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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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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3)

第七章(13)

  “太阳它落下山,秋虫儿呀么闹声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到了我的窗前呐呀……奴好比,貂蝉那个思吕布哟;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唵——唵唵——唵……”

 

  秦苒刚从公交车上下来,车站牌旁边的柳枝上,便飘下了几朵雪花,恰巧飞进并融在了秦苒的眼睛里。秦苒的眼睛立刻刺痛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干融化了的冰凉雪水,之后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颗柳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随意地埋怨了一句之后,便开始哼唱起这首刚刚在公车的收音广播里听到的这首歌。

 

  “嚯嘿!——嘻嘻嘻,吓着你没?”

 

  正哼着歌,从自己的左后方,传来了一声低沉而洪亮的声音。秦苒半不耐烦半带着玩笑式的鄙视,白了一眼想要吓唬自己的舒平昇。实际上,在自己刚走进F市警察局大院的大门的时候,秦苒就看到了大老远从食堂里走出来的他,手上还攥着一个大号的不锈钢饭盒的三角握把儿,另一手则直直白白地端着一只白瓷碗。

 

  “嗯,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你可厉害了!”秦苒故意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看了看眼前的舒平昇,同时她心想:都四十岁的人了,一天天也真没个正型,还跟个浮浪子弟似的,真讨厌!秦苒又忍不住好奇地瞟了一眼舒平昇手上的东西,又问道:“咋?这个点儿就吃饭啊,是不早了点呀?”

 

  “这还早啊姑奶奶?我跟你说,我一大早上就被傅伊玫那小娘们儿给叫过去了——告诉我有重要任务……我操她大爷的!你猜啥重要任务?省警察厅这……唉,这帮成天给自己吃得肠肥脑满的官老爷们,不是他妈了逼的没事找抽,要办个什么篮球比赛么?你一大早跟李孟强他们去给局里取子弹、枪油和打印纸去了;卢彦他们跟着处长去‘办事儿了;处里就剩我跟几个小年轻的,本来前两天熬了两宿,咱们都寻思着歇歇,结果全被那小娘们儿给使唤到省厅那个体育馆了——好家伙!他们省厅的人搞比赛,自己一点活不干;我这辈子从警院毕业以后,跟篮球就没再挨上过一点边儿,收拾场地这事儿倒带上我了。我们几个是连扫地擦灰,带布置现场的,清洁工的活咱们都落下……”

 

  “哈哈哈!”秦苒看着舒平昇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疲惫且又狼狈的气息,便不由自主地掩口失笑,接着又继续对着他开涮:“那你应该让省厅给你发点奖金啊!胡副厅长不是说了么,这篮球比赛,可是这年底的头等大事,你舒大警官,这也算是个功臣呀!”

 

  “可拉倒吧!”舒平昇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呵呵,我才不指望省厅能发奖金呢,我就希望他们少收点这‘保障费、那‘互助金的,拿到手的钱能够跟工资条上面的数对得上,我可就阿弥陀佛了!”舒平昇转头打了个喷嚏,接着跟秦苒说道:“到了中午,我和那几个年轻的,是紧赶慢赶着把活干完了;回来之后,那家伙,邵老又亲自给我一打文件——估计就是你们上午拿回来的物资方面的清单,让我送到警备司令部一份,又送到安保局一份。这大冷天,呵呵,我他妈的累了一身汗。回来之后可算跟小宋借了他的寝室,洗了个澡,这会儿我刚去上食堂,还没吃上一口呢!”

 

  舒平昇说完,又大大咧咧地边哈哈大笑着,边看着秦苒。笑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不自觉地并着肩走到了一块去,把手中饭盒和碗朝着秦苒举了举,“里头大部分是鲜虾丝瓜饺子,好像有几个酸菜牛肉的,尉迟师傅还给我送了点儿陈醋腊八蒜。一会儿回办公室之后,来两口不?”

 

  秦苒看着那半碗多的陈醋腊八蒜,笑着摇了摇头:“上着班呢,就吃腊八蒜?也不嫌吃出来一嘴味儿……”实际上秦苒在冷空气中嗅着那腊八蒜特有的混着清酸芬芳的辛辣气味,嘴里也流出来一股带着甜味的咸辣口水。她也很喜欢吃腊八蒜,可自从自己结了婚,自家那口子闻见蒜和醋味就想吐,并且还会大发脾气,于是秦苒在家里从来就没摆放过那两样东西,而到今天为止,秦苒已经快有六年没见过腊八蒜了。

 

  舒平昇轻咳了两声,笑了下,也没再继续问,但他已经准备好回去怎么分饺子了——他去给警备司令部和安保局送材料之前,看着秦苒着急忙慌地拦下一辆出租车,那时候正是午饭时间,看样子秦苒也不见得吃了午饭;况且,自打自己出现在秦苒面前,这女人的眼睛,盯到自己的饭盒跟碗里,就不会转弯了,一看秦苒这样,舒平昇就知道她必然是馋了。可毕竟已经是个38对的轻熟女了,她总不能像个小丫头一样流口水。

 

  想了想,舒平昇对秦苒问道:“这大下午的,咱们总务处也没啥任务,你这是干啥去了?”

 

  秦苒不禁闭上眼睛,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掺杂着雪花碎末的冷空气:“别提了……孩子在幼儿园尿裤子了,她老师给我打电话,我这不是刚孩子接回去了么;给她换了裤子;呼……我把那对乱七八糟扔洗衣机里,就又给她送去她奶奶家了,就这么着,我也一直折腾到现在。”

 

  “听着都累。”舒平昇怜惜地看着秦苒感慨道,“你家孩子这不是第一回了吧?”

 

  “第三回了。”

 

  “需要去上厕所方便,不知道跟老师说、不知道自己去吗?”

 

  “可能……没好意思跟老师说吧?或者贪玩了?老师说她也不知道。下午做游戏的时候,一摸她裤子,才发现已经湿了。”

 

  “那这老师也不怎么样,据我所知现在幼儿园都要求给孩子准备出来一两件冬衣、外加纸尿裤的。他们怎么不给你家孩子换上?”

 

  “这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本来就着急,也没合计那么多,带着孩子就回家了。”

 

  “你家孩子,我记得是个女孩,对吧?名叫‘榛榛?”

 

  “对,是女孩。算命的说这孩子天生五行少木——呵呵,你说一个姓林的,五行居然缺木——最后就去了个名字,用了她爸的姓的偏旁,加上我的姓,林榛榛。”秦苒半自嘲地说道,“唉,一天天还总尿裤子,一个女孩子家,像啥啊……反也行,水生木,尿就尿吧……”

 

  “我看啊,你家榛榛可能不是‘水生木闹得,搞不好可能是有点自闭倾向。”舒平昇一反常态地正经起来,“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偶尔因为憋尿之后尿裤子尿床都是正常,男孩子成长发育的时候,啥也不懂,可能还会挺享受憋尿时候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呢;女孩可就不一样了,多半情况下憋尿不是觉得好玩、也不是因为懒,很可能是因为自闭,不好意思去洗手间或者跟别人说。”

 

  “啊?真的假的啊?”秦苒将信将疑地看着舒平昇,“你就瞎扯吧,男孩咋就有享受憋尿的呢?”

 

  “还真的假的……我告诉你,这我都是从心理学的书上看来的,弗洛伊德知道不?维果茨基知道不?巴甫洛夫知道不?”

 

  “巴甫洛夫我是知道,研究流口水那个——跟我女儿尿裤子,也不是一个系统的啊?一个在上边一个在下面……”秦苒看着舒平昇侃侃而谈的样子,睁大了眼睛憋着笑。

 

  “嘿……”舒平昇明白秦苒其实是在嘲笑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告诉你,我没事的时候真看关于这些人写的书。总之,秦苒,你可别大意了;孩子四五岁,尿几次裤子都好说,长大了可别弄出来内分泌失调或者抑郁症来,到时候对她身心都是个问题。”

 

  舒平昇光顾着跟秦苒长篇大论,走近了市局大楼的大门,却没感觉到马上就要从面前刮来一阵狂风。等他再一回头,一个举着手机、满脸焦急的二十岁出头的的男生,正像一头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豹子一样,冲着自己和秦苒就冲了过来,但很明显,他此刻貌似被电话里面的内容分了神,眼睛瞪得老大,但跑过来的时候,压根没看人。

 

  “美茵你稍等会儿……你别急啊!我这就过去!”

 

  “——诶嘿,我说何大组长,您留神啊!”

 

  一见何秋岩飞也似地撒丫子跑着,舒平昇最担心的,就是他左手里端着的那晚腊八蒜醋了。舒平昇的反应倒是快的,他没等何秋岩从自己身边擦过去,自己便赶紧转过身,把那碗腊八蒜护在自己的胸前;然而架不住那何秋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跑得老快,跑出楼去的时候,正好结结实实地在舒平昇的后背上撞了一下,动作倒是不大,而且这小子还在忙乱当中,跟舒平昇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目光,说了一声“抱歉了,这位师兄”才连跃带跳,打着呲溜滑地跑到他的车子旁边,但是因为惯性的作用,舒平昇那手中的碗倒是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腊八蒜的醋汁便一时间逛荡了舒平昇满手。用这产自W县的十二年老陈醋给自己的手上做了个手膜,这倒也罢了,洒出去的半碗醋汁还有一大半,竟然全都迸溅到了秦苒的浅粉色毛衣上面——也倒是巧,秦苒身上的警务制服棉衣本身防水,但她也是因为刚才在公交车上被暖风吹得有些热,才敞开了衣怀,下了车,到市局几步的距离,她便没有把拉链拉上;而刚刚从舒平昇手中洒出来的醋汁,也是寸劲,一滴都没浪费在防水棉衣外套上面,全都结结实实地浸染在了毛衣上。

 

  “老天爷欸……”舒平昇见秦苒的胸前一下子染了一片红棕色,也不敢无动于衷,连忙把醋碗找了个角落,放在地上,并立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纸巾,赶忙帮助秦苒擦拭着还没有在毛衣上晕开的醋汁,并且一脸窘相,一边擦着一边对秦苒自责地说道:“没事吧?这什么事你说……也怨我,没弄个带盖儿的东西装着玩意……你说我还嘴馋,而且我还真就好这一口儿,结果你说……唉!”

 

  “没事没事。”

 

  秦苒赶紧从舒平昇的手中接过一张纸巾,并立即回过头去,恨恨地看了一眼何秋岩。

 

  “哼,”舒平昇的手虽然在秦苒身上擦着,话也是对秦苒说的,但他的眼睛也正朝着何秋岩的那辆蓝不蓝、灰不灰的日产SUV上盯着,“这就是咱们市局警界的‘明日之星?呵呵,看见没,误打误撞破了两个案子,现在都目中无人成啥样了?下楼走路都可以不看人了,你说说……当年最风光的时候,都没像他这样过。这届年轻人,真是不行!”

 

  “吱嘎”一声,方向盘一转,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几乎是打着滑、飘着移开出的市局大院。

 

  秦苒看着何秋岩的车子远去后留下的轮胎印记,嘴巴一撇,恰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舒平昇交谈,用着只有她自己和舒平昇两个人能听到的微小音量、语气冰冷地说道:“真希望他半道上出个车祸,”顿了顿后,秦苒继续说道,“——最好撞死,这样给咱们、给‘堂君,就能省下不少事儿了。”

 

  “哈哈!我也想!但咱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啊!谁还能把人说死怎的,哈哈……呃……”

 

  舒平昇半哄着秦苒,又在半自嘲地说道,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看秦苒的那张白皙的脸——秦苒的容貌,其实对于整个市局里面并不算出众的,但她的确五官端正,脸盘很大,但是却带着那种很大方的美貌:大背头,圆溜溜的杏眼,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跟那个女演员辛芷蕾少说也有七分相似,网上管她这种模子刻出来的五官,貌似叫做什么“高级脸”。

 

  “嘿!手往哪放呢!”

 

  舒平昇一听到秦苒这句话,全身上下立刻打了个激灵似的颤抖了一下——实际上在刚才他跟着秦苒诅咒完姓何那小子之后,再把目光拉回来,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刚刚一着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拎着纸巾就帮着她擦身上的醋渍,结果自己的手竟然一直在秦苒的上围出连拍带按又压的,更确切一点的说,那个地方,正是秦苒的乳沟处;隔着毛衣擦了这么几下——况且还是一件已经湿了的、本就不怎么厚的毛衣,舒平昇已经摸出了被那一对儿D罩杯里面充实的弹软肉体挤出的沟壑,似乎深邃无比,而且毛衣下面似乎就穿了一件背心,或者顶多是一件短袖,而至于胸罩,他居然有点拿不准在背心下面到底有没有……舒平昇本身是想赶紧把手拿开的,但不知道自己一时间到底是在跟秦苒对上眼后,着迷于她不算出众但端正大方的容颜,还是自己实在是好久都没有接触女人了,潜意识里确实想多占点便宜,结果放在秦苒的双胸之上以后,他却又忘了把手拿来了。直到被秦苒低吼了一嗓子,舒平昇才如梦方醒,一不留神,手上的那张纸巾都丢到了地上,他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部,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我这……咳咳。”

 

  本来就洒了人家一身醋,马上又吃了人家豆腐,这要是当初二十来岁时候的自己,还能硬着头皮腆着脸,摆出一副流氓样状,再调戏对方几句,不仅尴尬会过去,自己也必然会觉得心安理得;结果舒平昇没想到,自己的年龄一过四十之后,心防变弱了不说,脸皮也变薄了。他其实在总务处里瞄上秦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结果现在事情发生了,他却又不知道吭哧瘪肚地该说些什么。

 

  他也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样,究竟是更成熟了,还是越活越没出息,抑或是中年危机闹腾的。

 

  没想到本来一脸羞恼加大惊失色的秦苒,此刻却突然笑了出来:“哈哈……”

 

  “啊?呵呵……你……你笑啥呢?”

