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关珊雪的调查

　　当再次站在刘淑芳的办公室门口，他强行把肚子里的火给压了下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地上，在那铜色的大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传来刘淑芳冷淡的声音：「进来。」

　　推开大门，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高，温暖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甜腻的气息，初闻令人精神一振，刘淑芳似乎对这种香味别有钟情，无论什么时候，她的办公室里总是弥漫着这种香味。

　　办公室里除了刘淑芳再没有别人，连林秘书也不在，刘淑芳坐在办公桌后面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手拿着支笔，不时在上面圈圈画画的。

　　「来了？坐！」刘淑芳连头也没抬就随手一指，毫无表情地指着办公桌对面的座位道。 

　　等孙元一坐到她对面，刘淑芳抬眼看着他，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孙元一平复心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刘总你多想了，没有的事。」又向旁边堆着的资料睨了一眼，道：「今天又找到这些东西，原来负责的人都离职了，只能委屈你多辛苦辛苦了。」

　　话是这么说着，她的语气里可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似乎都是孙元一应分的。

　　孙元一压住火气，脸上勉强堆起笑容点头道：「刘总客气了，上司但有吩咐，那就是下属分内的事情。」

　　「嗯。」刘淑芳似乎对他的态度挺满意，脸上现出一丝丝的笑意，「话也不能这么说，那我不成了压榨员工了？最近都让你加班，你对我恐怕也有些不满吧？」

　　「没有，绝对没有。」孙元一连连否认，「让我加班那是刘总对我的栽培，我哪里是不知好歹的人？」

　　刘淑芳又微微颔首，起身给他磨了一杯咖啡，嘴里说道：「我点了外卖，你先喝点吧！」说完她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见她这样，孙元一也不废话，小口将咖啡喝掉，整改起手里的资料。

　　这个过程十分的沉默，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以及翻动资料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响动，直到刘淑芳的电话再次响起。

　　「我去楼下拿一下外卖。」刘淑芳对着孙元一道，「坐时间久了，走两步。」

　　说着，她拉开门走了出去，不多时拎着外卖袋子上来了，看了看时间，说道：「先吃吧！吃完了再说！」

　　孙元一点点头，三扒两扒吃掉手里的外卖，刘淑芳也吃了两口就算吃饱了，没有再动筷子。

　　又整改了半个小时左右，孙元一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房间里太寂静了，这铃声的猛然响起把在场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孙元一都没有来得及看是谁的来电，直接就连按几下开机键把电话给挂掉了。

　　偷眼看了看刘淑芳，她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两眼自己，又低头继续看起了手里的资料。

　　孙元一缓缓舒了口气，就这时，刘淑芳低低的声音传来：「看看是谁，如果是重要的事，今天加班可以停下。」

　　「诶，好。」孙元一见她松口，才拿过手机看看是谁。

　　『阿雪的电话？找我有事？』他腹中狐疑，又偷眼看了看刘淑芳，轻声道：「刘总，是我岳母的电话，可能是找我有事。」

　　刘淑芳手中在资料上圈圈画画的笔略略一滞，神色如常道：「那你回一下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你吧！」

　　「好。」孙元一点头应是，起身就要出办公室，刘淑芳一推眼镜看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看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喂，妈，怎么了？」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孙元一给关珊雪回拨了过去，担心刘淑芳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没敢称呼『阿雪』这种昵称。

　　「没什么大事。」一听孙元一的称呼，关珊雪就知道他身边恐怕还有别人，她微微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刚才莉莉说你没吃饭就折回来加班了，我不是要回家么，正好顺路，就给你送点晚饭来，我这就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

　　「哦，这样啊，我已经吃过了呀！」孙元一回应道，「刚才我们刘总请的。」

　　「吃过了还可以再吃点嘛！」关珊雪显然是料到了这个情况，笑盈盈地说着，「我们都猜到你应该是吃了晚饭了，所以就带了点鸡汤，本来今天以为你不加班，你妈可是特地熬的，喝点补补气吧。」

　　「那...那我跟领导请示一下，她同意的话我就下去拿了。」孙元一说着挂掉了电话，拧开了办公室的把手。

　　「刘总，我岳母给我送了些鸡汤过来，我...」他快速地把刚才关珊雪跟他说的事情重复了一下，就在他讲述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总感觉刘淑芳的脸不自主地抽动了两下，可当他想仔细看的时候，她的神色表情又一如往常。

　　「嗯...行，那你去吧！」听完他的讲述，刘淑芳仍然低着头，淡淡地说道，「快去快回。」

　　得到她的首肯，孙元一飞速转身出门乘上电梯下了楼。

　　到了公司门口，就见关珊雪的车停在正对面，看到他下来了，她将车窗打开，递出来一个紫红色烤漆的保温桶。

　　孙元一一溜小跑上去，喜滋滋地接在手里：「谢谢阿雪，还让你绕个路跑一趟。」

　　关珊雪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似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你办公室还有别人？」

