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唉～”

　　早晨去学校的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耳边不时回荡小鸟动听的叫声。莱维第一节课并没有需要负责的班级，所以右手的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接近上课也不能成为他叹气的理由。

　　明媚地清晨却无法拥有与之相配的好心情。多年谨守职责的闹钟毫无征兆地开始罢工，把旷课当作爱好之一的依文也不具备唤醒枕边人的女友功能。好在休息了整整两天，不需要过多的睡眠，才逃过睡到中午的厄运。但接下来的一切让莱维怎麽也无法为此庆幸。

　　因为一时疏忽，忘了留下手机。脆弱的通讯工具哪能经受得住ＢＥＲＳＥＲＫＥＲ狂风暴雨地攻击。伤势复员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商店街重新购入。细心挑选了比较满意的款式，却在夜晚不知为何跌落地上，被刚刚起床处於迷糊状态的主人一脚结束了它短暂的使命。莱维只好安慰自己，至少不用面对手机里杏发来的一堆恐吓短信。

　　艰难地挣紮出客厅，发现本应负责早餐，很少失职的完美女仆茶茶丸留下了一张说明纸条让莱维自食其力。在厨房里忙碌半天，大概是长期享受照顾，生活技能退化严重，辛苦制造出来的是堪比毒药的恐怖食物。饿着肚子跑到商店街，往日繁华的街道，大小店铺不知为何默契地推迟营业。艰难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途中经历的车祸、狗咬都不能称得上不幸。总是在电视里看到，难得一睹阵容的恐怖分子竟然也赶在这个时候出现，被迫临时客串‘正义的朋友让莱维的饥饿感进一步加重。

　　一连串的坏运气，实在是生平罕见。挥舞重新拥有的右手，想起了昨天超铃音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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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手？”莱维从麻醉药的效果中苏醒过来，右边的肩膀下再次出现熟悉的感觉。

　　“在你身上，当然是你的啦。”身穿白色长袍，带着眼镜，如果不是年龄太小，超铃音确实有点名医的样子。

　　“这只手怎麽看都不想是我原来的吧！”

　　莱维仔细一看，虽然没有东南亚的居民那麽明显，但右手的皮肤可以肯定和他的并不相同。白种人长着一条黄种人的手臂，怪异的肤色对比让他不用想象，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学生们惊讶的目光。

　　“你是说颜色？这个只是暂时现象，放心吧。等我刚才注射到你体内的基因融合药物生效，大概明天早上就看不出来了。”

　　超找出一叠资料，大概就是她所说的药物说明。但莱维现在所关心的显然不是这点。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来接受再生治疗的，白种人怎麽可能再生出一看就属於黄种人的身体器官啊！”本来就因为害怕被研究而又点讳疾忌医，没想到被依文押到这里，所受到的待遇远超他的估计。

　　“再生？哦，好像是这样。”连病人的治疗项目都能忘记，被称为学院第一天才少女的超铃音怎麽可能犯这麽低级的错误。明显就是以调侃来发泄对莱维不配合研究的不满。

　　“其实再生治疗仓昨天刚好坏了，正好我这里又有一条手臂，移植上去不是更方便吗？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没什麽不良反应。”本人是做了这样的说明，但莱维又怎麽可能被三岁小孩都不如的，明显是敷衍的谎言骗过。

　　“说起来这只手，倒是有点来头呢。”伊芙曾说过，她所认识的托雷有着‘黑猫的绰号。虽然还不清楚是否同一个人，显然莱维有着和猫一样的好奇心。非常简单地就被超转移了话题。

　　“难道……”陪依文看过的电影里，曾有主角移植了某个樵夫的手臂而实力大增的剧情，莱维把右手举到眼前仔细查看。

　　“你也听说过？这条手臂属於一个车祸死亡的高中生。”超的话让正努力凝聚力量，期待发生点什麽特异现象地莱维差点用力过度而抽筋。

　　“高、高中生！”

　　“没错，名字不太记得了，好象是有‘不幸的避雷针这样的外号。”

　　“那他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值得让你收藏一个高中生的手臂？”熟悉超那近似於疯狂科学家的性格，莱维不相信她会费力去研究一个普通人的屍体。

　　“当然了，他可是那所以培养超能力者为主要课程的学校里，最特殊的一位。”

　　“最特殊？”

　　用科学的手段刺激和培养以达到让普通人类拥有各种特异能力，简称能力者。

　　按照能力的强弱划分等级，是普通人类对抗魔法师的重要战力。对於超能力，莱维并不陌生。就读於贵族女校常盘台中学，学院都市仅有的七位ＬＥＶＥＬ　ＦＩＶ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的吵闹少女，就曾因两人能力相似而追着莱维要求决斗。据说最近出国做交流学习，也幸好这样，给本来就被圣杯战争弄得麻烦不断的莱维减少了一点困扰。

　　“嗯，他可是学院都市参加过超能力培养课程的学生中，唯一的ＬＥＶＥＬ　ＺＥＲＯ啊！”

