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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今夜丑正,建佛国,尊佛母!

第六百一十二章 今夜丑正,建佛国,尊佛母!

  皇城,凤藻宫。

 

  尹皇后看着背着药箱前来请旨的尹子瑜,捏了捏眉心笑道:“那混小子几世修来的福分,让你这样疼他?”

 

  尹子瑜微微摇头,落笔写道:“大伯说,林大人若不归,则毁婚约。”

 

  尹皇后见之,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不过她心性强大,只一瞬间就恢复过来,看着尹子瑜笑道:“本宫指的婚事,你大伯一个五品官,想毁就毁?”

 

  待尹子瑜抿嘴浅浅一笑后,尹皇后方抚了抚她的鬓角,笑道:“这桩婚事,或许掺杂着一些其他事在里面,但姑姑可以告诉你,贾蔷,是姑姑观察了许久后,才专门为你选定的夫君。林如海活着也好,没了也罢,对这桩婚事,都没有任何影响!贾蔷此次莽撞,想来会受到教训涨涨记性。即便林如海果真出了事,他没了靠山,只要他往后肯和你好好过日子,好好善待你,姑姑也会保你们一生平安富贵!你说是本宫的侄女儿,实则和亲女儿又有甚么不同?”

 

  尹子瑜闻言,笑的生动了许多,福下一礼。

 

  尹皇后拉着她的手,笑道:“好了,咱娘俩还讲究这些?既然你想去看看,那就去看看罢,我让你两个五哥一道送你去。若是去刑部天牢还要麻烦些,去绣衣卫诏狱,反倒容易些。”

 

  即便没有林如海,贾蔷弄银子的能为,还有能将开国一脉拢在手里的手段,难道算不得人中龙凤?

 

  没入她眼之前的事且不说,听说那时贾蔷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浪荡子,但传言未必准。

 

  因为此子进入她的视线后,几乎每一件事上所表现出的能力,都堪称惊艳。

 

  更不用说,他干干净净的背景,和从未对权力和朝政有过丝毫追求,没了林如海,反而更好掌控!

 

  尹褚,到底是功利之心太重,蒙蔽了双眼,还是说,他背后另有打算?

 

  ……

 

  神京东城,兵马司衙门内。

 

  胡夏、乔北、王遂等副指挥看着高隆,脸色难看道:“副都指挥,眼下市面上各种流言漫天飞,有的说林大人已经没了,还有人说林大人空顶着贤相的名声,实则就是个废物。更有人说,咱们侯爷在牢里被打的……已经快不行了。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的人又开始往东市闯了,连东市上一些门铺的掌柜,也开始拿捏起来,该交的卫生银子和防火银子从前从未延迟过,这两天居然开始往后拖,对咱们兵马司丁勇言辞上也不算恭敬……”

 

  高隆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乔北小声道:“大人,这一回……”

 

  见他眼神闪烁,高隆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道:“这一回如何?”

 

  乔北忙道:“大人别多心,我就是想问问,侯爷到底有事无事……”

 

  “有事如何?无事又如何?”

 

  高隆面色看不出喜怒,淡淡问道。

 

  其他几人也看了过来,乔北心跳的有些快,他声音变高,道:“侯爷若是无事,咱们自然是他老人家马前死忠,他老人家让打哪里,刀山火海哪个敢说一个不字,老乔我先捏死他个球攮的!可若侯爷果真出了事,林老大人也……那咱们,是不是也该想想后路了?”

 

  此言一出,胡夏、王遂、赵武等都变了面色。

 

  胡夏沉声道:“老乔,你胡扯你娘的甚么臊?老子死了儿子还要守孝三年,侯爷才进诏狱,林相爷也未见就一定坏了事,你倒开始思量起后路来了?”

 

  王遂冷笑道:“怕是有人寻上门来,给你送后路去了吧?”

