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恋
新的一周开始，肖涵每天兴高采烈地拉着池野去打工。
那晚拥抱过后肖涵一晚上没睡着，每天都兴奋着想要见到池野。但却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池野几天对她有些冷淡。
肖涵以为是因为上次在医院池妈妈说的那些话让他心情不好，就没有多问。
但由于总担心着池野，上菜时候不小心碰翻了客人的酒杯，闹出了大动静。
肖涵原本正要道歉，谁知道那男客人会见色起意，借着这点错误就伸手去摸肖涵的脸蛋，肖涵直接一盘子砸在他脑袋上，整个餐厅闹成一团。
那人不算完，要扯着肖涵动手，池野听到动静从后厨跑出来，一把攥住了那男客人的手，力道大得直接把人推翻在地，油汁溅了人家满身满头。
餐厅经理赶紧跑过来制止了拍照的人，拉着所有服务员和领班给客人道歉，最后的结果就是本周工资扣除，肖涵和池野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送肖涵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
最后肖涵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池野的胳膊，池野低头看她。
「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肖涵觉得要是她她也会生气。第二次了，池野因为她丢工作。
池野摇摇头，继续走着。
「对不起嘛，我这暴脾气上来就没控制住。我们再找新的工作好不好？」
池野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肖涵：「不好。」
肖涵没想到一向温顺的他语气会如此强硬，一时没反应过来：「什麽？」
「我说，不好。」
这次肖涵知道池野是真的生气了，她哄道：「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呀？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先给你的。」
池野冷漠地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肖涵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我什麽人？你为什麽要给我钱？」
看她答不上来，池野继续说：「你不用这样，今天换了任何一个女生遇到这样的事我都会帮的，即便不是你。今天被赶走也是我多管闲事的后果，我认了。但如果我让你有了什麽错觉，麻烦你搞清楚，别自作多情。」
肖涵看着他：「我自作多情？」
池野一笑：「如果没有那就最好。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最好也不要对我动心。」
肖涵拳头紧攥，「如果这是气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池野说：「这是我的真心话。」
肖涵看着那张坦荡的脸，她忽然笑了。
「既然这样，那麽好的。」
她转身离开，走得头也不回。
池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第二天肖涵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上学，看得周博扬和许悠然心惊胆战。
「我说你都给池野回送礼物了还打啥工啊？你看你这憔悴的面容，你说你要猝死了可怎麽整啊？」
许悠然也赶紧点点头：「肖涵，那工作就别干了。」
肖涵摆摆手：「想干也没的干啦，昨天跟客人干了一架，我和池野都被开除了。」
周博扬咂舌：「他又被开除啦？」
许悠然问：「什麽叫又？」
「上次酒吧当服务员，肖涵搭讪人家让磊哥看见了，脸色不太好来着，江展哥二话没说就给人开除了。这回估计是帮咱大小姐干架，再次卷铺盖走人。怎麽样小爷说的没错吧？」
肖涵没说话。
许悠然立刻明白，这就是默认了。她问肖涵：「那池野有没有不高兴？你们今天还一起回家吗？」
肖涵摇摇头，「他说不想跟我一起了。」
周博扬看她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来气：「这小野狗什麽路子，不就丢个工作还敢甩脸子？小爷我去教教他规矩！」
还没等两姑娘反应过来，周博扬就一股脑冲了出去，结果没到几分钟又冲了回来：「肖涵！那小野狗居然转学了！」
肖涵腾地一下站起来：「你说什麽？」
但还没等周博扬开口解释，肖涵就已经跑了出去。
从池野班主任那里确认了转学的事，肖涵顾不上下午还有一节课，直接冲出校门去了医院，然后得知池野已在一天前给池妈妈办了出院。
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想不通为什麽。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那边事许悠然担心的声音：「肖涵你没事吧？你去哪了？」
「悠悠，」肖涵顿了顿，「原来他早就要离开了，这些天我每天都跟他见面，他居然一个字也不告诉我，他就这麽走了，一句道别都没有……」
「肖涵……」
肖涵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悠悠你别担心我，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你也别让周博扬来找我，他叽叽喳喳的吵死了。今天我就不回学校了，我直接回家了。」
「好，如果你需要我们，随时给我打电话。」
肖涵走出医院时，天已经黑了。
说是要回家，但现在回家就等于告诉家里老爷子她逃课了。一想到陈嫣然在旁边看笑话还要装出慈母的嘴脸，肖涵就无比厌烦。
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店。
随身带着身份证这习惯还是打工时候养成的，经理说她看着年纪太小，怕执法检查就让她随时带着身份证。
肖涵也没什麽心思再存钱给池妈妈买营养品，直接开了间总统套房，打算今晚就住这里不回家。
房间在最顶层，无比奢华，大到一眼看不完全部装饰。
她走进去，坐到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城市夜景美轮美奂，而她坐在欣赏这美景的绝佳位置。
只是在她眼里，这遍布的灯火阑珊却没有任何美感，冰冷的灯光照进她的心里，映出那张少年的脸。