 

  “哈哈……我之前是真难想象,”秦苒看着舒平昇的眼睛,顿了顿说道,“就你这么个成天吊儿郎当的人,也居然会脸红啊?”接着,秦苒又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对舒平昇埋怨道,“看你那样儿……不就是摸一下了么,你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是吧?”

 

  “嘿,你啥意……”

 

  舒平昇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嗓子洪亮的女声:“哎!你俩这是干啥啊!”

 

  舒平昇和秦苒不约而同地朝着市局大楼一楼大厅的里面望去,紧接着便看到穿着白大褂、头戴卫生帽、胳膊上戴着墨蓝色套袖、手上套着淡黄色胶皮手套、耳朵上还别着浅蓝色口罩一边挂绳的徐大妈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我刚擦完的地,这谁整得啊又?”老徐大妈一步一扭地走到舒平昇的面前。瞧她边问话边甩着手中抹布的样子,任何人见了,都会以为,接下来说不定哪一秒之后,徐大妈就会伸手给舒平昇一个大耳刮子。

 

  “不好意思啊……是我弄的……”舒平昇满怀歉意地看着徐大妈,原本大大咧咧的舒平昇立刻耷拉下脑袋、耸起肩膀,一个四十一岁、身高一米七六的男人,竟在这一刻看起来给人一种很是怯生生的感觉;但他看着徐大妈的游离的眼神,却又带着十足的不屑。

 

  “诶呀,你弄的啊!”徐大妈张大了嘴巴,耷拉下眉毛,戾气十足地瞪着舒平昇,“你是谁啊?嗯?你把地面给弄脏了你知道不?你跟我俩,还挺理直气壮的呗?这几天上级领导总到咱们这来,你知道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整干净的,你要干嘛啊?”

 

  “我没想干嘛……我这不是跟您道歉了么……”

 

  “呵呵,道歉有用的话,”徐大妈说着,跟舒平昇跺了跺脚,“还要这地方干嘛啊?你跟我道个歉,这事儿就完了?——我一个快六十的人了,干一天活了;因为省厅领导一句话,今天大周六的,我愣是从大早上七点多到刚才,从这一楼大门口到三楼,整个擦了三遍!你现在给我弄这出?”接着,徐大妈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舒平昇,很鄙视地说道,“我知道你——总务处的‘揦子平不就是你么?猫不吃、狗不啃的东西!”

 

  听到“揦子平”这三个字,舒平昇的脸色立刻变了,也不管面前这是个文化程度不怎么高的上了岁数的女人还是谁,直接捏起拳头棱着眼睛,对徐大妈低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是,是我把地面弄脏的,你侮辱我、叫我这个外号干什么?”

 

  “咋的,你有这外号,还怕被人叫啊?”徐大妈仍旧不依不饶。

 

  “您别这样,徐阿姨,咱们又不是故意的。”这是秦苒来总务处六年来,第一次见到平时吊儿郎当的舒平昇,头一次这么严肃且大动肝火;秦苒心中立刻像是被谁用小爪子在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挠了两下一样,痛痒得紧,于是她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舒平昇和徐大妈之间,对舒平昇拜了拜手,挤了挤眼睛,接着又转过头跟徐大妈诚恳地说道:“您别生气徐阿姨,我和平昇我俩真不是故意的。知道您也挺不容易、挺劳累的,这块地方是我们弄埋汰的,我们给您再弄干净,您看这样行不行?真是不好意思啊徐阿姨……”

 

  “这是什么玩意啊?”徐大妈没好气地瞪了舒平昇一眼,指了指地上的污渍,质问着秦苒和舒平昇。

 

  “是陈醋……”秦苒不好意思地看着徐大妈。

 

  “啊,是醋啊,我还以为又是你们总务处的人,帮着鉴定课实验室或者犯罪现场整来的什么玩意之后,洒出来的呢!”徐大妈没好气地看看舒秦二人,又抬起右脚,用鞋尖指了指地上的那只白瓷碗,“那这个呢?还整个碗——诶哟呵,还腊八蒜呢?总务处这么个肥缺的部门,过得是逮劲哈?那重案一组、二组、经侦处、财务处的小年轻,上班都喝咖啡、喝奶茶,咋的,你们总务处上班,成天隔办公室里头咔咔嚼腊八蒜呗?”

 

  “我们这……我们这不是中午没吃饭么!”秦苒委屈地笑了笑,对徐大妈解释道。

 

  舒平昇看了看秦苒,让一个女人挡在自己面前,他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他倒是也没想到,这个平时对自己忽冷忽热、在日常工作也总是喜怒无常的女人,居然会对自己如此贴心;可当他抬起头再看看面前这个、就像是自己从上辈子开始就欠了她一大笔钱的老太太的一脸阴郁,心里的火便怎么都灭不下去:“您这也不能光指着我俩吵吵吧!那刚才,我是被重案一组那个代理组长、就是姓何的那小子推了一下,你怎么不去找……”

 

  “少跟我废话!东西不在你手上端着的吗?”徐大妈指着舒平昇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啊,谁整的,谁给我收拾干净咯!我这刚擦完的地,一地积雪加上泥点子都被我擦没了,结果你给我来这出?以后注意点,要不然下次那个沈副局长再找我扯淡的时候,我让他去你们办公室吼去!”

 

  痛斥一阵过后,徐大妈做着深呼吸,朝着清洁工休息室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地叨咕着:“陈醋就多啥了?这大冷天,醋就冻不上吗?就这帮人啊,一个个的还当警察!连别人的劳动成果都不知道珍惜!真是……什么世道……”

 

  待徐大妈彻底进了休息室,舒平昇才又跟秦苒对视一眼,面对着彼此,各自无奈地叹了口气。舒平昇只好把自己裤兜里的那包纸巾都拿了出来,一点点吸着地上的醋汁;秦苒也从自己的挎包里抽出了不少纸巾,两个人蹲跪在门口,仔仔细细地把沾过醋汁的地方,擦了个干净。

 

  “可真是……舒平昇啊舒平昇,多少年前,都有人求着你帮着办事,呵呵。现在呢?随便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大妈都能欺负你两下子……”擦着地砖,舒平昇低着头,也用着只有自己和秦苒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找我茬的,咱们总务处的人最近总被她骂?”

 

  秦苒眨了眨眼,对舒平昇摇了摇头,撇嘴笑了笑。

 

  实际上这个徐大妈,可不是一般的“打扫卫生老太太”,她是徐远本家农村那边的一个姑姨辈的亲戚,虽说只是个远到十万八千里去的亲戚,而且她在到F市警察局当清洁工之前,算上徐远出生,总共也就见过徐远三回,徐远也不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是——那种喜欢培养党羽、任人唯亲、大搞裙带关系的人,但毕竟这老太太顶了一个“徐”字,所以整个市局狼虫虎豹比比皆是,敢给这老大妈脸色看的,却寥寥无几。

 

  舒平昇擦着地砖,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恨,又偷偷补上了一句:“哼,我啊,我都希望她跟着刚才跑出去的那小何一起死。”

 

  “呵呵,那完了。”秦苒笑了笑,“那在组织内部里头、咱们这一拨的人,是不是有点太low了——跟一个老太太过不去?”

 

  舒平昇抬起头,看了看楼上,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左右,确认没人,才跟秦苒继续低声说道:“哼哼,咱们又不是没对付过老头老太太,这又有啥的了?”

 

  “咱们以前对付的老头老太太,那是一般的人么?”秦苒立刻抬头,看了看舒平昇。

 

  “那倒不是……”

 

  秦苒笑了笑,又冲着清洁工休息室扬了扬下巴,并略带嘲讽地笑了笑,“她呢?一个擦地的扫卫生阿姨——哎哟,你呀,哈哈,你可真行!跟一个扫卫生的你还这么计较?”

 

  “呵呵呵……”舒平昇自己也笑着摇了摇头,并且感慨地说道,“哼,我现在啊,可真是,任谁都他妈来欺负我一下子,真扯淡……就刚才那小何,我听说,他在哪来着,还好意思自己讲自己是咱‘F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处级干部,操!当年我在光华路分局当刑侦处处长的时候,我可没他这么嘚瑟!妈的……现在呢,呵呵呵,谁他妈还记得我啊?”说着,舒平昇又抬起头,对秦苒说道,“你信不信,如果有人以这小何为主人公写个小说,就咱们俩这样的,可能最多就是个‘路人甲、‘路人乙?”

 

  “哎,那算好的了!”秦苒也捎带着一点自暴自弃的态度,对舒平昇说道,“要是真有那么一本书,我跟你说,搞不好刚才那个小何撞咱们俩那一下,人家都不会写进去你信吗?也不光是在咱们市局,要别的分局、别地方的市局、还有检察院和法院,包括现在的各行各业,不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唱会跳的孩子招人稀罕么?这小何,还有网监处最近出头那个白铁心,还有风纪处刚招上来的方岳,可不是一个比一个能咋呼?——在这个世界上,成天不敢正经事而就会博人眼球的,向来都是比默默做事、默默无闻的人更受欢迎。何况,别人不说就说我自己,我现在每天身边净是一些烂事,哈哈,这要写成小说的的话,我估计才不会有什么人看呢!”

 

  “我信……我也一样,我每天是无所事事。”舒平昇说道。

 

  “咱俩还真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哈?”

 

  秦苒也低下头笑了笑。

 

  随后,两个人都沉默了,继续默默地擦着地上还残留着醋渍的地砖。

 

  擦地的时候,徐远和沈量才分别带着自己的人,相隔了十分多钟,先后离开了市局办公大楼。

 

  徐远从这俩人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竟主动跟他俩打了一声招呼,问了两句秦苒跟舒平昇在干嘛,但他边跟自己这边打招呼的时候,也边在打电话,而且他的步伐很匆忙,没跟两个人说上几句话,就赶紧上了车。

 

  “又是往蓝党党部方向去的吧?”舒平昇随口对秦苒一问。

 

  “应该是。”秦苒收拾着地上被醋汁染成茶色的黏糊糊的废纸团,“我坐车的时候,听说貌似什么红山广场,今天出事儿了。”

 

  “出啥事了?”舒平昇随口问道。

 

  “咳咳……这就忘了?就‘那个事儿……”秦苒压低了声音道。

 

  舒平昇抓着一首的脏污废纸,抬起头,正见秦苒对自己再次挤了挤眼睛,这才缓过神来:“啊!那个……我操嘞,这一天给我忙的……我差点都忘了!累得我腿肚子攥筋不说,脑子也锈了!”他抱怨了几句,又小心翼翼环视了一下周围,对秦苒问道,“那这事儿,到底‘出成了么?”

 

  “我听公车上的人说的,应该是‘没出成。”

 

  舒平昇低下头,又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接着对秦苒问道:“那‘堂君那边知道么?”

 

  “这我上哪问去?我上午清点去了,中午又去接孩子,我也没跟在他身边啊。这事等卢彦回来,你问他吧。”秦苒说完,走到垃圾桶前,丢掉了手中吸饱了醋汁的纸巾。

 

  “哼,我才不问他呢,”舒平昇也凑到了秦苒身边,厌弃地撇撇嘴,“明明我比他年纪还大呢,他却一天总给我甩脸子!而且说到底,哼,这事儿能成了咋样?跟我也没关系——实际上跟咱们其实也都没关系,毕竟老头子把这件事交出去了……”

 

  “嗬——咳咳!”

 

  正在舒平昇埋怨得痛快的时候,秦苒耳朵一竖,便连忙大声干咳一声,拽了拽舒平昇的胳膊。舒平昇听见从楼上传来的噼里啪啦一阵闷闷的皮鞋声之后,也马上住了口。在将近十一二个人的跟随下,沈量才迈着气定神闲的潇洒步伐,从楼上走了下来。舒秦二人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还对着沈量才敬了个礼,问了声好。然而,从沈量才到他身后的那些保卫处的跟班们,却没有一个人瞟向舒秦二人这边一眼,而都是继续大摇大摆地走出办公大楼。其中一个为沈量才去把车开到门口,另外一个等这车子开到楼门口之后帮着沈量才打开车门,又有一个从沈量才身后一路小跑跑到车子旁边的,伸出双手挡在车门顶框上,防着沈撞了头。等沈量才上了车,其他的保卫处便衣警才分分上了前后一共三辆车。

 

  谁也判断不出他这是要去哪,是开会、会客还是回家去,但不得不承认,最近这位副局长的排场,基本要超过在F市的任何一个商人、任何一个黑道大哥、任何一个非政党选举机关部门的干部,并且有直追杨君实和蔡励晟的架势——当然,距离胡敬鲂副厅长还差很多。

 

  “傻逼……”

 

  等沈量才的人马彻底离开后,舒平昇和秦苒才松了口气,对着远去的车轮印骂了一句,但他俩都没想到,这句骂人话,竟然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彼此嘴里。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给对方递上了一张纸巾来,把自己的手擦了个大概干净之后,两个人一起端着那盒饺子跟那碗腊八蒜,肩并着肩上了楼。

 

  走到总务处后勤办公室门口,原本一路上都在肩并肩走着、却谁都不敢看对方一眼的舒平昇和秦苒,又十分默契地跟对方拉开了差不多七八步左右的距离,然后舒平昇低着头,抬了抬端着不锈钢饭盒的那只右手,秦苒又会意,拧动了门把手,推开了门,两人好奇又警惕地看看办公室里面,然后才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室。

 

  “呵呵,不出所料,都没回来。”舒平昇说道,“估计晚上他们也不能回来咯。”

 

  “欸,那我看工作安排表,今天正常值班,不应该是主办公室是傅伊玫值班,,后勤这边是李孟强,你不是被安排去看着库房那边了么?”秦苒脱下大衣,对舒平昇问了一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还带着醋渍的毛衫发愁。

 

  “操!你啥时候见过傅伊玫那小骚狐狸值过夜班的?”舒平昇放下手上的东西,又走到门口,打开门之前,对秦苒说道,“——我下午回来之后,看见她又补了通妆,就不知道又去哪了;李孟强是写在工作表上了,但他还得去L县那家医院复查一下伤口,一来一回,咋得也得三个小时,估计再看到他人影,都得后半夜了。” 

 

  “他的伤还没好啊?”