　　「诶？」孙元一一愣，看了看她的表情，瞬间明白她是在吃什么飞醋，急忙摆手否认，「不是，我办公室没别人，而是我去别人办公室了。」

　　「啊？你去谁办公室了？」关珊雪疑惑地追问道。

　　「哎，别提了，别提了，是我们刘总让我去她办公室整改那些个资料。」孙元一满脸无奈，「这个有时间我告诉你，放心，放心，她那个样子，除非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对她有兴趣的，安心啦！」

　　「什么叫我安心...」关珊雪霞飞双颊，知道他理解了自己刚才那问话的意思，正要欲盖弥彰地解释一下自己没有乱想，孙元一的身子就从窗口凑了进来。

　　「行了，你相信我就可以了，来，亲一个！...么...！」孙元一拦下了她的欲言又止，撅起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就拎着保温袋跑进了办公楼大门。

　　「真是...真是拿你没办法...」关珊雪目送着孙元一背影的消失，娇羞地叹了口气，面对这小情郎，她就是生不起气来，心里总是甜丝丝的。

　　摇了摇头凝神启动车子，她满面含笑缓缓开着车走了，就在这时，办公楼门口那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突然动了起来，从刚才孙元一下来开始，这个摄像头就一直对着关珊雪车的位置，如今车动了，它也动了，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了，它才又转回了原来的位置。

　　孙元一轻手轻脚走到办公室门口，轻敲两下，得到里面的应声才打开门。

　　刘淑芳此时已经起身，站在了透明的落地窗前，她叉开双腿，俯着上身，低垂着螓首，双手合十，用小臂紧按着窗户，同时肩膀向着身体两侧扩开，腰部向下压着，丰满的圆臀高高耸起，随着她的动作，两片饱满的臀瓣如同果冻一般晃悠着，两道呈漏斗型的弧线将丰润的臀瓣紧紧勒出，显出了明显的两道勒痕。

　　『看来今天是没穿丁字裤。』孙元一腹诽道。

　　『咕』，看着眼前这冷美人的动作，孙元一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刚才跟关珊雪说的话仿佛又回荡在自己耳边：『她那个样子我不会对她有兴趣的。』

　　可这姿势实在是太诱人，何况她穿着的还是针织的紧身长裙，更显得身段婀娜，窈窕动人，作为一个男人，说不动心那都是瞎扯的，这样的一个姿势如果是莉莉瑶瑶阿雪任何一个人摆出来，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扶住那弹性十足的圆臀，一把将碍眼的下身穿着扒下来，将鸡巴狠狠插进去。

　　然而眼前这人却是刘淑芳，瑶瑶的老妈，自己的老板，自己哪怕是欲火焚身也只能强自忍下。

　　『我去，瞎想什么呢！邪念退散！邪念退散！』孙元一急忙晃晃脑袋，紧守心神。

　　「刘总...」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这个冷美人看出他刚才内心龌龊的念头来。

　　「回来了？坐着喝吧！」刘淑芳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孙元一，又转过头去，似乎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般道，「坐的时间长了，就要开开肩压压腰，不然总是难受！哎，老了，不比你们年青人，岁月不饶人啊！」

　　她嘴上说着，身子已经在慢慢立起，又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以为你下去会跟你岳母聊会天，没想到这么快，我一组动作都没做完。」

　　孙元一只是用余光瞄了瞄她刚才的几个动作，没敢光明正大地看，现在一听，内心埋怨道：『你早说嘛，弄得我着急忙慌的，跟阿雪都没好好道个别。』

　　脸上却带着笑容道：「我岳母也就是送一下而已，我到楼下的时候她已经来了，所以拿了我就上来了。」

　　「嗯...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跟她姑婿情深一会。」刘淑芳拿起刚才手头的资料，漫不经心地说道。

　　『嗡』，孙元一只觉得耳中闪过一片嗡鸣，眼角连续跳动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心脏狂跳个不止，这话放在别家岳母和女婿身上其实可以是个客套话或者正常话，可是自己和阿雪那是『姑婿情深』这么一个词可以描述得过来的吗？

　　他只觉得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头发里也发热发痒，汗珠渐渐泌出。

　　偷眼观瞧刘淑芳，她的表情动作都很正常，没有丝毫的异样，似乎刚才那句话就是随口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这大概就叫做贼心虚吧。』孙元一暗暗松了口气安慰着自己，从保温桶盖里拆出一个小碗，先是盛了一碗递给刘淑芳，用尽量正常的笑容以及寻常的语气道：「刘总，您也尝尝...补补气血。」

