息的吴大经纪人。
「我说——」肖涵一出声，吴昊立马收起手机，十分有眼力见儿地递上一盘坚果。
让一个小少爷这麽心甘情愿地被使唤，肖涵隐隐有些好奇肖大少的用人之道。
「你好歹也是我的经纪人，就算当间谍，也得当个双面的吧？」
吴昊大言不惭：「涵姐我忠心耿耿！」
肖涵懒洋洋地说：「你老跟他汇报我的行程，怎麽不跟我汇报下他的行程？」
吴昊一听，眼睛一眯：「你这是好奇磊哥在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原因，肖涵看着吴昊那头红毛，感觉颜色更加鲜艳了。
她摆摆手：「没，一点也不好奇，爱干嘛干嘛。好了我要睡美容觉了，明早记得喊我起床，再害我化妆迟到立马开除你听见没？」
「知道啦知道啦，我也就是天冷才起不来，这马上春天来了我醒得比鸡都早！放心！」
吴昊回了自己房间，肖涵洗漱完刚躺到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边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说你到处打听我在干嘛，就这麽想我？」
肖涵一听，总算知道娱乐圈的绯闻是怎麽添油加醋被传出来的了。
「吴昊那张嘴，我早晚给他缝上。他的话你也信？」
「那你想没想我？」
肖涵想了想说：「也不是完全没想。」
「想我什麽？」
肖涵坐了起来，特别认真地说：「咱家为什麽不搞酒店？你知道全剧组包下一个酒店，百八十号人一住就是大半年，这得赚多少钱你算过没有？退一步讲，即便酒店赞助拍摄，这活生生的广告打出去又得是多少钱？」
最后她给出了条结论：「这麽好的赚钱项目不搞，你这董事长是不是不行啊？」
肖磊关了电脑，听见最后一句话，挑眉问她：「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肖涵一噎，感觉俩人压根没说到一块儿去。
看他语气轻佻又有开黄腔的架势，肖涵立马打断：「你还有事没？我要睡觉了。」
「我在挪威，上次不是在这儿签了一个项目吗，有点进展，所以过来看看。」
肖涵打了个呵欠，「什麽项目啊，你居然这麽上心。不过我也想去挪威，妈妈以前说要带我们去来着，一直也没去成。」
那边笑道：「等你杀青，可以飞过来找我。」
肖涵切了一声：「那还早着呢，再说杀青的时候刚好毕业，毕业论文和大秀就能折腾死我了，紧接着还有电影的宣发活动，吴昊说我的通告和戏约已经排到后年了。」
「所以我当初就应该跟许骁那狗东西一样，坚持不让你入行就对了。天天不着家。」
说到这儿，肖涵立马不服气：「你少乱说，悠悠不当艺人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要是真想当，许骁哥只能顺着她。」
电话那边嗤笑一声：「他这几年脾气好了给你俩造成幻觉了是吧，你这一口一个许骁哥叫的，你多久没喊我了？」
肖涵假装没听见：「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你还想过要阻止我当艺人？你还想操控我的人生？变态控制狂啊？」
「想是想过，倒是没那麽干。」
「为什麽？」
「因为我知道，你想走妈走过的路。在你心里，最崇拜最喜欢的人是她。」
「妈妈」这个词，是她心中最柔软脆弱的地方。
她低低地问：「你怎麽知道……」
「还能因为什麽，脑子好使聪明呗。不像有些人，让人卖了还傻乎乎地说人家可怜。你再敢乱给那些男模电话试试。」
就好像犯傻被人抓了现行一样，肖涵毫无底气地据理力争：「吴昊怎麽什麽都说！我就是看那个人出道没多久，长得也干干净净的就没多想。而且从那之后我就再没乱给电话了！这都过了多久了还揪着不放。」
「你看男人只看脸？别的不考虑？」
肖涵气冲冲地回他：「对！就看脸只看脸！还看身材行了吧！我就这麽肤浅我就喜欢帅哥！」
「那你为什麽不喜欢我？」
肖涵一愣。
「我比他们好看，你为什麽还是不喜欢？」
半晌的沉默。
好看是当然好看的，她见过那麽多男明星，大多虽然底子不错，但很少有不化妆就敢上镜头的。
而电话里这位，才是货真价实的纯天然帅哥，真真正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俊颜。
但……
也是血浓于水的亲生哥哥。
如果妈妈知道了，该有多震惊多伤心。
「涵涵？」
电话那头好听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肖涵回过神来，回答得模棱两可：「还能因为什麽，谁让你比我大那麽多！我喜欢弟弟型，喜欢比我小的！」
