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晚安
本来还想多赖在酒店几天，但临时接了个电话，肖磊就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肖涵顾不上管这些。
没出她所料，剧组果然闹出了么蛾子，拍到一半居然更换了投资方和制片团队，甚至连剧本都要大改。
接下这个可以称得上的烂摊子的团队，刚好是许悠然实习所在的制片团队。为首的制片人在业内很有名，肖涵完全想不明白这样咖位的电影大制片，居然会接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电视剧。
由于更改制作团队和剧本，所有演员暂时停工待命。肖涵这才有时间拉着许悠然打听，一听连许骁都投了资，立马暧昧地眨了眨眼。
34;我说你哥这样做生意不怕赔死啊？这剧都拍到一半了，要我我都不接，你那制片老师犯傻也就算了，他怎麽也跟着往里砸钱啊？就因为你也在剧组实习？34;
许悠然摇摇头：34;这回是总制片直接跟我哥谈的，他们都定下来了我才知道的，我其实也好奇原因呢。虽然老师说最近电影市场不景气，他自己也有尝试电视剧的打算，但我还真没想到他头一部剧居然这样操作。34;
肖涵摸着下巴：34;莫不是听到什麽风声？34;
两个月后拿到剧本那天，肖涵终于知道了其中原因。
那天她的名字在网络实时热搜挂了整整一天。
她的出道网剧首播两集就登上了点击榜第一，而她饰演的男主演同桌，一出场的灵动娇俏直接压过了女主演的风头，女一号角色的楚楚可怜无比善良甚至被直接冠上了34;白莲花34;的称号。
肖涵拉着许悠然在房间看了一天的评论，几乎全是在说男一号应该和同桌在一起，网络热搜上的搜索量爆发式增长。
凌晨三点，肖涵还瞪着铜铃大的眼睛，34;悠悠，我是不是要红了！34;
许悠然也是兴奋得完全睡不着，趁着许骁这次不在，俩人点了一堆啤酒和夜宵，打算畅饮庆祝到天亮。
肖涵34;啪34;地打开不知道第多少罐啤酒，34;我说呢！剧本改了好多，我虽然还是个女二号，但我这角色性格明显饱满多了！悠悠，你那制片老师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麽消息啊？34;
许悠然点头：34;我几天去问了他才告诉我，之前一直是保密的。虽然那部网剧只是小制作，但剧本写得很好，剧情可以说是反套路了，谁都没想到今年会使影视寒冬。34;
看肖涵喝得有点多，她顿了顿，倒了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34;一来是广电总局严查，很多剧的报备都过不了审，二来是国内外经济不景气，各大投资方也很谨慎。总制片找到了我哥投资，也是因为公司资金股权结构简单，你哥虽然是股东，但完全不参与也不阻拦，所以我哥要投资就简单得多。34;
肖涵直勾勾地盯着她：34;你这位老师不简单吧？我怎麽觉得他早有预谋呢？34;
34;总局那边不仅通过了你的那部网剧，还顺带嘴提了句政策将来会重点扶持这样的优质内容项目，老师就托关系提前看了这部剧，然后一眼相中了你。再然后……34;
肖涵倒吸一口气：34;再然后就把赌注押在了我身上？！疯了吧疯了吧，就因为我来盘下这个烂摊子，万一最后收视不佳就不怕砸了他大制片的招牌啊？34;
许悠然笑说：34;他当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啊，凭他的人脉，你肖家大小姐的身份应该是瞒不住了，再说影后秦瑶女儿这身份他估计也是知道的。所以改剧本的时候才没把你改成女一号，也没有加戏，就是为了避免将来火了，有人黑你带资进组。34;
肖涵佩服地鼓掌：34;高手，简直就是高手！现在这剧还没拍完就有这麽多人关注，简直就是自带流量，就算再怎麽寒冬也不愁首播收视率了……悠悠，你那老师硬生生把一手烂牌打成了王炸啊！34;
说到这，肖涵肩膀一垮：34;可我万一演不好怎麽办啊？本来没什麽名气我演起来也挺轻松的，现在大家都等着这部剧播呢，我一想到有那麽多双眼睛盯着我就紧张！34;
