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风控,本站老域名全部不能访问,请记住最新发布页www.naimao.top

首页

>

鱼龙舞(妖刀记前传)

>

第百二十折、譬如昨日,白骨红颜

第百二十折、譬如昨日,白骨红颜

  坐于碎甲间的狼狈男子哈哈大笑,睁大血丝密布的浊眸,从紊乱的额前垂发间迸出狞光,很难分辨是阴狠抑或疯狂。“拿你本破手札而已,这不没点屁用?说得多值钱似,我肏你大爷!”啐了口血唾,口吻粗鄙,宛若市井流氓,这已是第三度变化,仿佛体内栖有三魂,令人捉摸不透。 

 

  一旁梁燕贞终于回神,眦目欲裂,指着他颤道:“你是……顾挽松?你真是顾挽松!原来是你……我阿爹与你相交甚笃,你为何这般害我!”若非怜清浅拉住,已冲上前拼命。 

 

  顾挽松斜乜女郎一眼,蔑笑:“你是梁鍞之女,却未必是他的骨肉,更有可能是姐弟乱伦所诞下的孽种,你怎不去问你阿爹他是如何摆弄李川横姐弟、傅晴章,乃至于你?身为血甲之传,说得什么蠢话!” 

 

  “我才不是血甲之传!”梁燕贞怒吼,浑身剧颤。 

 

  “你一生都是,想跑也跑不了。”顾挽松哼笑道:“连我都不敢确定,这东洲五道间还有多少血甲传人,但我唯一肯定的,就是隐于黑暗中的每双眼睛无不盯着你,渴望亲手划开你的肌肤皮肉,瞧瞧锻阳子的徒子徒孙体内,是不是留有他血洗天下的厉害传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也可能有人只是单纯想找个支解你的借口而已。 

 

  ”你就算发疯,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甘美的猎物,你可是梁侯的女儿、独孤家老十七的女人,姐弟乱伦所生下的怪物,偏又有具迷人已极的好皮囊,更别提是已知金字部的最后传承……恁谁都能在你身上找到下手的理由。待他们找上门时,你再哭喊着‘我不是血甲之传试试,看看有没有用。“说着咧嘴一笑。 

 

  应风色连在一旁听着都觉头皮发麻,简直不敢揣想梁燕贞的感受,然而他最想问的是顾挽松为何找上自己、找上指剑奇宫,虽说血甲之传本就惟恐天下不乱,未必真有明确的目的,但总觉顾挽松从十年前便已铺下若干阴谋种子,汲汲营营,不应以一句”血洗天下“便轻松揭过。 

 

  ”以你的武功,还不配抓我入降界。“果然满霜率先发难,长杆一指,杏眸冷彻。”说!是谁指使你的?那人现在何处?“ 

 

  顾挽松仰头大笑,还未言语,冷不防被女郎”唰!“一杆搠中左目,杆尖快到就像蜻蜓翅膀猛一颤,失形不过霎那间,顾挽松左眼眶中突然爆出鲜血,柔软的眼珠化浆迸出,狂笑顿时成了惨嚎。 

 

  ”啊啊啊————我的眼睛!“ 

 

  言满霜长杆连点,迅捷无伦地封了他两肩穴道,让他连捂眼都不能,如蛆虫般在地面痛得打滚抽搐,又倏地被一杆撞起,重重抵在檐柱下痉挛着,半边空荡荡的眼窝窟窿中泥血垂落,瞧着十分凄惨。 

 

  ”你还有一只眼,但我未必有忒好的耐性。“言满霜淡淡说道:”待我听烦你的缠夹,又或死了心不以为能有答案,便从你的口牙卸起,一次一枚,你信不信我有这等功夫?“ 

 

  顾挽松疼得面孔扭曲,他的脸色本已极差,这下更是形似恶鬼,不知为何,应风色总觉他瞧着像是在笑,那是疯狂而非疯癫,并不是失却神智的模样,就算场面对顾挽松来说简直没法再更糟了,但似乎仍在降界之主的沙盘推演之中,是众多可能性里的其中一个,而非某种无可挽回的失控意外;这种游刃有余的怪异从容,令青年心底莫名涌现不祥,然而却毫无头绪。 