 

  “枪伤好的差不多了,至少伤口开始结痂了,头还晕呢,而且最近几天变天,吹的他天天吵吵头疼——呵呵,我今天才听说,那是被那个何秋岩他妹妹给砸的,估计是砸出来脑震荡了。”舒平昇幸灾乐祸地笑道。

 

  秦苒听后,也跟着笑了笑:“别人就算了,要是这个姓李的的话,那我我只能说夏雪平家那闺女砸得好!我也烦他,成天流里流气的也就算了,还自恋!跟我在微信上说话,不管说正事还是扯闲篇,到最后肯定都给我发一张他自己那‘心肝宝贝件儿的自拍,完事马上问我一句,‘湿没湿……又短又小的,还总觉得挺好看似的!”

 

  “哈哈哈哈,我操……那个傻逼!一天天还总在我面前嘚瑟,那我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呢!怎么样?人没勒死,还被一个高中生给干了,哈哈哈!怪不得这两天消停多了呢……”

 

  秦苒也笑了笑,又马上对舒平昇问道:“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我去隔壁被服那屋,问他们帮你要一套冬式加绒警服衬衫啊,”舒平昇指了指秦苒的身上,说道,“要不然你这晶湿的——里面衣服也印上了吧,我再看看还有没有作战背心,帮你拿一件。”

 

  “哎,别了!”秦苒连忙摆摆手,并走到了舒平昇面前,“算了。我身上不就沾上一点醋汁么?屋里暖和,我就这么穿着就行,腾一会儿估计就干了。”

 

  “你可拉倒吧!搁身上就这么穿着,多难受啊?而且我跟你离这么近,还能闻到一股子酸味呢,你就这么忍着?再说了,毛衣沾上醋,要不及时投水漂两下,之后容易生虫子!”舒平昇说着,拍了拍秦苒的小手臂,“听我的,我去隔壁警备室帮你拿一件衬衫一件背心,也不费我多大的事。”

 

  “哎,别了!舒平昇……舒哥,真的不用……平昇!”秦苒连着叫了舒平昇三声,舒平昇才站住,回头看了看秦苒,只见秦苒忸怩地说道:“我……我今天刚给孩子补上幼儿园的学费……这不省厅上个月预算下来之后,所有东西都涨价了么,现在补要一件制服衬衫加上一件背心,我没算错的话都175块钱了吧?不合适……我要是需要换衣服,我直接去路口那家……”

 

  舒平昇潇洒地笑了笑:“呵呵,心疼钱了?你放心,我去要衣服也不记你名上,直接从我下个月工资里扣就行了。就当我送你的了。”

 

  “啊?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有啥不好意思的?”

 

  “不是,那花你钱也不值当……”

 

  “我自己一个人,拿那么多工资又能给谁花去?”舒平昇收起了笑容,严肃强硬地看了一眼秦苒,“行啦,别跟我俩磨叽了!多大的事……我说了算,你回屋先歇一会吧!”

 

  说完,舒平昇便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秦苒痴痴地看着被关上的办公室门,一转身,正巧看到了仪容镜当中的自己——此刻的自己,脸颊微微泛红,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幸福的笑容;自己的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久违了的,仿佛一头鹿崽在一片那枝头的花苞瞬间绽放的桃花林里肆意欢快地冲撞的感觉。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被任何一个男人这样好好地对待过了,包括自己的老公。

 

  刚刚秦苒跟舒平昇所讲述的自己带着尿了裤子的女儿回家之后的故事,跟事实发生的情节,是稍有些许出入的——

 

  本来累了一天的秦苒,下午是没有什么任务的,所以她本来想着回去把女儿的裤子换好后,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然而,当她和女儿灵灵还没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秦苒就看到了自家的防盗外门,居然是开着一条缝的。虽然说现在明面上自己是在总务处工作,但自己毕竟是个警察,而且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经验,让她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有人撬开了门锁、闯进了自己家里。她不得不先让从裤裆到裤脚内侧都湿得冰凉的女儿躲在楼梯缓步台处,自己则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枪,推上保险之后,脱了自己的雪地靴,悄悄地打开了门摸进了屋子。

 

  然而,当她进了家门以后,看到的不是正在翻箱倒柜的不明人士、梁上佛爷,也不是在客厅里久等着自己的、传说中省厅跟情报调查局合作搞出来的那个专门对付自己这帮人的专案组干员们,而是一双随意踢掉的敦实宽大的皮鞋,和它们旁边一只站立、一只躺倒的黑色高跟短靴;然后,从那两只高跟鞋到自己卧室的门口这么长的局里,分别由堆在沙发扶手旁的两件大衣、一套随意散开的黑色男士西服、一件深蓝色毛衫、一条咖啡色羊绒围巾、一套侧拉链式的女式西装包臀裙、一件白色女式衬衫、一件女式内衬灯芯绒背心、两团被撕扯碎裂的黑色丝袜、一条黑色开裆丁字内裤,外加一件肩带都被扯断的黑色文胸,拼凑成了一条淫靡而又屈辱的道路。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卧室双人床床头的墙上,还挂着穿着婚纱的自己跟丈夫的合照,而在彼时彼刻,自己的丈夫,却在跟另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咿咿呀呀。

 

  躺在地上罩杯尺寸,明显比自己小了两个字母的,而且那女人叫床的声音,一点都不如自己的好听,并且她自信自己的床技也应该要比这个女人厉害很多,可秦苒不用走进去就可能看得出来,这个此刻正在自己丈夫胯下承欢的女人,年纪要比自己小得多,而且,自从女儿出生之后,一下都不愿意碰自己的丈夫,此刻正努力地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疯狂输出。

 

  ——或许,她的处女膜,是交给了他的吧。秦苒这样想着。

 

  秦苒麻木地看了满地狼藉两眼,又轻轻地退到了家门口,轻轻地穿上鞋子,轻轻地卸了弹匣和保险,又轻轻地把家门掩上。

 

  “咋电话也不打一个,就过来了?还把灵灵带来了?你是嫌我跟你爸没事儿干呗?”婆婆打开了门之后,劈头盖脸便对秦苒一通抱怨。

 

  “哟!灵灵,这是怎么了……”公公见了自己和孙女,也明显有些不耐烦,“哎哟我的天啊!灵灵,该长大了啊!有尿怎么不去洗手间呢?这么大冷天,你自己不觉得遭罪啊!”

 

  看到孙女的窘境,婆婆不予以任何安慰,反而眼睛瞪得更圆了:“出了这事,你不带孩子回家,领到我们俩这儿干嘛?”

 

  “我……妈,爸,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上午距离有点事,太着急了,结果钥匙落在办公室了,我都给孩子送回家了,发现进不去门……潇宇不是忙么,我也不敢打扰他工作,没办法,我就把灵灵领到您二老这来了,我下午还有事情,还得回局里去呢……”

 

  “妈妈……”天真的灵灵抬起头,看了看秦苒。

 

  秦苒连忙捏了捏女儿的小手,微笑了一下,又连忙对女儿挤了一下眼睛。女儿只好抿抿小嘴巴,怯生生地看了看爷爷奶奶,又沉默着低下了小脑袋。

 

  “哼,你啊!”婆婆嫌弃地地瞪着秦苒,开口呵斥道,“自从潇宇去了你,我们家就没啥时候是消停过的!想过过安静日子都不行!”

 

  而公公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边说话边自己往书房里走去:“以前家里的老人说过:无论男女,‘结亲宁是娶婊子、嫁绺子,万万不能跟条子——哼,那时候我还觉得,他们的想法是死封建呢!现在啊,唉,真是后悔哦!”

 

  秦苒闷着头不回答,等公婆都训自己训得舒坦了、过瘾了,自己才带着女儿去了卫生间,放上一浴盆的热水,让女儿自己进去泡了澡,之后又借用公婆家的洗衣机帮女儿洗了裤子,然后去下楼,在超市里卖了换上的内外衣裤,给女儿换好了,她才从公婆家出来。

 

  对于丈夫的出轨、公婆的无理憎怨,秦苒并不觉得心里有多疼。现在这个丈夫,是在自己来市局之前,陵东区分局的一个大姐帮着介绍的。当时的婆婆是那个大姐家儿子的国中班主任,公公是陵东区教育局的一个干部,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丈夫是一家半国有制药厂的研究员,为人看着和善老实、文绉绉的,秦苒对于这样类型的男人说不上有多喜欢,但也不讨厌,而且自己父母在自己14岁的时候都死于一场车祸,那个不知道自己从17岁到26岁这段时期具体情况的热心肠大姐,就为自己做了主,就这样,秦苒稀里糊涂地跟丈夫结了七年的婚。

 

  她爱这个丈夫么?应该是不爱的。有的时候自己在市局,或者领了邵剑英的任务的时候,忙得紧了,冷不丁都会忘了自己丈夫的姓名。但她还是经常觉得,自己的生活可以更好,自己过得可以更好,自己的婚姻应该更幸福。

 

  所以,从公婆家离开之后,秦苒一直都在默默流泪。

 

  一直到进了市局大院,看见舒平昇之后,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实际上,对于秦苒而言,舒平昇这个男人也挺讨厌的,自己自从来了市局总务处之后,就总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因为各种事情斗嘴,而且也总是鬼使神差地会很这个男人单独同处一室;这男人也真没出息,成天吊儿郎当、看着对什么事都不大上心不说,每次跟自己吵嘴的时候,秦苒都搞不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老爷们儿了,还总愿意跟女人计较,这样的男人能有多出息?而且这家伙,每次跟自己吵架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神采奕奕的、色眯眯的眼睛,总会往自己的脸上和胸上一盯就是几分钟……

 

  简直太可恶了!他每次盯着自己脸上和胸部时候的流氓想,总是让秦苒特别想……特别想……特别想去亲上这个流氓一口。没办法,这个小眼睛高鼻梁、五官棱角分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且浑身肌肉未曾松懈的男人,至少对自己来说,其实挺帅的。而每一次当舒平昇盯着自己曲线浮凸的时候,秦苒都忍不住在心里先骂一句“臭流氓”,接着又忍不住暗爽——原来自己这在家被丈夫基本上不动一块的桃色蛋糕,也还是曾经那个可以夺走雄性眼球的风骚尤物。老娘三十八岁了,但自己还是有魅力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吵架归吵架、冒犯归冒犯,细数起来,平常在很多事情上,他还是会对自己予以关心照顾的,并且,可以称得上无微不至。

 

  ——就这么个人,讨厌也全在他,暖心也全在他,这个人啊,可是真坏!

 

  秦苒就这样想了一会儿,忍不住走到门外去,偷听了一下隔壁那个办公室里面的动静,只听见舒平昇那家伙,又在跟警备室那几个小妞儿们打上了哈哈;秦苒站在走廊里悄咪咪地听了两声,还没等听清楚舒平昇在跟那些小年轻们具体聊什么,她就又回到了后勤办公室,因为她突然听见方岳跟几个风纪处新来的小年轻们,正骂骂咧咧地朝着楼上走——这帮孩子,秦苒看出来他们一个个的到底都有什么能耐,但他们这些人的心气颇高,还喜欢管闲事,而且谁工作的时候上个洗手间、吃两粒葡萄、碰着水杯站在走廊里聊两句天,他们也都要管上一管,而且还把什么事都朝着“影响F市警务人员形象”的帽子上头挂靠,秦苒这随意往走廊里一站,什么正事都没干,肯定也会吸引到他们闲不住的眼球;但更重要的是,当秦苒听到舒平昇在跟警备室的那帮骚狐狸聊着天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哪怕中午时在家里看到丈夫跟另一个女人的衣物扬了家里满地、一起在卧室里哼哼哈哈,自己的心里,也没这样的感觉。

 

  “傻老爷们儿……人家背地里可烦你了,你知道吗?”回到办公室后,秦苒对着舒平昇的工作位低声训斥了一句,自己又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的确,在整个总务部门,舒平昇都是不怎么受欢迎的,在办公室或者食堂里,每次听到她们提起舒平昇的时候,那些女人的脸上,全都带着丝丝嫌弃。按照秦苒自己的观察和理解,她认为这些女人们也并不是因为舒平昇做了多令人讨厌的事情才烦他,而是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没什么存在感了、气场也不强,所以每次只要舒平昇做了一点、或者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一点博人关注的事情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有点违和,她们似乎更希望那些事是发生在诸如艾立威、何秋岩、白浩远、廖韬这样的热点人物身上——直白点说,就是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舒平昇这个人有点多余。

 

  这样一想,这男人还真挺可怜的。舒平昇除了平时爱开玩笑、爱跟自己吵两句嘴以外,他就真没什么别的特点了;他工作水平和能力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出众的、也没立过什么功,但他也不会当着局里上峰的面跟同事打架、也不会去勾引女同事家的孩子跟自己妈妈乱伦、也不会一下子交了俩女友之后还有事儿没事就在局内局外处处留情,也不是——当然,至少现在除了总务处的人之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潜藏在市局内部的鼹鼠。他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孽,却无缘无故就被局里大部分女警嫌弃,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而且说起来,秦苒还真没见过这个吊儿郎当的一身浮浪子弟气息的舒平昇,跟什么女人寻欢作乐过,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以至于然后秦苒曾经一度觉得,这男人是个性冷淡或者性无能的、只会挑别人毛病的变态。一直到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秦苒领了邵剑英的命令,大半夜的,去帮着傅伊玫一起“做了个活”,然后她本来想着先回到后勤办公室把自己身上一些东西收拾处理一下再回家,结果一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却透过门缝,瞧见舒平昇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性爱影,一手抓着一个肉粉色的硅胶球,一手则握着一只用白色塑料壳包裹的自慰杯,套弄着他小腹下方那支足足有药瓶那么粗的肉棒。在润滑油的作用下,那颗无法不引人遐想的龟头深深插入硅胶倒膜体的小孔里面、并排除其中的空气的时候,阴茎冠状沟与按摩颗粒之间,摩擦出了一种悦耳的“呱唧—呱唧”的声音,而这声音响起的频率,竟然出奇地与秦苒自己的心跳同频。

 

  “啊——啊啊——啊啊啊!啊……哎我操!”