　　ＬＥＶＥＬ　ＺＥＲＯ，和刚才的ＬＥＶＥＬ　ＦＩＶＥ一样，同为超能力者的等级名词。在还没证实ＬＥＶＥＬ　ＳＩＸ的能力者存在的现在，ＬＥＶＥＬ　ＦＩＶＥ可以称作最强的超能力者。而与之相对的ＬＥＶＥＬ　ＺＥＲＯ，则有更通俗的称呼——无能力者。

　　“无能力者？根本就是普通人啊！你什麽时候对普通人都有兴趣了？”

　　“普通？开设超能力培养课程以来，在即使是白痴经过培训也能拥有一点能力的情况下，学习了几年却还保持着无能力者称号的唯一一人，难道不比ＬＥＶＥＬ　ＦＩＶＥ的七人更加珍贵吗！”确实，在心理医生眼里，精神病患者比正常人更有价值。没有给莱维开口的机会，超继续发表她的研究报告。

　　“而且，经过我的长期研究，发现了他的一项特点。虽然用机器无法准确测量，但根据施加探查魔法後的效果显示，这位学生，准确的说是这条手臂，具有消除魔法的能力！”说了半天，超觉得喉咙有点干涩，接过机器仆人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在那之後，我还尝试过超能力、魔术，总之是所有特殊能力。结果都是一样，所有加持在这手臂上的能力，其效果和状态，都会瞬间消失。就跟归零一样，完全无法对手臂有丝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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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维试着用左手放出电流，空气中爆发出激烈响声的电弧，刚一接触到右手，立刻消失，找不到一丝曾经存在的证明。确实是不错的能力，虽然还没测试过实际能够承受的力量等级，但在实战中面对拥有魔法屏障一类防御手段的敌人时，确实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能依靠电磁枪的威力强行突破。只是那从早上就开始的连绵厄运，让莱维总觉得和这只怪异的手臂有某种关联。

　　“啊！”正在思考的莱维突然听到身後传来伴随着刺耳刹车声的少女尖叫。

　　“杏，今天也一大早就制造车祸吗？你的技术怎麽就没有一点进步呢？”莱维用双手撑住向自己撞来的摩托车。

　　“什麽叫一点进步都没有啊！我明明已经学会刹车了！”

　　没错，第一天被发现就理直气壮像莱维表示驾照是商店街巷子里购买的紫发少女，相比前几次好不减速地横冲直撞，学会使用刹车几乎是等同於原始人离开树木，走进洞穴般伟大的进化。

　　“哼，你这两天到底跑哪里去了啊！”不知到底是出於关心还是不想一大早就被训斥。

　　“我不是请病假了吗？”无法去学校的只有他一个，知道伤势能够治好後，品学兼优的学生会长就安心的回到学校，顺便帮他和校长请假。

　　“哦？那感冒是没错了？还真是笨蛋呢。”听莱维亲口证实，杏也放下了担心。

　　“为什麽连这个也要怀疑？还有，虽然我也认同‘只有笨蛋才会在夏天感冒，但现在明显是秋天吧！”

　　“哼！”没有直接回答，可是杏瞄向莱维两腿中间部位的目光，明确回答了她不信任的原因。

　　“啊，要迟到了，快走吧。”和一个女人纠缠下半身问题，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莱维跨到模特车的後座上，举起带着表的手，提醒她出发。

　　“喂，会被别人看到啦！”虽然是学校里被同学敬畏暴力班长，但要挣脱莱维从後环抱着纤腰的手，普通人类少女的力量还不足够。

　　“学校最近的风纪检查，人现在还敢迟到的估计也只有像冈崎之类的不良少年。再害羞的话你就和他们一样了。”

　　杏回头看见莱维不像是故意戏弄，确实是关心她的出勤表。再三警告後，发动摩托车。女士专用的轻型机车，刚买来就被主人虐待，只有略显沙哑的发动机响声，像是控诉在漫长的坡道上承担两人重量的艰苦。

　　建设在半山坡上的郁文高中，虽然被所有学生一致认为是创办人为了享受别人辛苦而特意选择地点。但终究是多数未成年人聚集的地点，可能出於避免被家长起诉的麻烦，坡道被控制在了一个步行的人抱怨但不至於精疲力尽的长度。

　　对遵从现代科技不好好使用就没有价值这个观点的杏来说，被学生们诅咒的坡道并不能构成什麽困难，平时只需短短两分钟就能够征服。可这种情况却在今天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驾驶着同样的交通工具，多了一名乘客的旅途变得漫长。杏开始後悔没有甩掉莱维，让他搭乘上来的决定。路上没有遇见同学，看似避免了尴尬，实际上却是明显相反。坐在後座的男人对於普通乘客这个角色看似并不满意，一路上不断以巧妙的，无法被第三者发现的动作挑逗少女敏感的身体。更让杏後悔的是，今天起床太晚，还没清醒就匆忙出门的结果，是穿上了偶尔好奇而购买，从未真正使用过的绑带型内裤。一时大意的後果是方便了後座的某位色狼，在发现这个方便的设计後，莱维毫不费力地，在机车行驶中脱掉了少女裙内的衣物。