 

  乔北怒道:“胡夏,王遂,我乔北难道是不知忠义的?若是侯爷果真出了事,我给他老人家守孝三年又如何?可有些事不是守孝,也没那么多功夫给咱们浪费,我……”

 

  高隆摆手打断他的自辩,问道:“说说看,谁找了你?这才一个晚上……”

 

  乔北干笑了声,道:“高副都指挥,我真没有……”

 

  高隆没有心思与他扯淡,往隔壁耳房道了声:“商兄,你带下去问罢,这行你拿手。”

 

  话音刚落,就见商卓从耳房内出来,身后还跟着铁塔一样的铁牛。

 

  看到他二人居然就在隔壁,诸人心头一寒,不过随即胡夏就怒道:“商卓,你狗日的昨天怎么让侯爷动的手?”

 

  王遂、赵武也骂道:“你这亲卫头子是干甚么吃的?球攮的,要不是你太废物,侯爷怎会被关入天牢诏狱?你知道侯爷身上系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他老人家那么信重你,关键时候你他娘的跑哪去了,让侯爷亲自动手?”

 

  商卓脸色一黑,倒没狡辩甚么,道:“此事回头自有交待,早上我已经去诏狱见过侯爷,侯爷虽受了些伤,但大体是好的。侯爷钧旨……”

 

  此言一出,除了乔北瑟瑟发抖外,其他人均站直了身体。

 

  商卓沉声道:“侯爷令:东城一切照旧,谁敢乱伸手,打断他的骨头!若有人仗势欺人,可寻恪和郡王做主。另外,全力压制东城流言,宣扬林老相爷的功绩!”

 

  说罢,对铁牛道了声:“把人拿下。”

 

  铁牛上前,一把将身子颤抖的乔北抓起,并朝他脸上重重啐了口:

 

  “呸!”

 

  ……

 

  绣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重犯都已经被清空到别的牢房,走廊也由牢头带着狱卒们清洗了三四遍,为了遮掩臭气,还熏起香来。

 

  两边的牢房都用藕荷色的布帛遮挡起来,火把也被换成了香烛……

 

  一直到了申时初刻,绣衣卫指挥使魏永才在前面带路进来,头都不敢回一下。

 

  李暄跟在魏永后面,也顺便遮挡住其视线。

 

  李暄后跟着尹子瑜,面上蒙着一纱巾,肩膀上依旧挂着一个药箱,步履轻快。

 

  尹子瑜身后,则跟着尹浩。

 

  到了贾蔷牢房前,魏永打开门锁后,头也不回,就往深处去了。

 

  等他走后,李暄将牢门打开,看着坐在狼皮大褥上看书的贾蔷,怪笑道:“啧啧啧!瞧瞧!人家为你急得了不得了,还单门进宫求母后来看你,你倒好,真做起学问来了!来来来,子瑜表妹,快来看看这位秀才相公,哎哟哟,真是丑啊……”

 

  尹子瑜恍若未闻,看到贾蔷原先俊俏的一张脸,此刻如同破相,不过一只还算齐整的眼睛里的目光,倒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不落下风,鄙夷的看了眼李暄后,看向她时,虽柔和了许多,却也没有太激动……

 

  二人对视稍许后,贾蔷如好友重逢般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尹子瑜亦是浅浅一笑,她打心底里喜欢这种不矫情的相处,简单,干净,且洒脱。

 

  她走上前将药箱打开,取出了还是贾蔷自扬州带回来的药酒,替他擦拭起来。

 

  之后,又让贾蔷去了外裳,用银针替他活血化瘀,微微正骨……

 

  好一番整治后,尹子瑜方收了手,将药箱收起,在床榻边的小木凳上坐下。

 

  李暄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对贾蔷道:“喂,外面风头不大好啊,到处都说你先生是无能之辈,堂堂宰相去了山东,也没干出甚么名堂来,反倒让人给软禁困住了。至于你就更不用提了……满城皆是你的香艳故事,还别说,挺刺激!”

 

  “肏!”

 

  贾蔷骂了声,道:“景初旧臣虽然势大,可罗家摆明了要沉船,这个时候能有多少帮他们煽风点火的人?祝苍那老狗是个例外,估计没少给罗荣送银子,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但这一次,必是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我已经让东城兵马司的人去控制一下了,不过顶多也只能控制东城,真是晦气。”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暗自嘀咕,自己骂自己,应该不作数罢……

 

  李暄嘎嘎笑道:“你也知道怕了?”