 

  没过一会儿,全身肌肉紧绷的舒平昇,在一阵阵腿部和腰部肌肉的抽搐之后,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他有气无力地关了电脑上的AV,又闭着眼睛,无聊地用自己的右手在桌上骨碌了几下一直握在手中的仿真乳房球,接着,似乎一时间找不好位置,无法清理裤裆,舒平昇又不得不站起身,慢慢把还套在自己鸡巴上的那只自慰杯取了下来,并且双手放到了阴茎根部,稍稍艰难地用力一拽——这时候的秦苒才发现,舒平昇这家伙居然还戴了一只锁精环。呵呵,撸个管居然还要戴锁精环,也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讲究还是无聊。

 

  秦苒一个没忍住,低头捂嘴轻笑了一下。她并没笑出声,可是就这一低头,却竟然把没关严的门给撞的开了。

 

  “哦……啊呀!”一脸意犹未尽的秦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把正在清理阴茎包皮的舒平昇吓了一跳,双腿间那大家伙,也登时萎缩了一半。

 

  秦苒也一下子愣住了,但她想了想,立刻装作一副刚刚走到门口的样子,又连忙转过身去,惊呼了一声:“你!姓舒的,你……你在干嘛呢!”

 

  “对不起,对不起!”舒平昇也来不及把阴茎上头沾着的精液全部擦干净,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通胡搂,全都弄到了自己的抽屉里,又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裤子提了起来。

 

  “你……你……你真不要脸!”秦苒红着脸,对舒平昇骂了一句。之后她赶紧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密封塑料袋。把自己手提包里揣着的一副沾了鲜血的手套丢到了里面,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盒没有编号的子弹和枪油,装进手提包里,又把那废弃手套丢到了舒平昇的办公桌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帮我处理了……真是的!”秦苒便红着脸,对舒平昇一眼都不敢多看,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想着当时的场景,秦苒竟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放在舒平昇桌上的不锈钢饭盒,看着里面的皮厚但馅料饱满、又大又厚重的手工饺子,尤其是最上头的一个漏了皮的饺子里,居然还流出晶莹剔透的肉汤,秦苒满脑子都是当时舒平昇那已经射过精液、却还有自己手机那么长的黑黢黢阴茎,那放在桌子上之后从那仿生小孔中淌出来的、跟龟头马眼连了一条长长蛋白质丝的自慰杯,还有,那裹在舒平昇坚挺分身上面的、看起来犹如炼乳酱料一样润滑细腻的液体。

 

  再看看那只正往外冒着肉汁的巨大饺子,秦苒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舒平昇,你这该死的坏东西!之前刚撞破那几天,老娘就天天晚上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你那条脏臭的丑东西!努力克制了好长时间不去想,结果今天怎么又把老娘心里的火惹气来了呢?哼!我吃你一个饺子,就当是精神赔偿了!

 

  秦苒这样想着,于是,她迅速抓起一只饺子,使劲怼进了嘴里,塞得口腔中满满的;秦苒忍不住,用舌头缠绕着那饺子舔了一圈,然后突然冷静下来,狠狠地咬了那只饺子一口,一瞬间那饺子肚里面的肉汤,一股脑地全都窜进了秦苒的喉咙深处。

 

  然而,这饺子实在是太凉了。估计是刚刚自己跟舒平昇蹲在地上清理醋汁的时候,饺子盒放在一旁,被风吹得。嚼了几下后她发现,不仅面皮有点回生了,肉汁也稍稍有些生腥的气息,多嚼几下之后,还稍稍有点拔牙的感觉。这要是就这样把这些饺子都吃了,那还不得犯胃病么?

 

  秦苒思来想去,端起了那盒饺子,走到饮水机前,看了看仪容镜中满脸通红的自己,对着自己吐了吐舌头。说起来,自从那次之后,秦苒也在没在半夜回到办公室之后遇到舒平昇看着黄片手淫的场景了,但自己,每次在去“干完活”之后,回到办公室里,发现什么都没看到以后,内心总觉得怅然若失。

 

  秦苒摇头苦笑了一下,然后给那装了饺子的饭盒灌上了热水,又推开门,去了洗手间,把热水倒掉,之后再回到办公室里,再给饭盒里倒上热水——反复三次,总算让每个饺子都有了些许热乎气。做完这一切,秦苒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从侧抽屉当中拿出了两个圆形塑料密封饭盒,取了两包酸辣粉丝,分别泡在那两个饭盒里,一盒摆在桌边,一盒摆在舒平昇的座位前,接着,秦苒又拿了两瓶花生露,自己拉了椅子,静静地坐在舒平昇的办公桌旁,等着他回来。

 

  “我的妈啊,折磨人!给——”不一会,舒平昇便拿着一件黑色背心跟一件浅蓝色衬衫,推门进了办公室,把衣服递给秦苒之后,舒平昇便身心俱疲地坐在了椅子上,对着秦苒哭笑不得地吐着苦水:“警备室这帮女孩们啊,全都是我奶奶!亲奶奶!真的!真让人受不了啊!”

 

  “哼,怎么了?”秦苒硬挤出笑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听你刚才跟那边不是撩拨得挺欢的么?咋的?你一回来之后,你那些‘小妹儿、‘老妹儿、‘小姐姐们,咋都变成‘奶奶了呢?”

 

  “咋?你还去听我墙根儿了?”舒平昇意味深长地看着秦苒,又看了看面前的酸辣粉跟花生奶,问道。

 

  “嘁,谁愿意听你墙根儿了啊?”秦苒扯谎道,“我这是在这屋坐着,就听你在那屋嘻嘻哈哈的……也不注意点影响!可别叫风纪处方岳那帮小子逮着!”

 

  “呵呵,逮着咋了?逮着他能说啥啊!论撩拨小姑娘,刚治好的那个哑巴莫阳跟瞎子老丁头,比我撩拨得还欢实的呢!——你不知道吧,老丁头这两天没来上班,据说是去各大医院看看能不能做织发了;昨天晚上我可听说,这家伙现在自己弄了个假发,昨天晚上还去就把泡女人了呢!”

 

  秦苒冷笑了一声:“呵呵,人家老丁头那是别了快十年憋的!那你呢?”

 

  “我咋……我的意思是,我要是被风纪处那帮小逼崽子难为了,我就拿老丁头噎他们,他们先去把老丁头解决了,再来找我麻烦——他们风纪处什么都管,必须自己人先做出表率吧?”舒平昇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对秦苒努力解释道,“而且,请问秦警官,我舒平昇在你眼里就这形象的呀?你知道我在那屋,把话这么半天、又是陪笑又是出卖色相的,嗓子都冒烟了,为了干啥么?”

 

  “干啥呀?”

 

  “还不是跟……那帮小丫头片子……唉……讲讲给你要这两件衣服的价么!”舒平昇大喘着气说道,“呼……虽然最后费用记到我头上,不用你花钱,我自己也得省一些不是?”

 

  “你等会儿……这玩意还带讲价的?”秦苒疑惑道,“价格不是早就定好的么?省厅批示、‘堂君签字盖章的?”

 

  “呵呵,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警服一直没坏过吗?”

 

  “就是掉过扣子而已,但最后都是我自己缝上的啊。”

 

  “哦,怪不得……”舒平昇斜着眼睛看了看右手边的墙面,指了指那面墙后又对秦苒说道,“告诉你,她们那屋现在墙上贴的价目表,虽然说是‘堂君签字盖章的,但是,并不是最开始省厅定的价格。警备室的人虽然都归总务处管,但是跟后勤战备这边管枪支子弹的不一样,她们那帮丫头片子们,没一个是咱们的人,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啊。”

 

  “但是,‘堂君平时让咱们干得活,你觉得能完完全全瞒得住她们吗?咱们的人,可跟‘大先生和‘大掌柜,‘小掌柜的人不一样,咱们大部分时间可都在局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让那些小姑娘察觉,你觉得可能么?”

 

  秦苒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堂君是用让她们自己拿回扣的方式,想堵上他们的嘴。”

 

  “对啊。呵呵,这也真亏徐远这么些年,为了维护自己在局里说话的分量、笼络人心,对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舒平昇看了看秦苒,接着笑着说道,“所以啊,我刚才一直在那屋跟各位小主磨嘴皮子来着——人家从里面能捞到油水,人家凭啥给我减价啊?何况这省厅还要开源节流,各种东西各种吃紧……可费了我老鼻子劲了!最后答应后天下午帮着她们里头那个小罗搬家,才给我看每件都减了十块钱。”

 

  “没想到你还挺会过的哈!欸,等会儿,你后天下午,不是‘堂君让你去……”

 

  “对,这事儿我记着呢!‘堂君的事情我敢耽误么?”舒平昇端起面前的花生露,抬了抬瓶子,对秦苒道了谢,然后拧开盖子,就直接喝下去半瓶。

 

  “那你还答应搬家?”

 

  “我这就是个说辞而已呀!我还真能去么?我跟她说了,到时候要是找不到我,就让她把电话打给傅伊玫——我故意逗她,我说这两天我跟傅伊玫约会呢!”

 

  “呵呵,你胆子真大啊!‘堂君的干闺女的便宜你都敢占?”

 

  “我这也就是嘴上过过瘾……之前黄思达还跟财务一小丫头这么说过呢,‘堂君当时就在附近,过后也没见黄思达被怎么的啊!”舒平昇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人家小罗啥反应啊?”

 

  “有点不高兴,不知道怎么了,差点没把这两件衣服给我。”

 

  “呵呵,我看啊,那个小罗可能是看上你了。”秦苒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啊,一天天净干这些让人吃醋的事儿。”

 

  “吃醋就吃醋呗,呵呵,她就算真看上我,我也没看上她啊。”说完之后,舒平昇便一直盯着秦苒的眼睛。

 

  “那你看上谁了。”秦苒也壮了壮胆子,双眼中流露出久违了的大胆火辣的眼神,与舒平昇对视。

 

  “我……”果然,秦苒多看了舒平昇两眼,就让舒平昇自己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我……嗨,瞎扯这个干啥?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上,看看合不合适吧!趁着她们都没下班,要是尺寸不对我还能找她们赶紧换了。”

 

  秦苒看着舒平昇笑了笑,捧着手中的衣服就站了起来。舒平昇也没多想,看了看眼前的餐盒,一揭开盖子,再用手背摸了摸餐盒壁,又忍不住夹了一只饺子放在嘴里,竟然发现饺子里面还带着热乎气,尽管饺皮咬起来稍稍有些发软发糜。自己这餐盒也没有保温功能,刚才又在门口那地方放了那么久了,舒平昇转念一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便笑着抬起头,准备对秦苒道谢。

 

  结果一抬头,舒平昇的眼睛立刻直了,刚刚还念叨着“这真是个贤惠的好女人”的脑子,一下子也一片空白了,嘴里已经被嚼碎了的饺子,被他憨了一会儿,有缓慢地囫囵咽了下去。舒平昇彻底傻了。

 

  ——本来他说让秦苒赶紧把衣服换了,其实他的意思是想让秦苒去“女警员更衣室”里去换,在局里一般正常说这种话,正常人都是这个意思;但是没想到在舒平昇抬起头看向秦苒的时候,秦苒已经脱掉了身上的那件沾了陈醋汁的毛衫,剩下了里面的那件白色的、也晕染上醋红痕迹的短袖背心,但还没等舒平昇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的时候,秦苒微笑着目视前方,又闭上眼睛,双手倒着在胸前交叉,捏着背心下半段的布料,把下摆从裤子里薅了出来之后,拽着边缘朝上一拉,白花花的肚皮,便从布料下一点点展露在了距离舒平昇眼前大概两掌长的位置处。

 

  ——哦天啊……这女人的身材,真的很好……

 

  从市局右拐,横在那家“敦盛”居酒屋的小路两旁,栽种着两排笔直挺拔、且大概都能只用双手就可以拢在一起的法国梧桐,舒平昇每天上班路过那条小路的时候,都在脑海中把那些棵树幻化成女人的腰肢,只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女性形象;而从今往后,舒平昇再看到那些梧桐的时候,恐怕脑子里满满的都会是秦苒了。

 

  秦苒的腰形是有的,两个想对着的半月牙挤出了一个很符合舒平昇的完美身段,当然,又在外工作又是半个主妇的秦苒,长期的疏于运动和保养,也让她的胯骨上和小腹处长出了赘肉,这如果换做以前的舒平昇肯定会觉得大煞风景,可不知道是许久没有碰女人的身体,还是因为自己毕竟上了年纪、审美观有所放宽,或者,是因为在自己一直对于眼前这个文静贤淑人妻的幻想下,舒平昇竟然觉得秦苒那腰间的一圈“游泳圈”以及稍显得松垮的肚腩,出奇的可爱,随着那肉体从衣服上面剥离,那赘肉也跟着颤动了几许,却看得舒平昇直想伸手去揉、去舔、去咬。他甚至想把此刻那在手中的这瓶花生露,倒进秦苒那被浅浅褶皱包围的凹陷的可爱肚脐里面一些去,然后趴在她的身上,再去尽情地把那些花生露从她的丹田中吸出来。