 

  以惨烈的程度来说,此刻的顾挽松就像第六轮降界当夜,在养颐家内遭同伴集体背刺的应风色,若易地而处,那时逃过一劫的他,眼下甚至想不到能平安脱身的办法。 

 

  ”……这个问题,你似乎应该问我。“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黑衣雪肤的美妇扭着葫芦似的小腰,木屐跨过庵门高槛,小手里拿了方雪白布巾频频擦拭,额角、雪颈,乃至露出交襟的高耸奶脯间挂着晶莹汗珠,在他人身上兴许有些狼狈不堪,于她却是更添迷离艳色,直令人想伸舌舔舐,正是莫婷之母、拥有神医之名的”冥迢续断“莫执一。 

 

  言满霜柳眉微挑,并未答腔,但气势迫人欲窒,只消美妇说错一句,顾挽松便是现成的榜样。 

 

  ”天底下无色无味、内力难以察觉的蒙汗药物,在我所知里有三十七种。“莫执一抹着手信步而来,仿佛逛集子拣花布般,巧笑嫣然中带着一丝慵懒,嘴角的浅浅梨涡既妩媚又娇俏,竟隐有少女之感。”这厮软磨硬泡向我讨了五种,我观察这宅子里的模样,至少有三种能行。你若不急在这会儿要知道,给我三天的时间里里外外查上一遍,我能告诉你他用的是哪一种。“ 

 

  庵内偏间的房门推开尺许又迅速关上,却是莫婷来到廊间,扬声道:”……母亲,解药哪儿?“与接替储之沁来偏间帮忙的洛雪晴并肩而出,一贯淡漠的俏脸上掠过一抹忧色。 

 

  言满霜明白她是喊给自己听的,意思是”她是我娘,你尽量别伤害她“,对莫执一冷道:”因为你是莫婷的母亲,这条幼稚的缓兵计,我便不同你计较了。我留着他的牙,是让他能自个儿说,还是你觉得没这个必要?“握着杆底的小手倏忽屈伸,”啪!“打落顾挽松一枚门牙,老人呜的一声侧倒,颤抖着扭动了两下。 

 

  ”我能取出你的连心珠。“莫执一面色微变,咬牙强笑道:”你点我的穴道缚在一旁,由婷儿执刀,我说她做,保证没有风险。比起追究前事,往后怎么安生过日子更重要罢?你可废了他的武功,狠狠教训一顿也无妨,留条命给我就行。怎么样?“ 

 

  按莫婷所说,她母亲任性妄为,眼里只有自己,是世间最不该做大夫的人,言满霜不以为她同羽羊神之间有什么交情义气,能让她跳出来保人;瞧瞧美妇人,再瞧瞧面色灰败不成人形的顾挽松,女郎的目光移到了廊间微露忧色的莫婷脸上,心念微动,突然冒出一个看似荒谬、却能合理解释一切的答案。 

 

  (原来莫婷竟是她俩的——) 

 

  莫婷明显不知此事,而莫执一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也包括女儿在内。 

 

  言满霜没迟疑太久,她欣赏莫婷,不排除与这名小辈结交,但她们还说不上是朋友。将来莫婷若有恨,那也不是她的问题,顾挽松诸恶做尽,自己难道还没有觉悟么? 

 

  莫执一察觉女郎的杀意,白巾一扔,左手高举起一只小青瓷瓶,寒声道:”能救叶藏柯的解毒丹在此,天下间只此一瓶,竹虎那厮可没有第二条毒源活臂。顾挽松若死,我便砸了瓶子,大伙一翻两瞪眼!“ 

 

  梁燕贞大叫:”不可!“余光见怜姑娘作势夺药,挽之不及,”垣梁天策“呼啸而出,砰的一声枪杆对撞,硬生生将长杆荡了开来,却未进逼,举起左手作阻却貌,急对众人道:”且慢!大伙有话好说,先别动手。“向言满霜露出求肯之色,难掩哀容。 

 

  言满霜果然未再进逼——横竖顾挽松也动弹不得——另一厢的怜清浅却无停手之意,纤掌翻飞,几可双手圈握的薄薄柳腰绞拧之间,身形若怒海扁舟,仿佛被腾挪闪退的莫执一带着走,怎么也甩不开;两只玉一般的小手一沾上袍袖,转眼便束腕缠肘攀缘直进,整个人”爬“上莫执一的藕臂也似,淡紫衫影径卷她左手,目标仍是药瓶! 