 

  “怕?”

 

  贾蔷冷笑道:“我就等着此辈小人一个个跳出来!不然平日里都是缩头乌龟,我找都不好找。”

 

  李暄快笑死,竖起大拇指道:“好好!你继续嘴硬!”

 

  尹浩问道:“蔷哥儿,林相爷到底会不会出事?”

 

  贾蔷看他一眼,对视稍许,道:“旁人问我不会说,但五哥你问,我便告诉你。哪怕现在传回来我先生薨逝的消息,我也认定那必是假的!凭我先生的能为,此刻或许在贼巢**被软禁,和罗士宽等杂碎周旋,但凭他大义在身,还有钦差亲军在,以先生之能,必可自保无忧。其实若非心系山东百万灾民,他想脱身,应该轻而易举!之所以留在那,只因心怀社稷。虽然有些危险,但断无性命之险。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尹浩闻言,点点头道:“我信你。不过,若是林大人有难,我也就不说甚么了。可你既然说,林大人能保全,我也要说你两句:蔷哥儿,你太莽撞了!”

 

  李暄闻言哈哈大笑道:“瞧瞧,瞧瞧!惹众怒了罢?贾蔷,爷跟你说,要不是子瑜这丫头死心眼儿认定了你,尹家都要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和你结亲了。你比爷差的太远了,一点也不稳重,也不像爷这样睿智……”

 

  听闻此言,贾蔷眉尖微微一扬,尹浩在一旁怕他误会,忙道:“你别听王爷胡说,就大伯有些生气你鲁莽,老太太、爹和娘还有妹妹都是向着你的。”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转脸看向尹子瑜,见她依旧眸眼清明,静静的坐在那看着他,见他看来亦不曾娇羞闪躲,只浅浅一笑,贾蔷便也笑了笑。

 

  有时候,也并不需要多说甚么,只对视一眼,或是轻轻一笑,就能让人心宁神安。

 

  觉着很舒心……

 

  他捏了捏有些疼的鼻梁,缓缓道:“得闻先生被罗家迫害后,我心里的确是暴怒非常。但斩杀罗斌,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首先,罗士宽即便没有谋逆,可他在山东搜刮这么多年,这次更是贪得无厌,胆大包天的连赈济灾粮都敢动。这样大的数字,这么多银子,若说他没给罗荣送过银子,可能么?绝无可能!

 

  看看罗家的排场,纵然朝廷再优待宰辅,罗荣也不该有那么多银子,搞那么大的排场!

 

  既然料定此中必有勾结,那么罗士宽造成山东天大的人之祸,此便是抄家灭族之祸,罗荣父子绝逃脱不了干系,早晚跑不了!所以,罗斌就是必死之人。

 

  更不用说,谋害钦差,乃十恶不赦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

 

  五哥,我杀一该死之人,或许有小错,但不至于是大罪罢?”

 

  尹浩闻言,沉默片刻后,不解道:“道理你我都明白,只是……罗家的确该死,可你为何非要当下就杀?罗家那样大罪,合该三司会审后明正典刑才是。虽然罗斌指使家奴围杀你的亲卫,你也应该将人先送进宫去,请圣裁不是更稳妥?若如此,你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罗家也跑不了。” 

 

  贾蔷摇头道:“我那亲卫说了,山东赈济灾民的粮食都让罗士宽他们给贪完了,所以我料定,若是中规中矩的上报,军机处必有人会以所谓的大局为重,建议皇上压下山东之事,先以赈济百姓为先。道理很简单,无论怎样,山东都要赈济的。可救援山东,是要官员去实施的。若是先追究山东官员的罪责,必然人心惶惶,无力赈灾。罗荣说不定还会打着罗士宽戴罪立功的心思……

 

  而一旦朝廷果真起了靖绥妥协之心,为了稳定而投鼠忌器,那么山东那群畜生,只会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真会做出谋害我先生的事来。所以,我只能果决一点,将事情闹大,捅破天,闹到军机处那些忘八压不下为止!

 

  否则,区区一个罗斌,又怎值得我下杀手?”