 

  但最让舒平昇难以自持的,是当秦苒把背心继续从那一对饱满的像两只蜜瓜又似一只巨号葫芦一样的香肉球上剥离的时候,那一对差不多超过38D的浑圆玉峰,让舒平昇的呼吸都开了锅,一股燥热的感觉从天灵贯穿到脚趾,然后又从上下两头一起汇聚到自己身体最中间的哪个部位上……老天爷啊……这个女人里面确实是穿了内衣的,但却是一见灰色薄纱无钢圈的胸罩,波浪纹路的透明布料紧紧握住了那一对必然是装满了刚提炼好的滑润奶酥的硕大兰苞的四分之一,中间的别扣处,还连着两条挂在肩带吊环上的黑色线绳,绕在这两只肉馒头的边缘,最后搭在那深邃的事业线中间;对着秦苒从领子处反露出来的耳垂那一条线上,在那微微下垂但饱满得像是有什么汁液快要从中涨开并喷溅而出的荷袋上面,各长着一枚成熟腊梅一般大小、蔷薇一样殷红的乳晕,两枚乳晕还稍稍从那饱满的白肉上凸起出来,就像是两只成熟的可口瓜果;而在那乳晕的花芯处,各凸起着一颗刚剥了壳一样花生仁似的挺立乳尖。

 

  这两颗长粒花生仁,必然要比瓶子里这花生露可口,舒平昇这样想着。

 

  这一切的美好景象,全都蒙在两片灰色薄纱之中,看得舒平昇愈加的饥饿,却忘了刚才端着那盒水饺、看到那碗方便粉丝、喝到那半瓶花生露的时候,心里那浅薄的满足。

 

  “我把你这对乳头,比成着两座坟墓。我们俩睡在墓中,血液儿化成甘露!”一时间,舒平昇像是祈祷一样,又如中邪一般,念叨着自己年轻时候最喜欢的这个诗人的这两句放荡又浪漫的句子。直到秦苒把背心彻底脱掉、又披上那件衬衫时,突然朝着自己这边一看,舒平昇这才赶忙低下头,问了一句迟来的话:“你……你这是干啥呀……你咋在这儿换上衣服了?”

 

  “呵呵,咋啊?怕啥啊?我都不怕被你看呢!”秦苒说完之后,迅速抿了抿嘴。

 

  舒平昇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唉,看来自己真是不如以前了,这要是在十二年前,舒平昇早就扑上去抱着秦苒开始啃……不对,说不定在这时候,自己的二弟已经在面前这娘们儿的极乐洞里搅和得出水了,搞不好这女人早就已经会被自己弄到爽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可现在自己竟然还低下了头?可真是的……这女人也是真骚,闷骚,想不到平时看上去那么贤惠的女人,居然会在衣服里面穿着这么暴露性感的内衣……

 

  可越是这么想着,舒平昇的心里,竟然越是会产生一种有点踏实的幸福感。这在自己过去,是从来没经历过的。

 

  而在另一边秦苒的心里,早就被自己一时脑热而咬牙做出的决定,把心里的理性轰炸了无数次;她硬着头皮看了看舒平昇,又赶忙把自己的衬衫扣子系好,而当她低头准备收拾下露在外面的衬衫下摆的时候,才看到桌上还有一件背心忘了穿,于是她只好随手把背心放在椅子上,又坐到了屁股下面,然后一点点用双脚挪着办公转椅,凑到了舒平昇身边。她当然记得,自己最里面为了在冬天穿一堆厚衣服舒服而穿了这件无钢圈透明文胸,而她最开始这么大胆地在舒平昇面前脱衣服并展示自己肉体的理由也很简单:反正已经好几年都没被男人看过了,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对自己也的确挺好的,被他看两眼又怎样?哪怕就算是这家伙忍不住了,摸自己两下、或者他吃了豹子胆,把自己强奸了,又能怎么样?双腿间那块地好久都没被灌溉了,老娘也需要得紧呢。可当她发现舒平昇只是一直在忍着鼻血盯着自己,秦苒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她最初以为这是一种失去自信的心慌,她以为,是自己将近十来年没有勾引男人,魅惑勾引别人的本事退化了,毕竟当年自己可是能不出五分钟,就把一个性冷淡的女人勾搭得双腿发抖的高手;但渐渐的,当她看到舒平昇带着大老爷们式的害羞低下头前,眼中竟然涌出了一股浓烈柔情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突然又带出了一种酥痒的感觉……

 

  “我操你大爷的,秦苒,”秦苒在心中自己跟自己说道,“你该不是喜欢上这家伙了吧……我去!秦苒啊,你这小骚货小婊子,真有你的……你他妈原来居然还会喜欢别人啊?”

 

  咸湿和甜蜜的感觉,忽然又转化成一股苦涩的气息,直冲向秦苒的睛明穴与鼻腔。秦苒不由得转头轻轻咳嗽了两下,底下头来,夹了一筷子腊八蒜放进嘴里,客气而掩饰地笑了笑:“呵呵,我这今天可跟你不见外了哈!吃你两个饺子、就点腊八蒜,不介意吧?”

 

  “那我介意啥啊?咳咳……”舒平昇也假装清了清嗓子,“你这都带了饮料了、还送了一份酸辣粉,咱俩也算汇餐了,没有谁跟谁、见不见外的事儿。”接着舒平昇夹了一筷子饺子,又问了一句:“那你吃完了去哪啊?”

 

  “嗯……我不是也得等‘堂君的命令么。”秦苒挑起热气腾腾的粉丝来,吹了吹之后嚼了一口,“今晚我也不回家了……滋溜……我就在局里待命了。今晚我就……咳咳。”想了想,秦苒又把后半句话就着粉丝咽回了嘴里。

 

  “哦。”舒平昇少有的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拿秦苒开涮,低着头,一口饺子一口粉丝一口蒜,默默地吃着。 

 

  但是吃着吃着,满嘴都是东西的两个人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彼此,可半天有想不出什么话题继续聊,而若是就这么尴尬地面对面着,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秦苒沉默了半天,嚼完嘴里最后这么一点蒜,便决定率先开口,问了一个看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那个……咳咳……刚才那个徐大妈好像管你叫什么,‘揦子平?”

 

  “嗯。”舒平昇原本还带着点色欲的眼神,立刻平静了下来。

 

  “你很介意这个外号么?”

 

  舒平昇夹起一只饺子,想了想,又把那只饺子放在了饭盒盖子上面,接着对秦苒点了三下头。

 

  “舒……平昇,”秦苒想了想,继续问道,“她为啥叫你这个外号?这外号啥意思啊?”其实这个问题,困扰秦苒六年了,从她来市局总务处的第一天,就有人在谈论舒平昇的时候,提到过这三个字,但谁也没给她解释明白,这外号到底是个啥东西。

 

  舒平昇抿了一口酸辣粉的汤,看了看秦苒:“‘杨树揦子你知道是个啥吧?”

 

  “不就是松毛虫么?全身是毛刺,刮在人皮肤上会红肿、刺痛?”

 

  “对。”舒平昇吸了吸鼻子,“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玩意……”

 

  “那……他们为啥管你叫这个?”

 

  舒平昇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苦涩地说道:“呵呵,在咱们局里有外号的人多了。其他每个人的外号都是怎么来的,我的这个破外号就是怎么来的。”

 

  “这话怎么说呀?”

 

  “嘿嘿,唉……什么‘冷血孤狼39;冰格格‘沈倭瓜‘诸葛狐狸‘艾娘娘‘胡大破鞋‘……最难听的,要数三条丧家犬‘和我这个杨树揦子平‘了,你觉得咱们这些人,都是喜欢被人叫外号的么?这些外号,无论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其实最开始都是因为一些为人不齿的故事得来的——呵呵,还说呢,现在人家三条丧家犬‘都快成了三个香饽饽了,而我呢,估计是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他接着又看了看秦苒,对她问道:“你是真想听这些事么?”

 

  “我是真好奇。”秦苒初次如此温柔地看着舒平昇,点头道,“而且我也不会拿你这外号和那些跟这个外号相关的旧事开涮的。”

 

  “那,秦苒,你可别以为,在等下我讲的这些事情里,我会跟你吹牛逼——今天给咱俩撞了的那个姓何的小崽子,有多嚣张你都看到了吧?如果我告诉你,放在我当年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我比他可嚣张多了,我是可以保证我跟你说的话的;而且我跟你讲,我在警院的时候,比那小子可有很多实打实的本事,我是不怕你去查警院的成绩单的;我说当年德国那个总理麦卡琳来F市访问的时候,我还见过她,我还跟她握过手,我可不是为了忽悠你,你不信的话,都可以去省政府和市政厅的资料室去找当年的参与迎宾的工作人员名单,还有照片。”

 

  “我的天!真的吗?”听到这么高级别的外宾的名字,秦苒一下子被惊住了。

 

  “跟你说过了,我绝对绝对没跟你扯一句淡!”舒平昇对秦苒微微一笑,“那时候无论是在警校,还是我从警校毕业之后,好多人都知道我是谁、听过我的名声,在那阵儿都管我叫舒少侠‘——那个时候可能姓何那小子都是个胎儿,或者细胞。”接着他长吁一起,被口中的腊八蒜呛得直咳嗽,又不住地摇了摇头。在接过了秦苒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嘴之后,舒平昇才颓然地说道:“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当年的舒少侠‘早就变成人见人踩的杨揦子‘……”

 

  “你这也太消极了吧,舒平昇?”秦苒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安慰舒平昇,她开口道,“你知道松毛虫也会作茧成蛹,然后化成飞蛾呢!你应该想开点,你这才多大岁数,想展翅高飞,也有的是时候。”

 

  “哈哈哈!”舒平昇听了,倒是淡然一笑,“扯淡!人家别人化茧成蝶——记着,最后人家成的是蝶‘,我一个杨毛揦子‘,化茧之后,就算能成,成的那是啥啊?那是扑棱蛾子‘!”

 

  “哈哈,扑棱蛾子‘就扑棱蛾子‘呗!能飞就行!”

 

  “拉倒吧……唉!”舒平昇又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啊,这辈子是成不了大事的,扑棱蛾子‘都成不了,更别提飞了。”

 

  “你咋了?”秦苒试探着问道,“难不成,你犯过事啊?”

 

  “我还真就犯过事。”舒平昇抬头看了一眼秦苒,又迅速躲避着低下了头。

 

  秦苒立刻懵了。

 

  虽然现在自己名义上只是个总务处的文职女警,但从自己警校毕业,度过中间的空档期之后又去了分局,现在又在市局,前前后后在警务系统正经八本混的日子,前后加一起也有差不多十二年。对于一个能跟“警察”二字挂上钩的人,能说自己以前“犯过事的”,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原本就是警察,在犯了事之后,被踢出了警察队伍;另一种,便是这人老本行并不是警察,然后在做原来的行业的时候犯过案子,进过监狱,但以为表现良好、加上其人有特殊才干、所涉及的案子又比较特殊,才被警方聘用,但属于协警或者编外外勤——如果原本是警察,犯了事,除非涉及冤屈,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被重新叙用,舒平昇肯定不是第一种。

 

  但秦苒没再啰嗦什么,而是对着舒平昇投过去一个温柔的期待的目光,她等着眼前这个一直在用一种犬儒态度伪装自己的男人,向她敞开心扉。

 

  而低着头、十二年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感受的舒平昇,最终心底的情绪,还是顺着秦苒柔情绵绵的眼神决了堤:“我……呼……十二年前,我参加过孝文公……也就是前行政议会副委员长陆冰,他在Y省主导的政变。”

 

  “啊?”秦苒咬着筷子尖,除了表达惊愕之外,再多说不出一个字。

 

  “这反应干嘛?不相信?”舒平昇喝了口酸辣粉的汤,感慨道,“有时候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知足。十二年前那件事,被卷进去的人,现在剩下来的能喘气的,就俩在外面活蹦乱跳的,一个是我,一个是那个隆达集团那个黑社会老大。只不过,那个黑社会是反了自己帮派大哥的水,跟政府投诚;而我是纯粹寸劲儿……当时在我身边跟我肩膀齐的兄弟、手底下的马仔,上面的头头们,不是事败之后被判了死刑打了针,就是还在里面关着、坐穿牢底呢——就我一个人寸劲儿,全须全尾的从大狱里面放了出来。”说完,舒平昇又看了看秦苒笑了两下:“还是不信?”

 

  “我……你这话跟谁说谁能信呢?”秦苒有些揪心地看着舒平昇,实际上她心里已经信了一半,“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估计都不会承认呢——十二年前那场政变,多大个事啊!不是……那你咋能跟陆副委员长他们那帮颠覆份子混到一起去呢?”

 

  “哎呀,这话说来就长喽——”

 

  舒平昇挠了挠头发,然后跟秦苒娓娓讲述着:

 

  “我当年在警校,真的是考学上去的,而且临毕业的时候,我是全校第三的成绩——我跟你说的这些,绝对不是唬烂瞎掰,绝对是有证可查的。我那时候,呵呵,正经精神小伙‘一个,全校也出名,老师教官们都欣赏,学弟学妹们追捧,同年级的也都对我羡慕嫉妒恨,这日积月累的被人前簇后拥,时间长了总会有点飘。临毕业的时候,我也面对何去何从的问题,最开始,我们那年级的总教官跟我谈过话,希望我可以发挥我的特长,去参加国情部或者安保局的选拔。唉,但那时候,安保局那个功勋特务于锋叛国、刺杀元首廖京民的事情不是刚出没多久么?那时候不光是我,全警校上下的人都特别看不起安保局,所以面对国家情治安全部门选材选干的时候,有资格参与的人员,报的都是国情部的名。安保局那边没人报,我肯定是不去;而国情部那边又人满为患,我又不愿意跟他们去挤、去竞争,”说到这,舒平昇又半开玩笑半自嘲地拍了拍秦苒的手臂,“——呵呵,实际上,我当时飘到啥程度,你敢想么?我当时成天都在做梦啊:寻思着啥前国情部首都总部、或者最起码F市情报调查局这边,哪个大领导可以慧眼识珠,咔嚓‘一下,一纸信笺寄过来,说征召我舒平昇假如国情,并且给我开比其他毕业生高多少的待遇……我操,那我舒平昇可多有面子!”