 

  (这是……《鹜下惊涛手》!) 

 

  《鹜下惊涛手》乃渔阳七砦中,号称武功第一的落鹜庄嫡传武技,融拳、掌、擒拿于一炉,兼具”顺势而为“及”稍沾即落“两大特点,练到极处时,能任意化被动为主动,忽从防御方变为主动压制的一方,可说是看起来毫不刁钻,实际遭遇却令人头痛至极的一门绝学,据传与镇庄神功《明霞心卷》同为昔日金貔朝开国功臣舒梦还所创。 

 

  ”鹜“字虽是野鸭之意,但落鹜庄之鹜指的却是”鹜舲“,也就是小船。扁舟随怒涛摆荡而不覆,正是此功精髓,应风色曾于通天阁中翻阅过相关的记载,颇不以为然,直到此际见得怜清浅施展,才知是想像的贫弱局限了视野,鹜下惊涛手果然不凡,绝不在本山通天剑指之下。 

 

  而女郎倏忽间扑向药瓶的惊人速度,并无夺物之审慎,在应风色看来更像是意图毁物,想起在养颐家当夜,女阴人冷不防将韩雪色踢回火场的突兀之举,心念微动,茅塞顿开——韩雪色与叶藏柯,都是梁燕贞的”过去“。 

 

  这女阴人是有意识地在抹消梁燕贞的过往! 

 

  窥破她真正的意图,应风色本想发动”无界心流“夺药,却在虚境中被冒牌货叔叔打了回票:”两刻间都别想了,最好也别遁入识海……我是无所谓,倒是你,想把脑子煮成一盅热腾腾的打卤豆腐花么?“猛将他踢了出去。果然应风色回神一阵晕眩,伸手往鼻下抹得一缕殷红。 

 

  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忽从莫执一身后冒出,六只白生生的纤美柔荑三向对掌,清脆啪啪响落,莫执一与怜清浅已被来人隔开,正是莫婷。她见怜清浅退走,转对母亲一伸小手,沉声道:”……拿来!“ 

 

  莫执一随手掠了掠鬓丝,嘻笑道:”哎呀呀,你个丫头来搅什么局?娘差点便得手啦。“左手指根处与手背上的缠丝镂空金饰微微一晃,又恢复成死物的模样,原来她是故意让怜清浅顺藤摸瓜欺将上来,欲以素蜺针拿下她。 

 

  怜清浅退回梁燕贞身畔,轻声道:”力有未逮,小姐恕罪。“梁燕贞并未责备她,只道:”莫再轻举妄动。“对她的鲁莽独断没有一丝疑心,足见信任。 

 

  除言满霜之外,在场还有一人也看出了莫家母女和顾挽松的关系,那便是应风色。毕竟他与母女俩都有过亲密接触,人在交欢时最不容易掩藏自己,哪怕未曾深谈,肢体动作、对欲望最直接的反应等也足以透露够多的讯息。 

 

  莫执一素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人感受全无同理,具有非常鲜明强烈的血甲门性格,只对莫婷才偶有例外,这已是她人生中并不多见的温情;顾挽松若有相近的地位,那只能是莫婷的生身之父。 

 

  莫婷似也明白母亲不会给药,余光瞥见应风色鼻下有血,不用猜也知是三色龙漦运用太过所致,不觉多瞧两眼,露出关怀之色。阿妍顺着她的眼光回望,才发现阿雪竟流出鼻血,连忙取出手绢为他擦拭;本想问他那个女人是谁,犹豫之间,又将疑问生生咽回。 