 

  这番解释,是给尹家的。

 

  李暄笑骂道:“爷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你倒是痛快了,可父皇却头疼了,山东那边出了这样的事,朝廷再想筹措银子买米都难。军机处那几位怕是要恨透你了,你让他们从哪筹措粮米去……”

 

  贾蔷冷笑道:“肉食者谋之!既然他们坐在那个位置,就要担负起这样的重任来,不然趁早滚蛋!”

 

  李暄摇头道:“话虽如此,可……贾蔷,你到底有没有甚么法子,尽快筹措钱银粮草?山东那些官儿都是畜生,可百姓实在惨啊!”

 

  贾蔷眉尖一扬,道:“这算甚么没法子?谁家把赈济灾民的粮食买了去,再让他们吐出来就是!巡抚、布政使、按察使、提督,悉数抄家,所得银子拿去买米。那些烧锅庄子,悉数抄了,存米拿去赈济。所涉豪门巨室……”

 

  “得得得得!”

 

  李暄闻言气笑道:“你信不信,这旨意传入山东后,本来只白莲教在反,等你这番话过去后,那些巨室豪族通通都要造反!山东一旦彻底糜烂,整个北直隶都要动荡起来。贾蔷,爷虽不掺和这些事,但上书房先生也教过些,所以爷比你懂得多些。这样的事,岂能意气用事?若是都如你这般,难道父皇不想杀尽天下贪官?别说父皇,便是太上皇,和青史上历朝历代的哪个帝王,不想尽诛贪宦?可能行么?你懂个屁!”

 

  他懂个屁……

 

  贾蔷和林如海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没有指望朝廷来抄家,问罪。

 

  朝廷不敢做、做不得的事,由白莲教来做,说来谁信?

 

  当然,不信最好。

 

  贾蔷摇头道:“这是最快最好的法子,若是不敢,就只能想办法,从周围省份的藩库粮仓里调粮了。只是一旦动了这部分粮,今岁冬其他百姓的日子一定难过,粮价要高出三成不止。因此而饿死的人,加起来不会比山东少多少……”

 

  漕运那样艰难,每年损耗无数钱粮,按理说,送入京城后粮价应该高出天际去,但并没有,除却因为各省粮商送入京城售卖的粮食,沿途各关卡不许收税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常平仓在。

 

  有常平仓在,才能压住粮价,不然的话,非产粮大省的粮价,都会在天上飞着。

 

  李暄头疼一阵后,摇了摇头道:“不管了,让那些军机大老爷们去想罢……你等着瞧罢,果真赈济救灾不利,必有人把屎盆子扣你头上!”

 

  贾蔷“呸”的一口吐在地上,然后忽地记起还有女孩子在,先对尹子瑜道了个歉,道:“忘了有姑娘在,有些不雅。”尹子瑜只轻轻摇头,静静的看着他。

 

  贾蔷也就不多理会了,继续道:“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果真乱扣帽子,我倒想看看,谁比谁更能造谣!兵马司帮闲过万,背后就至少有两万张市井婆子媳妇的嘴。我会怕他们?”

 

  李暄哈哈大笑起来,道:“爷就知道,你小子最会顽阴的!”

 

  倒是尹浩轻轻叹息一声道:“山东百姓,让罗士宽那些人害苦了。”

 

  他打理马车行,在山东也设有庄子,今夏去过山东,所以能体谅那处百姓之难。

 

  贾蔷摇头道:“五哥,这些都不是我率先思量之事。我虽为国侯,可眼下拼尽全力能做的,也只有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人。若连他们都保护不住,又谈何兼济天下?大老爷若因此怪我自私自利,我认了。”

 

  尹浩闻言一怔,没想到贾蔷将方才的事记在了心上……

 

  一旁李暄也提醒道:“贾蔷,你少小心眼记仇。爷知道你法子多,可你果真和大舅闹起来,你想想哪个夹在中间最为难?”