许悠然温柔地戳了戳她白嫩嫩的脸蛋：34;肖大小姐的厚脸皮呢？去哪啦？34;
34;哎呀！脸皮再厚也要有个度啊！34;肖涵特别严肃地说，34;我现在可是有粉丝的人了！脸皮不能太厚的！34;
许悠然被她逗得笑了半天，最后安慰道：34;咱们入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名的没名的演员起起落落看了这麽多，你肯定也发现了，凡是立人设爱炒作的大多都是昙花一现。咱们只要认认真真对待每个角色，手上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为人低调些，是一定能走得长远的。34;
肖涵支着下巴：34;你让我低调啊？万一将来娱乐圈的腥风血雨杀到我这儿来，我不可能忍得住的！34;
许悠然眨眨眼：34;可我怎麽听总制片说，他向那些跟你合作过的导演编剧还有制片人打听，都说你相当敬业能吃苦，又很有悟性和潜力，这种口碑，即便腥风血雨来了也不可能站不住脚吧？34;
肖涵惊奇地问：34;他打听得这麽细啊？搞不好我祖宗十八代都被他问出来了！34;
34;人家部部电影都大卖，可不是仅仅凭人脉啊，他既然敢把宝押在你身上，说明已经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了。34;
肖涵撇撇嘴：34;娱乐圈的大佬果然可怕。34;
许悠然一笑：34;你也不用有什麽压力，他也是因为有双保险才敢这麽干的。不仅仅只因为你一个人。34;
肖涵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34;什麽双保险？34;
许悠然回答得理所当然：34;你哥和肖氏啊。这部剧总制片是铁了心为自己铺路，所以投了很多心血，容不得一丝差池。制作过程他亲自把关当然不会有问题，但就怕剧播出之后演员黑料被扒，拉低整部剧得口碑那就满盘皆输了。34;
话说到这儿，肖涵一拍巴掌：34;敢情他拿我肖氏的公关部当自己家后院儿使啊？34;
34;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有捷径不走，非要自己单打独斗吗？连个经纪公司和经纪人都没有。34;
许悠然有些担心地看着她，34;即便现在有剧组的助理照顾你，但你名气大增，接下来肯定是爆发的通告等着的，还是要有自己的团队才行啊。34;
肖涵耸耸肩：34;也有些公司要签我，我一看那些合同就烦。就知道钱钱钱，挑广告和剧本都不看质量，按他们的安排不是白白浪费我宝贵的青春吗？34;
许悠然接着就提议：34;那签到我哥公司旗下怎麽样？自家公司肯定是百分之百尊重你的意愿的。34;
肖涵笑眯眯地问：34;这位朋友，你自己怎麽不去你哥公司工作啊？你怕你哥插手管你工作，我就不怕肖磊那狗东西插手啊？34;
许悠然找个了最为合理的理由：34;咱俩不一样呀，你哥只是入股，压根不会管具体事情的。34;
肖涵皮笑肉不笑地说：34;那你是不了解他！等我签了约，他到时候以股东身份来了句不准拍吻戏不准拍感情戏啥的，我经纪人是听还是不听？到时候多限制我接戏，想想都可怕！34;
许悠然也想了想那场面，然后轻易地被肖涵给说服了。
聊得太晚，最后还是许悠然先按下暂停键，34;你明早还要化妆，时隔两个月的开拍肯定会很累的，赶紧睡吧，别喝酒了啊，不然明天脸肿了不上镜可别哭鼻子啊。34;
肖涵一听，赶紧把啤酒推得老远：34;幸亏你提醒！好好，你回房间吧，我马上洗漱睡觉！34;
接下来的两个月果然像许悠然说的那样，换了团队整个剧组节奏效率都不一样。
肖涵感叹了无数次大制片就是大制片，在片场的威严不是闹着玩的，原先导演说了算的片场还有些松松散散，现在是连轴转到吃饭时间都没有，压根没人敢聊闲天。
但不得不说的是，效率极高。
中途的转场几乎不会耗费多少时间，演员通告排得相当紧凑，因此开工收工时间很准确，不会出现拍不完要加班的现象。