　　曾听不知什麽年代的哲学家说过，人类真正的幸福是回归自然，天体爱好者将之解读为人不需要衣物的遮掩，让肌肤亲近自然才是最大的幸福。现在，杏可以肯定地对这个论点加以驳斥。机车快速行进，迎面而来的空气冲击着少女毫无遮掩的阴部，尤其是可恶的色狼老师还用手打开紧闭的阴唇，让冷风毫不留情地灌进蜜穴。

　　“啊……色狼！快放手啊！”

　　温热的腔穴被寒冷的空气闯入，再加上上学的路上暴露阴部的羞耻，异样的感觉让杏忍不住低声呻吟。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纯洁的少女都不可能承认被强迫的快感。

　　“难道不舒服吗？我还以为女人都喜欢被冷的东西刺激呢。”

　　“不要把我和那种女人比较！而且，那些根本就是骗人的吧！”大胆堪比男生的杏，也曾偷偷在网络上下载过一些ＡＶ的片段，所以知道莱维所指的是某些女优被冰块刺激阴部的剧情。但好强的她，怎麽可能认为自己也有那些被认为怪癖的喜好。

　　“原来你这麽讨厌这种感觉，倒是我考虑地不够。”

　　“喂，你……”

　　莱维地手离开群内，杏刚送了口气。没想到可恶的老师竟然把注意力转移到刚才没有顾及到的上半身。双手从下摆伸进衬衣内，用娴熟地动作解开少女的胸罩。更过分地是，接着以不影响安全驾驶的力度，拉断了支撑胸罩仅余的两条肩带。炫耀地抽出手，拿着水蓝色棉质贴身衣物在杏面前挥舞，让她顾不得说话，急忙分出一只原本握着方向的手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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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成这样，我要怎麽穿啊……内裤快点还我！”

　　把机车停在校内一处偏僻的树林里。杏一脸苦恼的看着手上肩带断掉的胸罩，设计师当初可没考虑过这种突发状况，无法像ＴＵＢＥ　ＴＯＰ仅靠弹力固定在身上。

　　“这麽可爱的款式，我收下了，就当是庆祝大病初愈的礼物吧。”莱维没有给杏留下暴力抢夺的机会，手背在伸手，变魔术一样的把内裤藏进摆放黑帝斯等战斗用品的固定空间内。

　　“大变态！今天还要上学啊！”

　　初秋的一点寒冷在杏看来只能称为清凉，虽然身上仍然穿着夏季校服。裙子是前面有大片布料覆盖，背带式的设计，隔绝了衬衣直接暴露在外的可能。没有内衣也不至於被窥见鲜红粉嫩的两点。但和其他学校一样短小的裙摆，如果没有内裤的保护，实在是过於危险。

　　“哦？那就是说，如果不用上课，就可以不穿内裤了？没想到你还真是大胆呢。”

　　“谁是变态暴露狂啊！快点还给我！”杏并只以为莱维把内裤藏在口袋里，不顾淑女仪态地扑过去实行抢夺。沙沙……全副精神集中在对敌斗争中的杏，没有听到身後树林传来的声音。

　　“姐姐，唔……”拨开繁茂的枝叶走进机车藏身处，同时也是杏内裤夺还战的空地。呈现在双胞胎妹妹藤林椋眼前的，是自己姐姐手拿胸罩，做出类似献上内衣表达爱意的大胆行为。

　　“椋……你误会了，绝对是误会了！事情和你想的绝对不同！”机械地回过头，看见满脸羞红的自家妹妹，杏知道此刻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会是多麽不堪的画面。

　　“姐姐……虽然说勇敢表白是很好，但在学校里，还是稍微注意一点的好。打、打搅了！”平日里习惯性口不对心的表现，此刻明显起到了不好的效果。椋无视杏的解释，匆忙表达自己的观点後，转身跑出树林。

　　“椋！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把残破的胸罩塞进书包，对於关心爱护妹妹的姐姐，保护椋的纯洁思想不被污染是头等大事。顾不得没有内裤的尴尬，狠狠地瞪了一眼色狼教师，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哈哈，还以为经过那次，杏会有什麽变化。没想到还是这麽精神，真是太好了。”莱维并没有立刻返回办公室，站在树林里想着杏的态度。

　　“学校轻松的生活果然比战斗更适合现在的我，如果没人来破坏的话，就太感谢了。”即使尽在咫尺也无法听清，莱维低声表述自己的感受。像背後斜上方举起左手，黑帝斯瞬间出现在掌中。

　　砰！

　　子弹以四十五度角向外射出，到达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没入漆黑的空间洞穴。再次出现已经是距离某栋大厦的屋顶仅仅几十米。

　　“这麽远的距离还能发现我，果然不简单。攻击的威力不强，算是警告？”

　　站在大厦屋顶的边缘，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看着手中长枪上一点灰白的弹痕。

　　枪尖向远方的校园一指，转身跃下，消失在钢筋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