回想起初遇，再遇，直到一点点变得熟悉，亲近。她满心相信自己遇到了一个心动的人，甚至曾有了悸动的少女心事。
而这些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阵龙卷风，刮起她心中的涟漪然后毫不留情地离去。
一滴眼泪吧嗒滴在光洁干净的地板上。
肖涵翻着手机，却找不出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难为情的少女伤心，她只想要说给妈妈听。
划动着通讯录，最后在一个名字上停住。
犹豫了几秒，她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肖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肖磊正看着手上的资料，接起电话半天没动静，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再次将手机放到耳边：「肖涵？」
那边还是没说话，但他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肖磊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朝面前的人摆摆手，那人安静地出去。
「你在哪？」
一边问着，肖磊一边穿上外套。
肖涵声音闷闷的：「我在凯恩酒店，1808房。」
「好，我现在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房间就响起门铃声，肖涵打开门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但脸上没有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肖涵莫名有点怕：「我……我是逃课了……但你能不能别骂我……」
肖磊看她神智清醒，身上没伤衣服也完好，总算松了口气。
刚接到电话又听说是在酒店，他立马想到了那晚肖涵和许悠然误喝助兴酒的事。
肖磊走进来，坐到沙发上，看着眼眶红红的肖涵，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杵在那干什麽。我听听到底是多大的事还弄得你哭鼻子。」
肖磊不仅没骂她还要听她说心事，一股委屈感立马涌了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皱眉，起身走到她面前，还没等说话就被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抱住了腰，脸埋在他胸前，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失恋了！我好惨啊，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呜呜呜……」
还以为是什麽大事，肖磊揉了揉她的头发：「就这点事儿能让你哭成这样？搞得像谁没失过恋一样。」
肖涵抽泣着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那……那你也失恋过吗？」
肖磊挑眉：「我除外，一向都是我甩别人。」
肖涵一听立马哭得更厉害，一把推开肖磊：「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女孩子这麽善良你们为什麽不珍惜！呜呜呜……」她打着哭嗝：「说走就走，连句再见都没有……」
肖磊嫌弃地看了看胸前浸湿的衣服，说：「你自己先哭着，我去洗洗，脏死了。」
于是浴室里冲澡的男人就听见外面越来越大的哭声：「你！呜呜呜……你嫌我脏！我都失恋了啊……」
肖磊洗完换了浴袍出来，肖涵也哭累了，正大口大口喝着水。
「哟，停了？还哭不哭？不哭了拿上你的东西回家。」
肖涵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压根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来了屁用都没有。
她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擦了眼泪：「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今晚就住这儿！」
肖磊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肖磊毫不意外地再次转过身来：「干嘛？」
「我不敢一个人睡这麽大的房间……」
肖磊笑眯眯地说：「喊声好哥哥我就留下来陪你。」
「……」肖涵抿抿嘴，「好……哥……算了你爱留不留！我才不稀罕！大不了我不睡了！」
说完就气冲冲地进了浴室把水开到最大。
洗完澡出来，没看到肖磊人影。
肖涵肩膀一垮，打算今晚真的不睡了。
结果刚进卧室，就看见一道挺拔健硕的人影立在落地窗边。
肖涵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他，自顾自地爬到床上去打算睡觉。
肖磊走过来：「你睡沙发去，我要睡床。」
肖涵噌地坐起来：「凭什麽？这是我花钱开的房！」
「谁求着我留下来陪她的？」
肖涵气愤地一拍床垫：「这麽大张床睡不下个你？你！你又欺负我！你就是看我失恋了来落井下石！我讨厌死你了……」
说着说着一股委屈又涌上来，眼泪和头发上的水一同滴到了床单上。
「这怎麽又开始了。」肖磊拿过她扔在床头的毛巾，「给你擦头发不算欺负你吧？你把床搞湿了还怎麽睡。」
肖涵听不进去他的话，呜呜噎噎地哭。
她头发又密又长，只用毛巾根本擦不干，肖磊把吹风机拿过来，结果线太短。
肖磊难得好脾气地哄道：「先过去把头发吹干行不行？你感冒起来多折腾人你自己知不知道？」
「不吹！就不吹！我就要感冒就要生病！」
肖磊耐心用光，直接一把将肖涵从床上扛起来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某些人说是不吹，结果又是要求吹头发的角度和温度，还要涂护发精油，一套搞下来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样行不行？」
偌大的卧室里一个帅气的男人手上，正拿着一把梳子。
女孩眼睛肿肿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要轻轻地梳，一下一下，不能太用力……」
肖磊满脸无语，要不是看她哭得可怜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这时候肖涵也哭得有些困了，靠在肖磊怀里昏昏欲睡。