 

  眼看情况陷入僵局,众人的眼光又回到言满霜身上。羽羊神既是她凭一己之力拾夺下来,自然也只能由她来决定生死,站在九渊使的立场,这厮最好是死得干净俐落,众人自此重获自由,再不用担惊受怕,龙方飓色等人知晓厉害,能不造次那是最好;若还一意来为难,顾挽松便是现成的榜样。 

 

  辵兔也是四羊神之一,真要究责,算起来肯定是笔血帐,如令众姝失却宝贵的处子之身的地宫瓣室,便是出自辵兔神的谋划,更别提柳玉骨等投靠龙方的玉霄派弟子。 

 

  然而,叶藏柯却是己方盟友,一力对抗竹虎与连云社诸人,不能弃于不顾。拿废了的顾挽松交换解药,救叶藏柯一命,似不是很困难的决定,只是谁能保证阴谋家的阴谋不会死灰复燃,错过了今夜斩草除根、彻底解决此事的机会,明晚还能睡得安枕么? 

 

  鹿希色动了动嘴唇,却未出声,姣美的杏眸直勾勾地望着言满霜。应风色心中一动:”难道她是希望满霜下杀手,来个鱼死网破?“要是”应风色“在此间,他绝对会想尽办法先保住那枚解药,最多就是失信于莫执一,待稳住叶藏柯之后,回头再找个理由杀掉顾挽松——以羽羊神作死的性格,不用担心没有生事的题材,更何况还有许多事须从此人嘴里撬出。 

 

  羽羊神是一定得杀的,但要问明白了才能动手。如他图谋奇宫什么、山上还有多少内应,用什么把柄控制了冰无叶等,且不说这些情报牵连重大,甚至是价值连城,就为日后高枕无忧、毋须再担心血甲之传找上门,都不能轻易杀之。 

 

  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声劝阻,又担心适得其反,平白刺激了女郎,忽听言满霜冷道:”你们全都错了,我其实不在乎他是死是活;凭这点微末本领,上门一百次我能杀他一百次,就像夏夜蚊扰,你总不会尽把世上的蚊子全都杀了,那是疯子才做的事。“ 

 

  她环视众人,忽然扬声:”但他没有能耐抓我入降界,代表这是别人所为。不知此人是谁,不知此人何在,就算杀了顾挽松,那人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颈后设下连心珠,忽然将我投到某个陌生境域里,再去玩另一场‘游戏;我都尚且如此,你们呢?哪个敢说自己能逃过?“踏前一步,长杆戟指:”我不杀他,我会逼他说出来,谁来、拿什么都拦不住,你想让他多留几个部位,毋须劝我,该当劝他!“ 

 

  ”……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丫头。口气忒大,不怕闪了舌头?“ 

 

  声随夜风至,飒飒摇红影,声音居然是从庵内传来。 

 

  一抹高?丽影似从廊底行出,头戴纱笠,腰悬赤剑,裙裾间隐见双腿修长;襟口鼓胀成团,不住弹颤如浪,居然是名身材惹火的女子。 

 

  在场美女如云,并不缺豪乳,除却好身材隐于衣下的满霜,鹿希色双峰浑圆坚挺,莫家母女俱是又大又软、手感十足的沃乳,连阿妍也十分有料,但在此姝前无不相形见绌。 

 

  她的丰乳肥臀,不全是由结实的蜂腰衬托出来,而是原本就极富肉感。考虑到身量几与男子同高,视觉上较莫执一更惊人的豪乳,实际尺寸怕不是瓜实一般,比应风色的脑袋要大得多。 

 

  应风色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血脉贲张之感,回神只觉强大的威压扑天盖地而来,身躯本能绷紧,瞬间进入备战状态,而那异样的股栗始终未去。或许和一缕淡淡的血腥味有关。 

 

  他从后门进来时,一连穿过三进宅院,虽没功夫一间一间仔细瞧过,并不觉得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女郎开声以前,就像完全不存在似的,只能认为眼前的逼人气势是她刻意放出,如利剑脱鞘横置,当者莫不胆寒;而越至近处,她的黑纱竹笠、海棠红衫淡紫襦,乃至披覆的银绣黑氅等渐失其形,只余纯粹的压力;应风色在转开视线前的最后一瞥,是她蜂腰后晃过的灿灿银芒。 

 

  (白……白发?) 