 

  “哈哈哈!那你可真是想得美!”秦苒也跟着笑了,“据我所知,国家情报调查院从建立到改组再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你白日做梦想出来的这样的先例呢!”

 

  “呵呵,我当初年少轻狂,可不是成天白日做梦么?”舒平昇吃了口饺子,又继续说道:“结果,人家国情部没接到我的报名申请,自然没人理我啊——操,然后人家那边都开始集训选拔了,我还在那等着那封见不着影的征召信呢。错过了这茬,下一茬就是往首都中央警察部选了,但是当年后来,又正好赶上两党和解,国家政体改革。首都中央警察部的机会是很多,但问题在于想往首都去的,不只有咱们Y省或者东北这些毕业学警啊,那可是全国的都一起往首都进去,我是在跟全国的人一起竞争。到最后,我到底还是没去成首都。你说说,从进来警院之后,我那三四年的,就没受过一点挫折,一路顺风顺水的,我寻思着我必然能去成首都,结果最后到底落榜……越是顺风顺水的人,越是经历不起风浪,那阵我其实就有点颓了。后来省厅的后背培训警员干部选拔,还有市局的选拔,我们班主任和年级总教官、年级主任都帮着我把成绩单和档案递上去了,结果省厅的面试,我给搞砸了——当时确实有点心不在焉,而且比起首都的选干,我并不重视省厅这边的事情;市局的面试就更别说了,我根本都没去。最后的最后,我只能按照学校分配,去了玄巍区分局,给我分配到了反组织犯罪处去,倒是也让我拿了个一级警员的警衔。”

 

  “玄巍区?”秦苒好奇地看了看舒平昇,“就是第一手经办那个小何他们,前一阵刚抓了又放了、之后回家又被人做了的整容医生命案的那个分局?”

 

  “对,就是他们那儿。”说到这,舒平昇又忍不住对秦苒问道,“欸,话说那个连医生‘……还是姓练‘的……他到底是不是组织内部人做的?”

 

  “呃……我只能确定不是堂君‘派人干的。至于说是大先生‘他们还是小掌柜‘他们,我也不清楚。”

 

  “我听说之前,这个医生的案底,貌似就是小掌柜‘帮着洗白的——真要是这样,那被徐远关了的那个……”

 

  “停!打住!”秦苒警惕地看了看门口,又忍不住锤了一下舒平昇的肩膀,“堂君‘啥脾气来着你忘了?这种事,咱俩最好别聊,要不然被谁听见了,告到堂君‘那儿去,你我啊,就都等着丢一颗肾卖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说到这,舒平昇心念一动,又忍不住笑了笑,“那正好哦,咱俩都剩一颗肾了的话,那凑到一起不就齐了、啥功能不又都全乎了么……”

 

  “你说啥?”秦苒突然拔高了一个音调。

 

  “我……我没说啥。”

 

  “哼……唉,可惜了。”秦苒嗔怒一声,又看着舒平昇痴痴地说道。

 

  “啥可惜了?”

 

  “我是可惜你当年——你一个能在警院的各科总成绩排名第三的高材生学警,最后只是去了个分局,难道不可惜么?”

 

  “呵呵,可不可惜,不都已经算是过去的事情了么?”舒平昇提起这些来,又是满眼止不住的沧桑,“现在想想,当时如果我能在玄巍区分局好好干,可能用个一年两年,我也来市局了,说不定我也能当个什么组长、处长,要是走运的话,说不定我现在也到省厅当大员了——最开始我还真就跟着破了几个案子,但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抓黑社会、跟黑社会打架,然后一审问,呵呵——街边某个四流街溜子‘团伙成员,搞过的事情,便是偷小姑娘手机、偷老太太老爷爷的钱包、甚至把人家大娘口袋里揣着的卫生纸也当成钞票顺走了,然后顶多就是调戏调戏路过的美女,晚上再去找个暗门子,俩仨人跟一个五十多岁大妈一起睡觉。他们管这种事就叫扫黑‘。”

 

  “哈哈,挺充实的啊——你没在人家毛头小子跟五十多岁大妈睡觉的时候去抓人家吧!”秦苒故意打趣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一回抓人的时候,遇到过四个男生,轮流给对方打飞机呢,看谁能让谁射得更快,最后忍住的那个能把桌子上的所有钱——五百块,全都拿走……”

 

  “啊……我的天!四个男生在一起,给互相……干那个事情?好恶心啊!”

 

  “恶心吧?呵呵,我还遇到过更恶心的呢!——藏毒的把K粉塞屁眼里,结果卡住了塑胶袋漏了,几个人就……”本来舒平昇已经说得眉飞色舞了,但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面前餐盒里的红彤彤的酸辣粉和白花花的饺子,又看着面前的秦苒脸色已经稍有变化,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不该讲这些哈?”

 

  “你也知道啊!”秦苒假做嗔怒,把筷子朝着桌面上一拍,端起饮料瓶,哭笑不得地瞪了一眼舒平昇,喝了口花生露后,又摇了摇头,同情地说道:“不过你要是天天都能见到类似的事情,那也真够悲催的。这要是换成我,天天见到这些恶心事,我啊……”

 

  没想到秦苒说着说着,竟然也像舒平昇刚才那样,低下了头沉默着。舒平昇把秦苒的反应看在眼里,却并没马上问些什么,他以自己的经历猜度,像秦苒这样,也快四十多的女人了,在警务系统工作也有很长时间了,但却没混上个一官半职的,必然也有她自己的故事——说到底,在两党和解、政体改革之后,在这样一个每天都被渲染成进步、美好、实际上每天却都是兵荒马乱的时代,谁还没点故事。

 

  想了想,舒平昇便又继续讲述着自己的事情:“我也是受不了啊,再加上那时候我本来就好高骛远的;所以我后来,也基本不怎么去跟着办案了,遇到有什么事情,我就总找些理由请假,再后来干脆连班都不怎么上了——实际上那时候,赶上过渡政府后期,全国开始落实选举制度,政权产生了相当巨大的不确定性,呵呵,于是公务系统里,也出现了不少怠工懒政的情况,不说别地方,就我那个玄巍区分局,吃干饭不干活的就不下十个。大家都在锅里随手捞肉吃,我干嘛不呢?所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我由泡酒吧作为入门,开始到处寻欢作乐——晚上到了饭点儿去酒吧喝酒吃牛排,准备勾搭女人,下到高中生、上到高中生的老师、妈妈,我是全不放过。”

 

  “哼,你还真是不挑食呢!”秦苒眯着眼睛、微努起嘴巴,斜楞着目光看向舒平昇。

 

  “呵呵,盖不住当初胃口大啊!”舒平昇微笑道,那笑中其实带着一丝自豪,但也不清楚秦苒到底察没察觉到,舒平昇又继续说道:“之后吃完了饭,八点钟就去夜店蹦迪跳舞,一直到十点半左右,带着女人去宾馆开房,有时候这俩项目的时间表会对调一下;起初,我还会搂着女人过夜,经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之后,我便开始遵守一项法则:绝对不跟同一个女人共处超过当天十二点——于是我便在付了房钱之后,转战洗浴中心,泡泡澡、整一口夜宵、再做做按摩,精力如果允许,我还会跟按摩技师再玩个一两回合,消消余火;然后就在按摩床上或者泡澡池里过上一夜……”

 

  说到这,舒平昇还忍不住看了看秦苒的脸蛋,其实他刚刚就已经被秦苒心思一横做出来的大胆决定撩出来火苗了,只是回忆起过去点滴甘苦的心情,还让他心有余力不足,他便也没把自己那些放浪往事聊得太露骨;可就是那么几句笼统的概括,竟然已经让秦苒面红耳热了,心里跟双腿间的花蕊深处,更是瘙痒到无法复加,秦苒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像是个静如镜面的湖水,可被舒平昇这样朝着自己的中心丢了一小颗石子,曾几何时每日每夜都在惊涛骇浪的自己,内心自然也波动到无法静止。

 

  舒平昇把秦苒似春桃一样的脸色看在眼里,嘴上却不声张,而是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每天大概会睡到十点半,咱们F市的洗浴中心,实际上都是有自助早茶和早午餐的,但我不愿意在那将就——在我看来,他们把经营心思都放在别处了,吃喝方面肯定不过关,所以睡醒了之后,我一般就会找地方吃点东西,有时候还喝两口——你说那时候我还能更混蛋么?早上起来就开始喝酒!呵呵……然后吃过了东西,下午才去局里看看,但有时候连办公室门都不进,也就跟传达室的老大爷插科扯扯皮、唠唠嗑,或者调戏一下巡逻治安组的小丫头们,聊聊骚、言语上吃点豆腐,接着就去跟我那帮狐朋狗友们会伙一起玩去——打保龄球、打台球、钓鱼、游泳,然后在一起找个饭店订个包间喝大酒去……我的天,我都记不起来那时候我是咋认识的一帮人,不只是警察系统的,甚至那里面干警察的都少,反正各行各业、男女老少啥人都有;喝完酒之后要么就去唱歌,要么就去找那里有妞、要么就是组织内部,哪个女的心情好了或者不好了、或者是被咱们灌多了、或者哪个老爷们儿把自己家媳妇贡献出来,一帮人一起去找个宾馆一起疯去——有时候遇上里面有一个姓颜的、和一个姓……姓霍的,他们俩有会所,我们直接就去他们俩那儿瞎胡混;混舒服了之后,这不又该到饭点儿了么,我就又去酒吧了。”说到这,舒平昇又一下陷入了一种回味中的陶醉之中:“唉……我是真喜欢酒吧这种地方啊:东西有好吃、又有各种啤酒喝,还能随便就跟人聊天,还能看球、听音乐、看电影……”

 

  “还能撩拨女人——下到高中生,上到高中生她妈、她老师。”秦苒酸溜溜地看着舒平昇。

 

  舒平昇笑而不语,挑起一筷子粉丝,大口吃着。

 

  秦苒看着舒平昇,咬着饮料瓶的瓶口边沿,接着问道:“你就这么每天逍遥自在的,那后来,你是怎么跟陆孝文认识的?”

 

  舒平昇叹了口气,嚼了颗酸涩又辛辣的腊八蒜之后,继续说道:“我那时候,日复一日,过得就是这样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日子,反正分局那边还有工资拿,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女人;但我慢慢的,也觉得腻味了,而且我心里还是清楚的,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也知道这样的日子我肯定过不长久——我是想干点大事儿的;再说直白点,我是想去干一种,不太费事、在我能力范围内信手拈来,又能迅速向上爬的事情。哎嘿,那几天老天爷对我也真是特别好,想喝奶,牛来了,想找娘家,舅舅来了——跟我当时一起混的人里头,有个在咱F市工作的加拿大混血华裔,名叫龙嘉明……”

 

  “Jimmy Lung,我好像知道这个人。”

 

  “哈哈,听着耳熟吧?这个人是当年DL证券投行部的总监,跟我在那群酒肉朋友里,也算是混得最熟的……”

 

  “怎么个最熟‘法儿呀!”秦苒大睁着眼睛,水润的双眸当中,缓缓地释放着火辣的目光。

 

  “呵呵,你一个女的,我跟你说这个,不太好吧……”

 

  舒平昇却在这节骨眼上害羞了起来,可秦苒有那么一点怀疑,这家伙突然表现得如此放不开,反倒是一种,却反倒是一种欲擒故纵。

 

  “嗬,刚才你不是啥都跟我说了么,还差这么一段?”