　　停下了手中的笔划，刘淑芳眼皮一吊，从眼睛与眼镜的缝隙之间看向了孙元一，又看了看飘着几颗枸杞的鸡汤，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这才推了推眼镜：「行，我也尝尝你这个岳母的手艺。」

　　「诶？不是，不是，这是我妈熬的。」孙元一连忙解释道。

　　「哦？是吗？那我就更不客气了。」难得的，她的眼角竟然向下弯弧了一下，不仔细看压根就不会注意到。

　　孙元一站在办公桌另一边，看着她素手微摆端起了那碗鸡汤，朱唇轻启抿了两口，就听『咕咕』两声，她将鸡汤咽了下去。

　　「怎么样？」孙元一好奇地问道，这冷美人虽然态度傲慢，但是吃东西的时候却典雅优美，看着是种享受。

　　刘淑芳愣了一愣，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将碗放到办公桌另一头才道：「挺好，你喝吧，我不太喜欢鸡油的味道。」

　　「额？机油？」孙元一反应了几秒才想清楚她说的是『鸡油』而不是『机油』。

　　『真是矫情。』他腹中又牢骚了两句，喝了几口鸡汤，将保温桶放到一边，坐下来就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情。

　　「算了，今天你就早点下班吧！」还没弄两个字，刘淑芳就冷不丁地开口，「你趁热把这鸡汤都喝了，下班吧！」

　　孙元一顿时不明所以，抬头看向刘淑芳，就见她把资料立在面前，自己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听她的话语丝毫没有下班的意思，奇怪道：「刘总，你不下班吗？」

　　刘淑芳姿势不变，指了指办公室西面紧闭的门道：「我这隔壁就是卧室，这一层既是我的办公室也是我的生活区，不存在什么下不下班的，晚了就睡这里，行了，你下班吧。」

　　说完，她还挥了挥手，示意孙元一可以走了。

　　孙元一看了看旁边那扇门，想了起来，刘淑芳的办公室在大楼的最顶层，这一层都被打通了，除了刘淑芳能进来也不会有别人了。

　　收拾好保温桶，那碗刘淑芳抿了两口的鸡汤他没有收起来，而后又把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番，走到门口，又跟刘淑芳打了个招呼，缓步走出了办公室。

　　『嘭』，大门再次关上，刘淑芳吊着眼睛，从眼眶与眼镜的缝隙中看着门缓缓关上，『啪』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资料，扔在了桌上，脱下眼镜揉了揉山根，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她睁眼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里面播放的竟不是任何一个电视节目，而是这座大楼所有的监控画面，在这画面里，只有一个走动的身影，那就是孙元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在楼里的举动，似乎在想着什么，时不时还调整一下摄像头的方向。

　　等孙元一消失在了所有的画面里，她才关上了电视机，起身向着窗边走去，当看到那碗鸡汤时，她犹豫了一下，伸手端了起来。

　　走到窗边，她微张樱唇，喝了两口鸡汤，之后又愣在了那里，直直地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眼角竟开始缓缓泛出水华。

　　「这就是...家的味道...」她口中喃喃自语着，眼中的水华汇集成流，顺着她的脸颊渐渐流下。

　　口中低喃着，她缓缓闭上眼睛，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睁开了双眸，方才眼中的迷茫愣怔一扫而空，再次变得凌厉冷冽起来。

　　眼珠下瞄，紧盯着手里的汤碗，她美丽的大眼眯成了一条缝。

　　「哼！」她忽然冷哼了一声，一甩手，『哗』地一下把鸡汤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重重地把那汤碗掷在办公桌上，双腿猛力一蹬，将两只高跟鞋甩飞，眼神又瞄了一下桌上的汤碗，而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里。

　　送完鸡汤，关珊雪很快就回到了家，到家一看，一如往常，蒋胜华还没有回来，她也不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去问了，直接就上楼洗漱。

　　躺到床上，打开手机，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跟谁聊两句，想去看看那私密空间存的蜜月照，手指还没点开却忽的想起来那天拍的那些房产中介的名片，立时有了精神，收好篱子把好关看紧人才是大事！连忙找出照片来一一加上。

　　『您好，请问是要购买或者出售房屋吗？』

　　这些人通过得都很快，刚通过，就有一个中介发来了信息，关珊雪也就和她攀谈了起来。

　　『是这样，我在同事桌上看到的你的名片，就加了一下。』关珊雪组织了一下措辞发了过去。

　　『哦，那么您是需要购买还是出售呢？』那边又发来了信息。

　　『嗯...是这样，我希望我跟你的对话你不要告诉我的同事，因为我跟她一辈子都在竞争...』关珊雪脑海里构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