肖磊总算给她打理好头发，顺带着还赠送一条龙服务，把公主舒舒服服地抱到了床上。
「哭也哭了，赶紧睡觉，再作我要打人了。」男人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肖涵的后背。
关了灯，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抽泣的声音。
黑暗中，肖磊挑起她的下巴：「你还要哭多久？天都要被你哭亮了，能不能消停会儿了？」
「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
肖磊将她往怀里搂了搂：「瞎说什麽鬼话。」
「池野因为我丢了两次工作，而且他说……他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让我不要……不要自作多情……」
肖磊冷哼：「他就算喜欢你也没用，咱家的门槛不是他迈得过的。」
「为什麽大家都不喜欢我呢？池野不喜欢我……那群亲戚不喜欢我……有时候爸爸也不喜欢我……我真的很让人讨厌吗……」
她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凑了凑，「哥……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如果……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妹的话，你应该也……不会管我对不对？」
热热的眼泪隔着衣服浸在他身上，可能是怕他不耐烦，原本的嚎啕大哭变成了隐忍的低声哭泣，纤瘦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轻颤，瑟缩得让人心疼。
「涵涵，」肖磊轻轻捧起她的脸，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没有如果，也没有人不喜欢你。」
肖涵漂亮的眼睛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双眸，「那……你也喜欢我吗？」
「喜欢。」
「我脾气很烂……老是闯祸……你会不会有一天就不喜欢了啊……就不管我了……」
男人轻叹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永远不会。」
女孩主动环上他的腰：「这可是你说的……你要一直喜欢我管着我的……」
「嗯，我说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肖磊听见怀里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正当他也要睡着是，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呢喃：「哥哥……」
肖磊清醒过来，低头看着肖涵。
只听她柔柔地嘤咛：「你要永远喜欢我……」
温温热热还带着香气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间，竟一时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梦语，但身体却不由分说地燃起了一股燥热。
那具柔软的身体此刻就紧紧嵌合在他怀里，哭得可怜兮兮，像只怕被丢掉的小野猫。
男人的手抚上她嫩滑的脸蛋，指尖触到了小小的唇，瞬间如触电般麻到了心里。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再靠近，直至吻上那张喊他哥哥的殷红的唇。
睡着的人毫无防备，轻易地任由火热灵巧的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纠缠悱恻。那夜在车上的酥麻感再次袭来，唇舌交缠，津液声再静谧的房间里显地格外暧昧和色情。
手不知是什麽时候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从平坦光滑的小腹一路向上，握住了他无数次在脑中回忆起的白嫩丰满，触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似乎有种令男人着魔的魅力想要扒掉她身上所有碍事的衣服，肆无忌惮地品尝她的清香美好。
长长的热吻逐渐让熟睡的人儿有些喘不过气，胸前和下面传来的异样也让她有要醒来的征兆。
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身上的男人迅速捕捉到了这一微小变化，不舍地放开吮吸着的小舌头，缓缓离开了她的唇。
暧昧的银丝牵扯在两人唇间，无声地彰显着刚刚一吻的热情深入。
男人从她身上下来，躺在旁边平复低喘。最后还是去冲了冷水澡。
回来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刚刚吹落的长发。
此时一班从中国飞往美国洛杉矶的飞机正飞离我国境内。
池野帮身旁的母亲盖好毛毯，侧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回忆起在校外看见肖涵冲出去的背影，他只差一点就出现了在她面前。少年拳头紧握，机舱内的安静迫使他一遍遍回忆起那晚的谈话。
肖磊的车很豪华，而他坐在里面格格不入。
「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还是说你有足够的信心觉得池家能给你撑腰？」
池野低着头，没说话。
「肖涵和医药费，选一个。」
池野继续沉默不语。
「你接近肖涵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因为钱，你自己心知肚明。她心地善良，但不代表你可以利用。我也不喜欢绕弯子，机会就这一次。」
「我要一百二十万。我妈……要做肝脏移植。」
肖磊点了根烟：「美国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以及所有的康复费用，换你永远消失。做得到吗？」
「我……我可以跟她告个别吗……」
肖磊一笑：「你觉得呢？」
「好……我明白了。」
机舱内响起乘务员流利的英语，提醒乘客气流颠簸请系好安全带。
少年的手紧紧地攥着身上的安全带，攥到指尖发白，短短的指甲陷进肉里，生生溢出丝丝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