 

  贾蔷闻言,转脸看了一旁的尹子瑜一眼后,他笑道:“我记甚么仇?人之常情的事,弹劾仇怨?王爷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了。”

 

  在李暄哇哇大骂声中,尹子瑜抿嘴浅笑,贾蔷也笑了笑。

 

  虽不记恨仇怨,但贾蔷却上了心。

 

  尹褚此人,城府深沉,权势心远非其他尹家那样淡泊。

 

  却不知,他背后到底甚么思量。

 

  总之,非一路人就是。

 

  ……

 

  山东,泉城。

 

  钦差行辕。

 

  比半年前又瘦了一分的林如海,眸眼间的精气神看着却不弱,他看着身边一相貌平平的侍女,清隽的面上满是凝重神色,缓缓道:“已经定下了,便在今夜丑正?”

 

  那侍女点头,轻声道:“回老太爷的话,琴姑娘已经和六路佛王定好大计,便是八月十三,今夜丑正,曲阜、兰陵、琅琊等六地同时起事。杀尽降世魔后,将粮食搬至山亭城,共建佛国,尊佛母!”

 

  林如海闻言,转头看了看窗外,总觉得今天的日头,似乎是血色的。

 

  他知道,这一过程中,必有不知多少无辜妇孺遭劫。

 

  即便那位名叫孙琴的女子为白莲佛母,其手下六大佛王,都是其一手提拔起的。

 

  可再往下,却是龙蛇混杂,一旦烧杀劫掠起来,必与禽兽无异。

 

  那几处目标之地,不是千年圣贤门阀,就是数百年豪族。 

 

  除此之外,还有数以千百计的百姓……

 

  唉。

 

  罗士宽、张梁着实该死!

 

  “告诉孙姑娘,此事老夫知道了。给她三日功夫准备,八月十六,老夫领兵平山亭!”

 

  “是!”

 

  等这侍女转身消失不见后,林如海身后的老仆缓缓道:“老爷,山东大营三大鹰击司马,已经有一位点头了。十营将里,也有四位归顺。另有两位,得到了老爷亲笔所书的赦免令后,也答应了。毕竟,老爷身后才是朝廷正统,他们也想着戴罪立功,清白做人。他们身边,都已经安排了人手‘辅佐。但这六营兵马并不算强大……其他两位司马中,一个是张梁的小舅子,一位昏庸不理事,是个缩头乌龟。另四位营将,都是张梁用银子喂饱的,手下兵强马壮,军械齐备,可没甚么好法子……老爷,如今咱们人数虽多,但力量不强,恐怕有些险呐。”

 

  林如海闻言,眼睛眯起,轻声微笑道:“已经足够了,做大事而惜身,乃兵家大忌。若想丁点风险都不冒,又怎么可能?只要有六成把握便足矣。阿忠,待明日惊天噩耗传来,便以勾结白莲妖人之罪,先诛张梁、二司马和那四位营将,再斩罗士宽、李嵩。

 

  都知道老夫探花郎出身,却忘了,我林家祖上,乃四世列侯,亦有烈烈武功!

 

  唉,圣人苗裔被害,老夫也是逼不得已,才大开杀戒啊……”

 

  说罢,又望向北面。

 

  却不知他那弟子,做的如何了……

 

  他并不担心贾蔷能不能领悟,更不担心贾蔷能不能做到。

 

  这世上的芸芸众生,之所以多为平庸,便是因为绝大多数人,要么缺少谋略眼光,要么缺少敢豁出去一搏的魄力!

 

  恰好,他这个弟子,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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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第六百一十三章 天亡史家!

 

  今日八月十三,贾母七十大寿!

 

  在往年,即便不是整寿,贾母大寿时亦会门庭若市。

 

  开国一脉四王八公诸侯伯府第,大多都会上门,即便有事不能上门者,也会派人送上寿礼。

 

  然而经过这二年来,某人持家有方,开国一脉除却那十来家外,绝大多数都因为强行追缴亏空而得罪尽了。

 

  若是林如海依旧在京为相,贾蔷依旧是那位当红侯爷,宰相姑爷,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儿婿,那即便先前吃了再大的亏,生了再大的气,他们也还是要上门来祝寿。

 

  捧高踩低是世家的生存法则,气不气的不重要。

 

  只可惜,圣眷堪称当朝第一臣的林如海忽然在山东坠落,生死不知不说,还落得个无能废物的臭名……

 

  贾蔷亦是莽撞愚蠢,不知天高地厚,竟做出当街杀人的勾当!