 

  舒平昇看着秦苒逐渐不再躲避的目光,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以及不知是有意无意挣开的领口扣子,舒平昇便索性把话说得更加直白:“嗨,能有啥……我俩经常一起玩女人呗;而且按他的洋嗑儿,我跟他总一起玩三明治‘,就是我在前他在后,或者我在上他在下,或者倒过个来;中间一个女的,我俩的两根棍儿,分别插女人的肉屄和屁眼儿。隔着女人中间那层贼薄的肉,我俩经常都能感觉到各自的鸡巴多大、往哪抽插;后来放开了,我俩还用各自的那玩意肏过一个屄,或者怼着彼此的鸡巴头,然后让一个姑娘含嘴里——你说我俩啥关系?这可能是不是搞同性恋的俩老爷们之间,能产生的最铁最亲密的关系了。”

 

  “哈哈,让你说得多伟大似的……那不就是连襟搭子‘么!嘁……”

 

  秦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完之后,端起那碗酸辣粉,猛往自己的嘴里灌醋汤;与此同时,一股又热又痒又滑的东西,撞开她原本闭合得紧紧的两片阴唇,涌到了穿在秦苒屁股上的那条丁字裤的裆布上。

 

  若不是心中还有那么一丝轻微的自尊和矜持,秦苒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背包里那根紫色的电动按摩棒拿出来,一下子插到自己的阴道里、并且给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表演子宫按摩。每个性欲强的女人,为了保持着自己尊严和底线而不让男人占到便宜、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欲望的同时提醒着自己的原则,都会给自己的背包或者手提包里准备一根按摩棒或者一只跳蛋,让自己做自己性欲的主人,而不是反过来被那东西奴役。但是今天晚上,秦苒清楚,自己一直奢望的平静地做个任劳任怨好妻子的梦,怕是要破灭了,而且从今晚开始,自己可能不在需要那个按摩棒给自己心理慰藉了——哪怕再去使用,它也会反过来变成奴役自己的工具。

 

  但秦苒同时也清楚,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从最开始,就不是一个拥有自尊和矜持的女人。

 

  舒平昇轻笑了两下,算是对自己内心的压抑,同时也是一种掩饰,他擦了擦嘴,继续一粒醋泡蒜一只饺子,大口地吃着:“一开始我俩在一起,除了玩女人跟喝酒以外也没啥正经事。而那段时间,又正好是F市街面上最乱的日子,老百姓不都有那一段顺口溜么:文武皇帝四天王,冬子老纪双麻将;笑面狠、熊家狂,金刚太保十五狼‘。我们这帮人成天吃着官饷、不干正事,到处花天酒地,肯定免不了跟这群黑道上混的打几回照面儿;酒都喝大了,遇到了之后说上几句脏话也是常有的事,那样的话,必须得打起来啊——但我不是跟你吹牛,当初咱们这帮酒友里面,能打的,还真就我一个,而且每回只要有我在,我保证他们没人会吃亏。我亲自扇过纪江的嘴巴,砸过北霸天‘的车子;跟老太极会和老宏光公司的人也干过仗——但是有一说一,赵明镐和穆森宏这俩老家伙的确挺讲理的,如果是我们的人被他们各自的人欺负了,他们会主动找人联系我们,摆和头酒;如果是我们的人欺负了他们的人,只要最后让他们面子过得去了,他们俩也念在咱们这帮人没一个是混黑道的,也就经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那你跟那个龙嘉明……”

 

  “哈哈,你看,我这人说话就是爱跑题……我那时候总跟与咱们这伙人犯冲的动手,我慢慢也开始吸引了龙嘉明的注意。他也开始单独找我出去玩,当然,最开始也就是私下里一起约炮,或者找几个不为人知的高档会所舒服舒服——那家伙挺有门路的,找的姑娘里面,有模特、有空乘、有在校大学生、还有从美国法国来这边教外语教美术的老外,甚至还有咱们交警队里的姑娘——我那时候一直只把他当成一个卖理财产品的,可他这样的,居然能一下子找来四个交警队的女警供我和他一起享受,我这时候才渐渐觉得他不一般。后来慢慢他才跟我聊正经事,我才知道他跟咱们当初那圈子里混,是为了帮着DL收购各种不动产,并且通过那些有一定家底和背景的那些酒肉君子们,找门路把Y这边稀缺矿产跟海外的垃圾股挂钩套牢,然后再低价卖出——当时我只清楚他这么多事情,等到后来我知道他跟雅典娜‘那帮人的事情的时候,我都已经在监狱里了。”

 

  秦苒听罢,好奇的双眼越发地明亮放光:“那陆冰是雅典娜‘的人么?或者他跟雅典娜‘那群人有什么关系么?”

 

  舒平昇挠了挠鼻子,接着对秦苒认真地分析道:

 

  “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但以我对孝文公‘其人的了解,孝文公‘应该不是雅典娜‘的人,他跟那些大鳄寡头们的关系,也就是他跟Jimmy之间的关系。孝文公‘这个人,其实骨子里是排斥跟外国方面搞在一起、去做一些什么他们所称作的事业‘的;但是没办法,就像在Jimmy跟我摊牌以后说的那样,孝文公‘也被他们套牢了——龙嘉明在DL证券一直在帮着陆冰操作着十个账户——你没听错,是十个,而不是后来官方公布的四个,而且在陆孝文的同意下,Jimmy也可以从这十个账户当中直接提走属于自己的提成,这种事情既违反咱们国家法律,无论是两党和解前还是和解后的,也违反加拿大法律——所以在事败之后,加拿大皇家骑警和美国FBI都通过国际刑警跟咱们这边沟通过,可能咱们这边没把孝文公‘的个人账户报道得那么多,也是为了顾及他们的面子。”

 

  说到这,舒平昇略带嘲讽又惋惜地笑着摇了摇头:“唉……Jimmy和孝文公两个人,其实都是两个挺好的人呀!Jimmy这个人很聪明,他如果不跟我说、如果后来不是整件事都被张霁隆那家伙抖搂给了国情部,可能在这世上知道他和陆冰有联系的,只有他们自己——后来陆冬青从新加坡调职回F市,他都没发现自己的三叔和大学同学居然认识,要知道陆冬青当时还在为了一个国企改制的案子来回往返于省行政议会和自己公司之间。而陆冰……孝文公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座山、就像是一尊神,到现在还是——我到现在也很崇拜那个男人,虽然他失败了。他从红党当中脱离之后,迅速参与到省行政议会的改组当中,并且居然迅速地坐到了副委员长的位置上;他很会在红蓝两党之间找到一个点,并且充分利用橙党的诉求制衡红蓝二党,谁都拿他没办法。在此之后,他又明白,虽然自己所在的行政议会需要永远客观中立‘,但这不代表他自己可以没有自己的力量,于是他便筹备了行政议会维安委员会‘。龙嘉明跟我摊牌,其实就是孝文公想要将我延揽到这个维安委员会‘当中,孝文公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很清楚我这样的人要的是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秦苒侧目,微笑着看向舒平昇,“维安委‘的职权在当初大得很——在议会内可配枪,且可将滋事份子强制驱离或者羁押,无论党籍,无论从政与否;可以对任何党派、任何党员、任何与党政有关联的官员议员进行调查和监控;并且如果有要求,安全保卫局、警察厅治安队、各级警察局经侦部门,必须予以全力配合。所以你那时候,一定很风光吧?”

 

  “相当风光了!我最后最后,干到了维安委员会维安课三组第七小队‘的队长,名字听着可能不起眼,但是全力可真算得上大过天了。那时候杨君实还是F市的市长,我那时候去他办公室,是可以不用敲门的,比上厕所都方便;而且跟着孝文公干,一个月的工资,是我在玄巍区分局的三倍,还经常会有与月薪等额的奖金——奖金跟月薪等额,你说说这是什么概念?”

 

  “这么多工资?那是谁给开、搁哪出啊?”秦苒一听,下巴差点脱臼。

 

  舒平昇摸了摸秦苒的脑门,就像大人哄逗着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你想想,十个净资产过亿、以美元为单位的账户在孝文公名下放着呢,除了F市以外全省连续七八年赤字,首都也不给拨款,这钱能是谁出的?要么我们怎么会都对孝文公那么忠心呢——我们效忠的是陆冰本人,而不是行政议会副委员长‘这个头衔。”说着,舒平昇又认真痴心地看着秦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况且,孝文公知道我的嗜好,还专门给我找了个活。”

 

  “啥活啊?”

 

  这次,舒平昇再没有任何的遮拦或是躲闪,直白地说道:“——让我去勾搭当年省里面那些高官的妻子,还有包括他们在外面保养的小;另外,还有些例外的:比如他们的女儿,或者是一些女官员她们自己。不管你信不信,当年那场政变,最后围绕在陆孝文公身边的大官小吏们,都是被我这样,睡着他们家里的女人,然后再让那些女人们跟他们吹枕边风——我仔细查过数,十个里面能有五六个,都是这样慢慢笼络过去的。比起夫妻,那些官僚大老爷‘跟他们的夫人,或者那些女首长次长和她们的丈夫,其实更像是一对利益伙伴,好多夫妻从结婚那天开始就是分床、分房、分楼层睡的。甚至他们跟他们的情人们也是如此,也是一种基于利益的结合,尽管稍稍多了那么一层肉体之欢。”

 

  “哼哼,那你还真是如鱼得水了呢!”秦苒嫌弃又嫉妒地坎斜眼瞟了瞟舒平昇,很不快地噘着嘴晃了晃肩膀,看着面前的饺子,又酸溜溜地说道,“我才不信你这么瞎吹牛呢!你刚才说的话我还都觉得靠谱,你说你能靠着卖身帮着陆冰拉拢党羽?你就不怕你那些事被那帮当官儿的知道吗?”

 

  “我当然怕!我怎么可能不怕?”一提起这个来,舒平昇不禁打了个寒颤,时隔十来年,回想起那些桃色过往来,他仍心有余悸,“他们感情不好归不好,可是如果发现有外人介入,他们的眼睛里还是不揉沙子的!这期间的确发生过一些很危险的事情……但最后我还是身上没少一根毛。那些能被拉拢到孝文公阵营里面的人,他们周围的女人,肯定不止一两个;他们就那么把自己的正妻冷落在家里,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到最后,他们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声张,要不然,同床那么长时间了,可能对自己那些不想见光的脏事儿一点都不知道吗?唉……张霁隆能把事情透露得那么全,不也是因为孝文公这边出了类似的事情么?”

 

  “还有这事儿呢?我之前都没听过——具体什么情况啊?”

 

  “孝文公那个二老婆,原先就是个陪酒的;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听说孝文公要起事之后,害怕了,又想趁机讹他一笔。孝文公没让她遂意,于是她便把孝文公保险柜里的东西,一下子复制了两份,一份准备送给安保局,但是半道上,那个陪酒女和她的表弟都被熊家哥俩截了——尸体埋到东郊野地了,五年前,隆达集团在那开了个楼盘,盖楼之前挖出来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就是他俩的;另一份复制的东西,送去的,是张霁隆那个市局安插进宏光公司的卧底大哥的信箱里,就这么着被张霁隆看见了,然后他又派人去熊氏兄弟办公室偷的另外的一些政变相关的计划。反正我听说这事儿之后,在Y省地界所有坐怀两三个老婆、脚踏多只船的各界人士,都开始防着自己的女人了。”

 

  “可现在张霁隆自己也有俩老婆。”

 

  “呵呵,那他防不防自己那俩,我也就不知道了。”舒平昇冷冷地笑了笑,眼眶当中的神采,又颓废了下来:“终究是因为这家伙,孝文公他们多方一起制定的一个计划,居然被当初只是一个到处打黑枪砍人的马仔给毁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呵呵,咱们却是被张霁隆一只蚂蚁,以一己之力嗑塌了整座大坝。但实际上,当时我也是迷了心窍,我老早就应该清楚,孝文公想干的事情不可能成功的。天时地利都不对,老百姓的人心也不向着你,你在做什么,那都是反贼一个,而不是革命家啊——试问历史上那些当反贼的,有几个真正成功的?好在我在维安委‘里只是帮着跑跑腿、为了吸纳党羽睡了一大堆女人,在他们的计划里,进行各种行动的安排人选里面其实都没带上我——以我的身手,本不应该是这样,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当时谁疏忽了,或者谁有意偏袒我,或者是本来就准备留我做其他事。也就是这样,最后我在监狱里待了四年,然后就被放出来了。呵呵,也算是捡了便宜了……”

 

  秦苒听了,伸出手放在了舒平昇的膝盖上,安慰道:“但不管怎么样,就像你自己说的,你已经很幸运了。”

 

  “是啊,其实就我身上经历的这些事,怨不得天、怨不得地,也怨不得别人,我只能憎恨我自己。然而我已经四十一岁了,满打满算总共也就再有三十年活头,我憎恨自己又能怎么样?所以,我就心甘情愿地在这总务处里面,在堂君‘大人的手下,苟活一天是一天吧,哈哈!说我是杨揦子‘我就是了,又能怎的?这么或者,咋的也得比在牢里蹲大狱的那些人强吧?”

 

  “那你这个杨树揦子‘的恶名,到底怎么来的啊?”秦苒眨了眨眼,又问道:“难不成,你睡了谁家的姑娘、妻子或者情妇,她们里面有在市局的?”

 

  “嗯。郎兴民前局长有个初恋女友,名叫邹玫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邹玫……这不是大先生‘故意消失之后,接替他当重案二组组长的那个女人吗?她在市局的时候,我还在……”说到这,秦苒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舌头打了一下结,缓了十秒之后才说道,“我还没来市局呢。她怎么了?难不成……”

 

  “她给省财政厅童远辉前厅长,当过这个。”说着,舒平昇抬起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并用大拇指握在中间三根手指之前。

 

  “我的天!她……这……上峰们的初恋女友,可都够可以的哈!”秦苒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并非这样想;在她心里出现的,却是自己曾经跟这位邹前组长一起脱下衣服之后,在各种场景之中,与根本数不过来的那些个男男女女鬼混的画面,而在那些画面里,还经常会出现另一位副局长的另一位、现在在安保局当差的初恋女友。

 

  想了一会儿,秦苒才从那些淫欲横流的画面中回过神:“那你这个外号,是她给你取的?”