 

  白到没有一根驳杂的及腰长发,仅以一根彤艳的大红带子束于末端,与血色的剑柄剑鞘是她全身上下唯二的正色,红到有些刺目。 

 

  言满霜自被揭穿”玉未明“的身份以来,不仅行事直来直往,毫不拖泥带水,在嘴上更是绝不饶人;恁此姝杀气如何精纯,没打过也不知高下,没有气沮于前的道理,她却像是忽然哑声也似,紧盯着来人,应风色发现她竟微微颤抖,不知是愤怒或恐惧。 

 

  怪了,应风色心想。莫非满霜……与此人有旧? 

 

  忽听一把喑哑暗弱的嗓音笑道:”你总算肯出来了。拖拖拉拉半天,老子这只眼,你拿什么赔我?“竟是瘫在柱底的顾挽松。 

 

  ”我本来没打算出来的。“女郎冷冷说道。”你说这儿有条漏网之鱼,值得我跑一趟,但你这厮满嘴胡言,正事没干成一件,我原本是不信的,没料到真有好东西;只教这丫头取你一只眼,算是抵了扰我清修之罪,小惩大戒,望你下回长些记性,莫再重蹈覆辙。“合着若未见着她口里称的”好东西“,便要眼睁睁瞧顾挽松死。 

 

  她的声音爽脆快利,十分动听,果然开口又更添韵致,并未刻意压低嗓子,也不似莫执一般娇慵妩媚,黏糯如蜜,是冷得很有味道的那种,令人忍不住揣想黑纱之下,会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顾挽松低头啐了口血唾,咧嘴笑道:”你找了忒久都没找着,我特别给你备在这儿,怎么说也是很有心了。谁想得到堂堂水月停轩门下、永贞祖师最钟爱的小弟子筠缦师太,竟是洛总镖头那千娇百媚的老婆陆氏? 

 

  “我连她的私生女儿都替你找了来,这下子要维护师门清誉可就省事多啦,一剑两命,毋须奔波,将知晓你在大桐山杀害筠静师太,暨同行六名筠字辈师长,在湖阴枫林驿杀害筠庄和她的弟子,几乎清光筠字一辈才得上位等丑事的所有人,全都埋葬于此,岂不是方便得多,杜掌门?” 

 

  ——她是……“红颜冷剑”杜妆怜。 

 

  (原来她便是掌水月一脉的杜妆怜!) 

 

  顾挽松这手是破罐子破摔,听女郎的口气,怕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但这番话说将出来,这名身段惹火的女子若真是杜妆怜,除了把与闻者杀掉之外,想来也没有别条路。至于她事后如何炮制作死的羽羊神,已不关死人的事。 

 

  只一处尚有疑义。 

 

  杜妆怜乃永贞首徒筠心师太的弟子,入门早于陆筠曼,连年纪也大着两岁,算来此际应是四十四、五上下;这般熟妇,恁如何悉心保养,也决计不能是这样的身材。 

 

  陆筠曼养尊处优,年过四十也不得不显露出妇人体态;未至不惑的莫执一,再怎么富有少女气息,也无法维持青春最盛时的体型,总有些许岁月痕迹——当中并不全是不好的,如沉甸甸的乳袋折子、肥美梨臀等,自有少女所不及的魅力。 

 

  以应风色多识丽人的眼光,这名黑纱白发的女郎最多不超过廿五,曲线、步态同鹿希色和莫婷应在同一年段,若非发育丰熟,彻底脱去少女的青涩,光以线条紧致程度,年龄说不定还要下修,说是杜妆怜的徒弟还差不多——据闻其徒许缁衣芳龄廿二,恰恰是这个年段。 

 

  女郎终于来到高槛前,人尚未跨出,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红袖一扬,一物“啪!”飞出庵门,骨碌碌地滚落阶下,曳开一条乌赤血路;及至停止滚动,才从浸湿的乱发间透出一张瞠眼吐舌的扭曲面孔,赫然是陆筠曼! 