 

  原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贾家,从炙手可热权势滔天,一夜间摔落尘埃!

 

  虽然宫里还有一位皇贵妃……

 

  可贾家之前就因为这个,连多少辈子的世交老亲都不认了,宫里有女儿或孙女儿的人家,想沾光却连根毛都没蹭着……

 

  没有好处,谁还上赶着贴你?

 

  种种原因造成了,除却镇国公等、理国公府、襄阳侯府、安定侯府等十家派人送来的寿礼外,对了,还有南安郡王府和北静郡王府两家,其他当年交情十分不错的高门,连送礼的都没来。

 

  这让贾母心里十分受伤,一早起来,心里就不是很自在……

 

  平心而论,对于贾蔷,贾母是有期望的。

 

  眼见这个颇有能为的重孙,将贾家拾掇的越来越像样,她虽不说,但表现出来的,对贾蔷的疼爱也仅次于宝玉。

 

  只是她也没想到,形势会如此急转而下。

 

  先前的荣耀一夜丧尽不说,连当初的光彩都没了,心中实在窝火。 

 

  身后伺候的鸳鸯一脸晦暗,明显昨夜没睡好,软榻边伺候的李纨、凤姐儿亦是如此,堂下坐着的几个贾家姊妹们还是这样,贾母心里愈发窝心。

 

  待贾政领着宝玉、贾环、贾兰给她磕头祝寿,贾母疲惫问道:“可有蔷哥儿的消息没有?”

 

  贾政闻言一怔,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被打入天牢,外面恐无法打听消息。市面上倒是都在说,这一次妹丈在山东怕是要坏了事,连先前积攒的功臣名声也一并丢了去。蔷哥儿……许是要杀人偿命。”

 

  对于林如海,他心中不无怨言。

 

  在他想来,但凡林如海能多加管束贾蔷一二,贾蔷也不至于对亲长如此无礼自大,轻慢侮辱。

 

  他也同林如海说过几遭,但都没甚效用,所以如今倒不是很难过……

 

  贾政话音刚落,下面姊妹们已经哭出声来。

 

  凤姐儿、李纨、鸳鸯也开始抹泪,贾母一双老眼中同样泪花闪烁,一旁王夫人倒劝道:“老太太,虽如此艰难,可倒也不必太过难过担忧。说到底,咱们家宫里还有一位皇贵妃,又是国公府的根基,大树参天,不易倒下。子孙不肖,自有子孙的天命,运数如此,人力也不能强求。往日里我也和老爷一道,强逼着宝玉读书。如今看来,到底还是老太太有见识,明白福运天授才是正经的。若是福薄的,纵有泼天富贵,也担不起。”

 

  众人闻言,面色都变了变。

 

  宝玉都把头低了低,他总觉着和做梦似的,不大相信贾蔷这次会真的坏事。

 

  若是回来了,知道了这番话,岂不要连累他?

 

  贾母正要说些甚么,却见薛姨妈和宝钗含笑进来。

 

  薛姨妈脸上满面堆笑,见礼道:“今儿是老太太大喜的日子,我们来给老太太道喜!”

 

  贾母还是比较喜欢薛姨妈的,因为此人爱笑,一笑起来满堂喜庆,见她行礼,忙挤出笑脸道:“快快起来罢!姨妈外道了……快来坐,快来坐!”

 

  薛姨妈从宝钗怀里取过一尺许见方的檀木宝盒,送上前去,道:“这是给老太太的生儿礼!”

 

  贾母笑道:“姨太太家虽豪富,可你们东西必定都在南边儿,何必来这些?”

 

  王夫人代贾母接过后,心知薛姨妈必不会落了她的面子,便当众打开道:“老太太过过眼也好,正经的好日子。”

 

  贾母一看,竟是一对小巧精美的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釉面自然流淌,青中泛着金蓝,典雅高贵,一看便不是凡品,便愈发高兴道:“姨太太有心了!”