这种作死的回答，果然成功地惹毛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头一回连晚安都没说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肖涵庆幸地拍了拍胸脯，幸亏不是面对面地惹毛他。
电影拍摄杀青后，肖涵足足在家闷了一个月，勉勉强强写出篇还算拿得出手的毕业论文，然后又跟许悠然一起排练了半个月的毕业大秀，终于顺顺利利地毕了业。
许悠然负责幕后，本来要给她减少些台词，但肖涵果断拒绝：「那不行，再怎麽说我也是有粉丝的人呢，大夥都看着呢，畏难算怎麽回事啊？」
说话硬气的后果就是演出前一天都还在背台词，排练了整整一个通宵。
几天几夜的连轴转，肖涵回了家就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毕业大秀结束的第二天晚上了。
一看手机，晚上七点，时间还早。她神清气爽地化了个妆，拉上许悠然去了班里的毕业聚会。
私人包厢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有人偷拍，这群一起排练了毕业大秀的战友们，喝了个昏天黑地。
凌晨两点多，大家喝得差不多了，笑过哭过拥抱过后各自散去。
许悠然看了眼手机才知道许骁已经到了。
她半醉半醒的肖涵刚走出去，就看见两个外形极为出挑的男人。
两人正抽着烟不知道在说什麽，肖磊看见迷迷糊糊的肖涵就皱了眉，他气了大半个月，这位祖宗不仅一个电话都没有，还欢天喜地地聚会喝酒。
半点没把他放在心上。
「肖磊哥，你别骂肖涵，她最近很累，这次是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所以喝多了一点。」
肖磊一笑：「行我知道了。」
「那肖磊哥你们先走，我回去看下有没有东西落在包厢，有些狗仔连垃圾桶都翻的。」
许骁原本靠在车前，听见这话站直了身，灭了烟：「我陪你去。」
「不用，哥，我很快就出来。你在车上等我一下就好。」
肖磊从许悠然手上接过了肖涵。
肖涵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小脑袋埋在他胸前，闻到了熟悉地烟草味，嘴里喃喃道：「你闻起来好像那个狗东西。」
肖磊眼角一抽：「哪个狗东西？」
许骁刚坐上自己车的驾驶位，听见这话，饶有兴趣地摁下了车窗。
肖涵纤细的手指还戳了戳肖磊的胸膛，声音不大却旁人却又都能听见：「你还跟他一样硬啊……」
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偏偏是这麽一句引人遐想的话，肖磊喉头滑动，原本没硬的地方立刻蠢蠢欲动。
他立马将她塞进了副驾驶，绑好了安全带，连招呼都没跟许骁打就准备开车回家。
「肖磊！」
肖磊还没把车门打开，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女声。
旁边车里的许骁挑了挑眉，看见一个短发女人踩着一双恨天高，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看清来人的脸，肖磊下意识看了眼车里迷迷糊糊的某人。
事情很巧，巧就巧在今晚孟净雨也在这里聚会。
如果说肖大少以往女人众多，那麽这位孟家大小姐就是万花丛中最耀眼的那一枝。
倒不是因为脸蛋倾国倾城，而是因为孟氏家大业大，而孟净雨是唯一一个让肖震欣然同意的儿媳妇。
那时候孟净雨不到二十岁，长得也不错，而肖大少对美人向来是来者不拒，对于家族联姻没太排斥。
「你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又换女人了！」
肖磊头疼地看了眼许骁，骁爷二话没说就关上了车窗，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车里没灯，孟净雨只看见了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孩，看不清脸，却很清楚地知道她皮肤白得扎眼。
「真是不要脸！人家看起来那麽小，你好意思下手？」
肖磊耸耸肩：「孟小姐，总不能因为我不睡你，就不让我睡别人了吧？」
猛然被人戳到痛处，孟净雨倏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麽？！」
「孟小姐，虽然我这人来者不拒，但凡事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吧？我那时候才二十出头，非让我结婚那不是强人所难麽？」