 

  洛雪晴眦目张口,却叫唤不出,被鹿希色一把搂住,如小猫般牢牢箝在怀里,以免她糊里糊涂上前,枉送了性命。应风色脑中一片空白,料不到守了整夜的无乘庵,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首现牺牲。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如何下得毒手?怎……怎能这般无声无息? 

 

  “……蠢货。”自称“杜妆怜”的黑纱女郎冷道,不知骂的是顾挽松抑或陆筠曼。“这种女人,不配我跑一趟。还好你值。”纱笠斜转,竟是对言满霜说。 

 

  “当日我在邬家庄清点尸体,怎么数都少了一具,换作旁人兴许就算了,无奈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想起不见的是一名小小的女娃儿,被我一剑穿心,也许是掉到海里被鱼吃了。 

 

  ”后来在枫林驿杀筠庄,又是少一具尸体,同样是女娃,虽觉蹊跷,始终没把两件事串在一起,白白浪费了这十五年的时间,没想到被我一剑刺穿的女娃居然没死。让人把那封匿名信送到断肠湖、让‘言满霜骨灰得以回乡的,是你罢?“ 

 

  言满霜冷冷抬头,轻声道:”到邬家庄那年我十四岁,也不是小女娃了,只是瞧着像而已。“ 

 

  杜妆怜点了点头。”是《天覆神功》的复原异能救了你么?很好,非常好。真是太好了。“黑纱一掀,竹笠冲天而起,摇散的灿然银发间,露出一张绝不超过二十岁的俏美容颜,银眉沉落,眸光阴冷,姣美的红唇微微扬起:”我不及问蚕娘的,只好来问问她老人家宝爱的小徒弟了!“ 

 

  (第十五卷完)

热门小说

更多热门小说

Tags:

更多
妈妈 女友 娇妻 生活 风流 妻子 都市 故事 老婆 母亲 人生 女人 欲望 堕落 调教 绿帽 重生 少妇 系统 穿越 人妻 教师 沉沦 姐姐 性福 老师 乱伦 日记 淫乱 一个 世界 江湖 后宫 女神 出轨 熟女 少年 往事 美女 美母 游戏 催眠 淫荡 传奇 极品 系列 经历 妹妹 母子 少女 情人 性爱 岳母 秘密 情缘 无限 同学 校园 真实 诱惑 儿子 男人 女儿 爸爸 夫妻 猎艳 大学 老公 天使 乡村 幸福 美艳 家庭 俱乐部 嫂子 性奴 武林 女警 总裁 爱情 淫妻 变成 暴露 日常 换妻 末世 改编 之后 丝袜 仙子 生涯 日子 之旅 欲海 幸福生活 凌辱 情事 情欲 攻略 青春 艳遇 熟母 红颜 荡妇 淫欲 天下 小姨子 回忆 神雕 修仙 母女 美丽 漂亮 不要 性事 逍遥 家族 之路 桃花 邻居 回忆录 沦陷 姐夫 爱妻 春色 警花 风月 红尘 红楼 岁月 办公室 偷情 交换 外传 禁忌 地狱 暧昧 女孩 做爱 大唐 儿媳 激情 绝色 事儿 小姐 超级 哥哥 借种 深渊 黄蓉 女侠 自白 征服 美少女 校花 情色 成长 母狗 红杏 善良 迷情 医生 官场 性感 豪门 胯下 轮回 公主 高中 之恋 人间 计划 阿姨 巨乳 疯狂 公子 温柔 上海 成熟 淫女 北京 恶魔 婚姻 熟妇 迷途 柔情 加料 男友 时代 复仇 合租 朋友 新娘 美妇 美人妻 家教 炮友 背叛 不伦 荒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