 

  她不是短见识,见不得好东西。

 

  只是礼物贵贱代表人家的心意,在贾家门前可罗雀的时候,这份心意也就愈发让她感到熨帖了。

 

  薛姨妈笑道:“我们薛家拖家带口的在贾家做客,都是托了老太太的福分和大方……”

 

  话没说完让贾母赶紧拦道:“这叫甚么话?这话太偏了!都是至亲,彼此来往原是天经地义。果真只一家独好,出了事也没个帮衬的,那不是处家之道!”

 

  听闻此言,宝钗微微一怔,和姊妹们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压抑。

 

  上面大人说了会儿话,未几,就见林之孝家的进来,笑道:“老太太、老爷、太太,王家舅老爷和舅太太来了。”

 

  贾母闻言,脸上笑容却寡淡了些,道:“请进来罢。”

 

  在她看来,王家原是指着贾家扶持才起来的,京营节度使、兵部尚书、还有现在王子腾丰台大营大将军的位置如何得来的,王家难道心里没数?

 

  可如今贾家落了难,贾蔷被打入天牢诏狱都一天一宿了,这会儿才来,还是来拜寿,实在是忘恩负义!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到底是来祝寿的,且先请进来再说罢。

 

  贾政也带了宝玉、贾环、贾兰一并迎了出去,稍许而归,王子腾和夫人李氏进来后与贾母道了喜,送了贺礼。

 

  礼罢,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贾政就想邀王子腾到前厅去叙事,贾母却喊住了,道:“如今家里也没有个知道外面事的人,正好舅家老爷来了,可能与咱们说说,如海眼下到底如何了?蔷哥儿果真要坏了事?”

 

  听她说起这事来,王夫人脸色明显不大好看。

 

  她有些想不明白,贾母又不是贾蔷的亲曾祖母,论血亲都快八竿子打不着了,还挂念他做甚么?

 

  东路院大老爷虽然有些露相,嘴脸看着无耻,但真论起来,那才是理家的好主意。

 

  可见这老太太果真是糊涂了……

 

  她心里虽如是作想,不过王子腾却笑道:“老太太且放心就是,林相爷在山东如何,目前谁都不知道。但只要罗士宽不敢真的起兵造反,他就绝不敢加害林相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天下太平盛世,大燕十八省,就甘肃、山东两处遭了旱灾,两湖今年却是大丰之年。两湖丰,天下足。甘肃已经赈济的差不多了了,眼下只山东一地,又能起甚么大乱?所以,罗士宽断不敢果真造反,且他拿甚么造反?笑话!因此,林相爷许有些磨难,但多半也是有惊无险。至于宁侯,那就更无须担心了……”

 

  王夫人都等不得贾母问了,道:“奇了,如今外面不是到处都在说,蔷哥儿杀了人,还是宰相公子,必是要偿命的么?杀人偿命,岂非天经地义之事?因为他的事,老太太过七十大寿的心思都被坏了,一屋子人也跟已经甚么了似的,怎又无须担心了?”

 

  王子腾面容颇有威严相,他一听王夫人这话,就知道这个妹妹的老毛病又犯了,眼睛眯了眯,看着她沉声道:“一般人杀了人,尤其杀的还是宰相公子,自是要偿命的,可蔷哥儿是一般人么?蔷哥儿,天生富贵!他这爵位原本都不想要,结果还是老太太强扣他头上的罢?一般人,谁有这样的福运?都说宝玉福运大,衔玉而诞,当初老太太怎不将爵位让宝玉袭了?对了,蔷哥儿当初袭爵,二妹你也是出了力的,你忘了?”

 

  王夫人:“……”

 

  提及此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初宫里急着想让贾蔷这位“太上皇良臣”回京做刀,就迫着宫里元春写信回来,让贾家将爵位给贾蔷。

 

  原不过一个三品将军爵,谁能想到,会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若早先知道,王夫人便是怄死,也绝不会让他袭爵!

 

  王子腾又继续道:“林相活着归来,那自然万事皆安。即便林相有个甚么闪失,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加恩蔷哥儿都来不及,怎还会要他的命?更不用说,罗家上下原就该死!杀一个该死之人,还需要偿哪门子的命?

 

  外面那些传言,都是黑了心肝的下流种子,在背后兴风作浪,煽风点火,怎能信那些没王法的话?”