孟净雨气得直咬牙：「那你为什麽要跟我交往？！为什麽让我做你女朋友？！你为什麽还跟我回家吃饭？！」
「孟小姐，分手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不只有你一个女朋友，你接受不了咱就分手。至于为什麽去你家，那时候孟叔刚出院，我作为小辈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呗。」
「你根本就是利用我！你利用完我还让我变成笑话！要不是你让我那麽难堪我根本就不用出国读书！」
肖磊说：「那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种大小姐的面子了，我要是碰了你又不娶你，你就有面子了？就不成笑话了？我看你年纪小，既然不娶你，总不能耽误你将来嫁人吧？这还反倒让你成笑话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啪」的一记耳光，扇到了男人那张好看的脸上。
六年前分手时挨了一记，六年后的醉酒偶遇又挨了一记。
骁爷看了眼刚拿出的手机，微微叹息动作慢了一秒，没给照下来。
肖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有声音，紧接着一道纤瘦玲珑的身影越过他，朝着孟净雨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力道大得直接将她扇得摔在了车前，耳光的声音大到整个静谧的停车场都能听见，打得孟净雨耳朵嗡嗡直响，半天没回过神来。
肖磊没拉住，就看见肖涵一把攥住了孟净雨原本柔顺的短发，扯得她面目狰狞。
「你敢打我哥？你是个什麽丑东西？」肖涵用力一拽，孟净雨被迫仰起头，看清了肖涵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
「肖……肖涵？」
「闭嘴！别喊老娘的名字！长成这样还想当我嫂子？！下一代那不得去整容？不要脸就算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打人？」
肖涵扬起另一巴掌：「老娘让你尝尝挨打的滋味！」
「哎哎，涵涵！」肖磊及时攥住了她的手腕，「宝贝儿好了好了。」
肖涵要挣脱开：「你干什麽？！松手！她刚打你了！我给你打回来！」
肖磊将她拉了起来，攥住了她的双手，转头朝着看热闹的许骁吼了声：「操！你他妈是不是兄弟！滚下来帮忙！」
许骁笑着下车，帮她拉住了还要冲上去打人的肖涵，肖磊则转身拉起了脸已经肿了的孟净雨。
孟净雨醉了酒，又被打得厉害，有些迷迷瞪瞪反应不过来。
孟家的司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一看这个架势立马就要报警，却又被肖磊的一个眼神吓住。
司机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该怎麽办。这男人他认识，在孟家当了这麽多年的司机，孟净雨嘴里念叨最多的就是「肖磊」这两个字。
以前是崇拜和赞美，后来是谩骂和诅咒。
但无论好的坏的，这个人从来就没在孟净雨的心里消失过。
肖磊随手从车上拿出一摞现金，连钱带人一起给了司机，「她喝多了不记事儿，给她涂了药，随便编个理由就行。」
「这……这……」
「要是乱说，这钱就不一定花得着了。」
司机赶紧点头：「是是是！小姐也不是第一次喝醉酒跟人发生冲突了！小姐以前很温顺的，就是……后来才变成这样的……」
肖磊没再多说，看着司机把孟净雨接走，立马转身去看那只刚才被惹毛的醉猫。
此时此刻，漂亮的醉猫正在被人逗。
骁爷饶有兴趣地问肖涵：「女侠身手够矫健的，哪家少林寺练的？」
肖涵的脸微微发红，「没练过！但我打得过！你瞧她那瘦不拉几的样子！」
许骁又问：「你打人家做什麽？人家又没打你。」
肖磊走了过来。
只听肖涵半点没犹豫地说：「是没打我，但打他也不行！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谁都不能打我的狗！」
肖磊将她接过来，轻轻地放到了副驾驶。
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他关上车门，得意地看了眼许骁：「哎，听见了吧？」
「什麽？」
「她说我是她的。」
许骁难得一怔，拍了拍肖磊的肩膀：「兄弟，人家说你是狗。」
肖大少压根不管这些，愉悦地开门上车，一脚油门朝着家里飞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