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十月一能跟家好好休息一下,父母结伴去了普陀拜服,老两口感情好,马骏是知道的。 
 
她送走他们,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七天假好好在家睡个七天。 
 
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说着她就要关门。” 
 
“干嘛,你要谋杀亲夫?”叶老师连胳膊带脚挡住大门。 
 
“我认识你是谁?!你来干嘛啊。” 
 
“给你补课。” 
 
“你自告奋勇跟我妈收了钱来的?”她的脸色不太好。 
 
他默了默,“我是缺钱,但这次补课免费。”马骏被噎了一个大窝脖,这是没必要撒谎,一问便知。 
 
“我失言了,对不住。”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和他说对不起。 
 
“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宠溺地摸她的头。 
 
“不过我打算一直到高叁毕业,我都不会再补数学了,浪费时间。 
 
我报了班以后每个周末和假期都要学习英语。”这倒不假。 
 
“就这么放弃了?”他微笑地看着她。 
 
“与其把时间浪费期待熟的种子发芽,不如另辟蹊径。”她摊手,问他要喝什么,自己去了餐厅给他倒水,司机和阿姨被父母放了假,如果有需要采购的东西,阿姨会买来搁门口,这是他们家的老惯例。 
 
“你女朋友呢?怎么不一起出去玩儿,来我这里了。” 
 
他默了默,眼眶红了,最后还是低沉的说,“她跟个有钱人跑了。” 
 
她愣了,也是,他女朋友漂亮到让人过目不忘的程度,那样的长相和身材怎么可能安心陪在一个教书匠身边,跟一小阁楼委曲求全。 
 
她默了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怎么就不知道安慰我一下?”他深情款款握住她的手。 
 
“笑话,你们俩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将手抽出来,不过,还是不想太过刻薄。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没想好。”他很低落,他握住她的手把玩,随即把她拽过来,抱在腿上。 
 
“我们家一不‘扶贫,二没软饭给你吃。”丑话说前面,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回头再赖上她。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看吧,刚分手就找下家,“你太穷了,我父母不会同意。” 
 
“那么你呢。” 
 
“我的答案和他们一样。” 
 
是了,她有阿姨有司机,母亲阿姨司机围着她转,走两步就累,羊皮底的鞋子走烂了就要抱怨,下午茶要司机跟五星级酒店买蛋糕咖啡回来。 
 
她能和他去住小阁楼?凭什么?好日子过够了,出来体验hard模式吗? 
 
他养得起她吗? 
 
“马骏,你好无情。” 
 
“上床归上床,干系到一辈子,靠爱情吃不饱饭,你也知道我懒,不爱干活。” 
 
是了,他凭什么让她嫁给一个穷教书的,靠爱发电,有情饮水饱吗?她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父母捧在手里,见天等着别人来伺候,给她洗脑让她去伺候自己,凭什么,她父母能答应吗? 
 
“我在你眼里就像是乞丐对吗?” 
 
“我现在未成年,不也还得在我父母手下讨生活,凭什么张嘴让他们再多养一口人?” 
 
“你去京城吧。”沉默良久,她说。 
 
“为什么?”怕你觉得走到绝路,会想不开跳楼。 
 
“想想你去了能做什么。考研,在职,脱产,考什么专业,那边又有什么学校你想去的,有什么行业是你想做愿意做并能做的,而且能一直坚持下去的?” 
 
她不像是在随口一说。 
 
“你毕业了是不是要去?”他的俊脸上总算有了些别的情绪。 
 
“是的。”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你谈恋爱?” 
 
“等到你足够富有,或者现在去买彩票,至少先拿五百万回来,”她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 
 
“要么,就靠自己去赚。” 
 
“那么你呢?”他盯住她,是了,她还不是靠父母养。 
 
“到大学毕业前我要靠他们,至少现在看是这样。”这点她不否认。 
 
“你有什么想去的学校和想学的专业?” 
 
“他们把路给我铺好了,但工作是另外一回事。” 
 
“马骏,你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所有人都这么说。” 
 
“要么去傍富婆,被包养卖屁股,贩毒,要么做出个人样来。”看了,从她嘴里轻而易举说出这么血淋淋,刻薄,又一针见血的话。 
 
好在她还愿意和他说这些,胜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安慰。 
 
“我知道了,马骏。”他走了,整个国庆假期他们都没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