 

  此言一出,堂上许多人的眼睛都明亮起来。

 

  贾母也有些激动,道:“舅家老爷,此话可当真不当真?”

 

  贾蔷如果无恙,那他身后的那么多牵扯到天家的圣眷就能无恙,贾家便能稳当的太多。

 

  对于世爵之族来说,官做的大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圣眷!

 

  王子腾对贾母笑道:“如何不当真!老太太,昨儿得了信后,我便从丰台大营急急连夜回来,四处打听消息,又派人拿重金贿赂了天牢的押狱,结果得到信儿,昨儿宁侯已经从天牢转到诏狱去了,就因为天牢是罗家的势力,他们用了些手段,却也没得逞,白送了几条性命。皇上连这点都想到了,可见宁侯圣眷未失!我又想办法去诏狱打听,结果还真得到了信儿,昨儿个恪和郡王连夜去诏狱相看,连宝郡王都送去了狼皮大褥!就凭宁侯和天家这份交情在,哪个没眼力界儿的人,会让他给一个逆贼赔命?”

 

  贾家姊妹们听了,高兴的都直抹眼泪,口念“阿弥陀佛”!

 

  贾母亦是动容,笑道:“你可莫要哄我这个老太太,如今外面说的那样凶险,我一宿都未睡着。可你要说他没事,又怎么被关入天牢、诏狱的?都是极凶险的地儿!”

 

  王子腾摆手道:“老太太,还是那句话,林相爷的安危,谁也说不准,毕竟人心叵测,山东那地儿,已成凶危之地……但宁侯这边,我却是可以打包票的,断不会有事!”

 

  对王子腾来说,只要贾蔷在,尤其是贾蔷和天家关系维持住了,那就足够了。

 

  林如海的势力虽大,他原也想借用来着,可以他的道行,和林如海相差还是太远了,半点好处也未占得……

 

  甚至来说,林如海死了,隆安帝将这份余荫落到贾蔷身上,对王子腾和王家来说,好处都更大于坏处。

 

  当然,这份阴私之心,他不会诉诸于人。

 

  而贾母听到这话后,既为林如海担忧,又为贾蔷能平安无事感到喜悦。

 

  如今她还是明白的,说到底,贾家眼下没了贾蔷,外面连个支撑起门面的人都没有。

 

  宫里能出一个皇贵妃,也有皇后娘娘看在贾蔷可靠的份上,才大力扶持的,这个位置,未必就妥当。

 

  王夫人到底还是年轻,看不透这一点……

 

  见贾母无事后,贾政、王子腾正要前去书房,却见林之孝家的又来通报:“老太太、老爷、太太,忠靖侯和忠靖侯夫人来了,给老太太祝寿。”

 

  贾母闻言,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忠靖侯史鼎上回和保龄侯史鼐一道上门,想贪图贾蔷的云锦,没出息之极。

 

  后来保龄侯史鼐怕因为贾蔷和赵国公府交恶,所以放话要和贾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还把湘云送给了贾母。

 

  为了此事,贾母没少在夜里落泪,说到底,那是她的娘家,不争气到这个地步,连她都替祖宗羞愧。

 

  这会儿巴巴的又登门来,不用多想她都知道,必是听到了林如海和贾蔷遭难了,又来上门闹甚么幺蛾子来。

 

  眼下既然知道贾蔷无事,贾母哪里还敢让他们来作妖,不要命了不成?

 

  以贾蔷那个脾性,出来后岂能放过他们?

 

  先前贾赦闹那一出子,贾母现在已经开始愁起了,哪里还有心思再让他们来添乱?

 

  因此摆手道:“去告诉他们,今儿我身上不自在,就不见了。改明儿得闲了,再叫他们来。”

 

  贾政闻言忙道:“母亲,这是不是……”

 

  贾母摇头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林之孝家的见状,只能出去传话,不想没出去多久,就又急急折返回来,道:“老太太不好了,史家侯爷和侯夫人在二门处拦下了林姑娘,把林姑娘都说哭了!”

 

  贾母闻言,脑袋“嗡”的一下,只觉得天要亡史家这两个孽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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