唯一的困难就是没有中途没有了复习台词的时间，一场拍完接着就是下一场，演员只能每天把台词背到滚瓜烂熟，拍摄过程中如果谁因为台词NG，就等着被骂到狗血淋头。
可怕，却又让肖涵极度敬佩和兴奋。
她总算知道许悠然为什麽可以进步那麽快，跟着这样的老师，不可能有偷懒耍滑的机会。
前期较为紧凑的戏份拍得差不多了，总制片允许肖涵拍摄期间接其他工作，一时间广告代言和综艺节目的邀约纷至遝来，剧组安排了助理和临时经纪人，以及造型团队时时跟着。
这种待遇是前所未有的，不免生出些闲言碎语，但肖涵顾不上管这些，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已经错过了多少通肖磊打来的电话。
这天收工回来，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手机响。
肖涵懒懒地趴在床上，把手机接通放在耳边：34;干嘛？34;
那边肖磊问：34;白天打也不接，晚上打也不接，打算工作得猝死的时候再接？34;
肖涵知道他是在关心，但这个语气很不讨喜，她冲着电话那头问：34;这就是你跟大明星说话的态度？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少粉丝？七百万！七百万什麽概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以后跟我说话注意态度！34;
那边被逗笑：34;人家七千万的大明星想要我电话我都没给，有点儿时间光给你打了我还得注意态度？34;
肖涵成功地抓错了重点：34;七千万？！谁啊？你干嘛不给电话！人家要是约你吃饭什麽的，你正好带我去讨教一下经验啊！啧，多好的机会让你给浪费了！34;
肖磊无语：34;你反正一点不关心我在哪，在干嘛是吧。34;
肖涵拖了个枕头躺得更舒服些，34;大哥你行行好，我自己要忙死了我还有功夫管你？
那头沉默。
肖涵看了眼他上次从国外给她买的私人定制护肤品。这麽多天的熬夜皮肤没有垮掉，还真多亏了其中那瓶价值六位数的面霜。
拿人手短，肖涵眼睛滴溜溜地一转，朝电话那头问：34;那你忙不忙嘛？你现在在国内还是在哪？34;
那边男人的声音明显轻快起来：34;在国外，我在挪威。这边有个项目不错，我来看了觉得可以就投资签约，合同一落定我就回国。差不多还有一个月。34;
聊着聊着肖涵就觉得眼皮有些沉，但又对挪威感兴趣，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34;挪威漂亮吗？我一直想看挪威的夜景和雪景来着……34;
34;漂亮，考察项目的时候发现了一处风景不错的房子，我顺手买了，以后带你来看好不好？我们可以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34;
34;好啊……挪威好像还能看到极光，只住一两天不一定碰得上的……34;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34;看极光没问题，以前你不是还想玩冰钓？来这儿准保你玩得尽兴。虽然你笨了点很肯定学不会，但还有我不是？34;
那边戏谑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肖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34;涵涵，34;电话那头的似乎是听到了沉沉的呼吸声，34;你睡着了？34;
这边没有回答。
等了几秒，那边传来轻笑，34;小东西太没良心了吧，连一句晚安都不说。34;
这边依旧安静着，但那边却迟迟没有挂电话。
良久，才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好听却也带着丝丝落寞。
34;其实给你打电话也没什麽事，就是有点儿想你了。34;
34;晚安宝贝儿。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