 

  “对的……那女人也是真有意思。郎前局长被暗杀的时候,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童远辉被抓落马的时候,她也跟没事儿人一样;我出狱了,认识了卢彦,他帮着牵线让我跟从了堂君‘,堂君‘又把我带进总务处了,那女人倒是炸毛了。她没敢去省厅告状,没敢在局里闹事,只好把我的事情在局里扇乎得一度无人不知,然后她就辞职了,跑到南岛开旅店去了。”

 

  “我之前听说她辞职是因为身体原因,还以为……”

 

  “呵呵,滑囊炎是么?那又不是什么顽疾。她辞职就是因为我……她老公倒是真不知道她和我、还有跟童远辉的事情,那男人是研究飞机发动机的,两耳不闻天下事;我估计,那女人是害怕了。”

 

  “那她可真够没品的。”秦苒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舒平昇的膝盖,“我作为第三人,听这件事觉得其实没啥,但是,这事情不伤人但是恶心人。的确是挺没品的。”

 

  舒平昇低着头,连连叹了三口气,才又开了口:“其实她骂我这个外号,我想应该也不完全是因为她害怕……我自己其实也一直不敢面对一件事:在监狱里,看着铁窗,我其实挺不甘心的,明明是想要发达,结果却落下个身陷囹圄;我不想我一辈子都在牢里度过,所以,我在被审讯调查的时候,为了自保,我把我知道的一切,跟国情安保的那些人全吐出去了……要不是因为这样,最后算作主动悔过加立功情节,其实我应该监狱里待到今年的。”

 

  在听着刚刚舒平昇的讲述时,除了被字里行间若有似无的淫靡故事挑逗得脸红心跳之外,秦苒大部分时候的神情都是平静的;但是在这一刻,当听舒平昇说他为了给自己减刑,而出买了他人,秦苒的眼神突然有些条件反射式地变得凌厉起来。

 

  “你这是在背叛。”秦苒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冷淡。

 

  “我不否认,呼……”舒平昇叹息道,但他并没有察觉到秦苒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他低着头,颓丧地看着自己双脚间的地面。

 

  “你不是说,你没参与过那些核心的事情么?那你又拿什么去供述呢?”

 

  “我刚刚不是说,那些官僚们的秘密,早晚都会跟自己的情人、老婆们那里失守么?而他们的情人们和老婆们,也都在我这,把她们所知道的一些东西说给我听——不然的话,在床上除了彼此夸赞你鸡巴真大‘、你屄水真多‘以外,还能聊些什么?”舒平昇嘴上聊着露骨的言语,可他的脸上,确实一种带着扭曲的懊悔,“我……其实从出狱到现在将近八年多,我每天都活在一种纠结当中。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把我知道的那些事情说出去了以后,还算是造福了国家造福了社会;但另一方面……我清楚我自己是在背叛,那些曾经跟我朝夕相处、招摇过市的家伙们,全都被我卖了……这么些年了啊!在这么两种状态下,我越活越迷茫,越活越没劲……我真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告诉我,我到底做的是对是错:如果我是对的,能不能夸夸我、给我鼓鼓掌,哪怕是拍拍我的肩膀、跟我握握手;如果我是错的,那么,我被骂、被打,甚至被杀都好,而不是让我活得像别人眼里的松毛虫一样讨人厌、扭曲、又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唉!”

 

  舒平昇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秦苒看着面前这个一下子变得如此脆弱的男人,她的心里,也变得十分矛盾。

 

  她其实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舒平昇的事情——或者说,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除了那个宏光公司的不起眼的大学生马仔张霁隆以外,还有一个人,在进了监狱之后,向国情部跟安保局供述了一大堆与政变相关的口供:这个人的供述,按照自己那位在安保局的好友的形容,可谓相当笼统,但是,国情部、安保局与市警察局在当时组成的特别调查组却根据这份口供,揪出了一大堆再一次联合逮捕行动当中漏掉的政变份子,并挖出了一大堆证据、军火及炸药等危险品,还有大笔大笔的赃款。只是秦苒一直就没把当初招供的人,跟舒平昇对上号。

 

  “不可饶恕!”

 

  一声熟悉又苍老的声音,突然在秦苒的耳畔响起……

 

  不可饶恕——这四个字,像一个鬼混一样,在秦苒的心头纠缠了十年。其实,她和舒平昇一样,这么些年的日子也一点都不好过。她想忘记自己过去的一切,唯独这四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不可饶恕!如此一来,咱们是不行了……可是你们记着,今后,只要有人能接近那个名叫张霁隆的,还有另外一个在监狱里嘴上没把门儿的王八蛋,不管何时,只要是能找到机会,就三个字:杀无赦!”

 

  眼前浮现着自己那位“阿爹”在说这些话时候的狰狞面目,秦苒便顺着那句话,将自己的双手放在的舒平昇脖子的一左一右,而且,还下意识地扎开了自己的掌间虎口……

 

  “——杀无赦!”

 

  秦苒急促地喘着粗气,狠狠地咬着牙,并闭上了眼睛,两个上肢也不禁开始发力……

 

  “呃……小苒?”

 

  等舒平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被秦苒托起了肩膀,然后紧紧地抱在了她温暖又软绵绵的怀中。

 

  一瞬间,两行不争气的热泪,便顺着舒平昇的高颧骨,滴淌到了秦苒身上,晕开在那崭新的衬衫布料上。

 

  看来自己,是真的不再年轻了。

 

  ——一时间,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在心里对自己说的,竟然是同一句话。

 

  舒平昇从进入青春期之后,他似乎就没再流过一滴眼泪,哪怕是自己在进了监狱后,父母唯独的一次探视,家人在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并且跟过一帮女人淫乱之后,轮番对自己批判咒骂一通之后;哪怕是在监狱里听说父亲在单位因为自己的事情被下属气到心脏病发去世,母亲又紧接着得了痴呆症,却没人照顾以后——尽管这些事,确实是舒平昇对政府招供的最主要原因;哪怕是自己出狱,拿到了一纸离婚协议,并且在前妻和律师的咄咄逼人之下,自己不得已签了字——呵呵,想到这些的时候,舒平昇才记起来,原来自己竟然还结过婚,而且应该还有过一个女儿,只是自己从来都没见过那孩子,前妻也没允许过,后来也干脆断了联系。

 

  自己的前妻,其实是个挺好的女人,可她是做什么的来着?哪家医院的护士长?哪所学校的老师?唉……

 

  而秦苒却在抱紧舒平昇的时候,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阿爹」夸奖过秦苒,她说秦苒的这双手,曾经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错骨手」。曾几何时,她已经记不清,从受到仲秋娅的「感召」而加入组织,并接受魔鬼训练之后,自己已经用这双手扭断过多少人的脖子,并且大部分的时候,还都是那些将要被自己干掉的男人们的阴茎插在自己身体内的时候:或是插在自己的骚屄里,或是捅入自己的菊花当中;或是男人压在自己身上,指不定还用着丝毫不解风情的手法大力揉搓着自己这一对引以为傲的乳房的时候,或是自己骑坐在男人身上,有时还会把双腿搭在对方肩膀上,让对方误以为这样子是自己淫荡、并为了跟他调情,实际上则是用双腿纠缠住对方的身体,让他们丧失反抗的机会。

 

  以前在警校上法医课的时候,秦苒学过:如果男性在濒死前产生勃起的情况,或者在临终前进行着性行为,那么在断气的一刹那,尤其是受到外界伤害而丧生命的一刹那,身体便会射精,并且因为在人死前大脑会大量释放多巴胺、且体内产生内分泌紊乱和一系列生理机能的迅速丧失,被害男子的阴茎不仅会保持至少一小时的勃起状态,而且有些还会出现「男性潮吹」的状况,即大量喷射前列腺液——刚刚听到这些知识内容的时候,当年还是处女的秦苒,对这种事简直觉得可笑,并且也充满了怀疑;而后来,她却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身上实践了这种现象,除了第一次去执行组织的秘密任务,让她感受到的是无比惊吓之外,之后的每一回,她竟然都会在自己身上感受到难以名状的欢愉和快慰,甚至当自己在外面约一夜情的时候,因为对方没有断气、没有像人死后那么僵硬的阴茎、没有在喷精后在自己的阴道内发射出一股又一股还带着身体余温的精水、并且没有在高潮后眼睛泛白、瞳孔放大、口吐白沫,秦苒竟然觉得不尽兴。

 

  她一直沉醉在这样病态的生活中——反正组织中其他的比自己长相漂亮的、性格好的姐妹们过的也都是这样的生活,而且有「阿爹」在,便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男人,她也并不觉得这样是一种病态。

 

  「小苒,今晚蓝党那位齐议员,就交给你对付了……」

 

  一直到十二年前,她同时患上了肾小球肾炎跟宫颈炎后,仲秋娅却依旧给她下命令,让她继续执行任务,她才开始慢慢怀疑起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没错,舒平昇不知道、那个跟国情部投诚的张霁隆不知道、因为张的投诚而建立的联合特别小组成员们也不知道,国情部和安保局官方的公告上也看不出来的一件事,便是十二年前,共同参与并制定了政变计划的,还有一个名字:仲秋娅。

 

  「小苒,今晚蓝党那位齐议员,就交给你对付了;你可以试探一下,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接受水东淼教授提出来的条件——如果你觉得不会,就让今晚成为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快乐吧。记住,是你觉得,我相信你的判断力。」

 

  「我……可是,我……『阿爹』,可以不去么?」

 

  「怎么?你心疼他了?从你们加入我的麾下,我就教育你们什么?——千万别对任何人动心!」其实仲秋娅知道秦苒生了病,还看到她吃了药,但也不知是故意忽略,还是真的忘了,或者根本没把这种实际上对女人伤害很大的病当回事,仲秋娅竟然根本没往秦苒的身体状况上考虑。仲秋娅知而不谈,秦苒却也不好意思提醒——在组织里,提醒「阿爹」,即时对「阿爹」的忤逆。

 

  「『小肥』,『蔫儿丫头』,你们两个,今晚去陪水教授去——他最近又忙商贸峰会论坛的事情,又要忙我们的事业,所以很累。你们俩的按摩手法是他最吃的,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知道了。」

 

  「得令。」

 

  两个女人也不好说什么,恭敬地对仲秋娅说道。

 

  接着仲秋娅同时面向她们仨,却像是在给自己催眠一样,开口说道:「整个国家,已经算是毁了……当年我们一帮人的努力,终究还是抵不过身在高位的那些人的几句话,哼哼!他们愿意把其他地方,祸害成符合他们利益的样子,我不管,但是Y省这里,我绝对不会允许,我九泉之下的老大哥,他也一定不会允许!——哥啊,你曾经最要好的兄弟们,你的徒子徒孙们,还有你的子女们现在都在装聋作哑,都在当鸵鸟,就你这个妹子我,才是唯一一个扛起你遗志的人!你就在三途川,还好看着你的好妹子的表现吧!」

 

  「呵呵,说得多伟大似的……」

 

  「是啊,说白了,我都能发现了,咱们不都是她豢养的不要钱的婊子么……」

 

  等仲秋娅离开后,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女人才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俩都挺感谢她的……」秦苒看了看那两个女人,语气孱弱地说道。

 

  虽然那个胖胖的姐妹,身材仍然还逃离不了一个「肥」字,但早已不是当初刚刚加入到组织里是那种臃肿的状态了,尽管她全身上下还是肉乎乎的,可是那表皮下蕴藏着的,已经不再是油腻的脂肪,而是令女人都会冲动的肉欲;虽然她还留着小肚子,可是腰身却已经练的相当有型,那丰腴的梨形曲线,任谁看上去,都会觉得诱人。而那个曾经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无精打采的拘谨的、虽然称得上清纯质朴但也的确土得掉渣的女生,也在经过仲秋娅几年的调教之后,变成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冷傲范儿,并且她的审美也变得比周围的任何人都更加时尚前卫。

 

  可秦苒没想到,她们俩背地里,竟然会对仲秋娅有这么大的意见。

 

  「感谢么?」那个被叫做「蔫儿丫头」的女人冷冷一笑,「呵呵,或许应该的吧。可你觉得,咱们每天做的这些事情,跟她所说的理想,跟她每天都拿来用一遍的『老头子』的『遗志』,能有多大联系么?」

 

  一句话,给秦苒问住了。秦苒还记得自己当初加入这「阿芙蓉」计划时的情形:跟在省厅做干事的师姐喝茶聊天,然后被师姐的一番话所激励;接着又被省厅的督察委员会主任仲秋娅在私人时间单独召见,原本就是孤儿的秦苒,早就尝遍了这世间的辛辣苦楚,本就易怒加上思想极端的她,在听到了仲秋娅的「尊尊教诲」之后,内心里的一腔热血被这个魅力十足的「Y省警察女王」成功煽动;旋即,自己跟其他的三百多从全Y省「选拔」来的女警、女学警们一起接受超负荷的军事化体能训练,然后,一晚上时间,三百多人在事先布置好的体育场馆内,被事先安排好的三百多男性囚犯强奸,之后按照仲秋娅广播里的要求,三百被强奸的女警与三百男囚徒手搏杀,最后只活下来八十七名幸存的女警——活下来的人,都经历了强行性交甚至破处、第一次徒手杀人或是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为了保命而跟那些心思不一的男囚们提出性妥协,于是她们的心智,也随着那一天一夜的疯狂变得扭曲了,事后,却还要日复一日地去观看仲秋娅为自己这些人制作的纪录片,学习成人片女演员工作表演中的媚态、用印度密宗性力派的典籍给自己洗脑、并用纳粹德国和前苏联性间谍的献身精神武装自己……可从头到尾,秦苒都没去怀疑过,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自己这么做还符合曾经自己一腔热血时的理想与否。

 

  「你也一样么,苏苏?」秦苒不习惯管那个女生叫「小肥」,她更喜欢管她叫「苏苏」。而苏苏也说过,自己最要好的三个朋友,也都管自己叫这个昵称。

 

  苏苏看了看秦苒,苦苦笑了笑,她脱了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被保鲜膜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照片,递给了秦苒:「小苒,你看看吧。这是我那个好姐妹给我寄来的照片——她一直以为我在外地接受秘密培训呢。这个是她和她儿子的照片,她家这位『小混蛋』今年小学一年级了。这孩子的眉眼和下巴长得都特像他爸爸。唉……她现在有的,我其实也想要——我一直都想要,可是我知道,我在这,那些我想要的东西,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从那天起,秦苒的思想开始动摇。

 

  她依旧去见了那位齐议员,但她对仲秋娅的行动安排做了个小小的改动:她怂恿着自己这位目标人物,带着自己去了一趟外地进行了一次自驾旅行。在一片苍茫的草场上,秦苒哄着那个男人脱光了衣服后,献上了深深一吻,接着没做任何的性挑逗,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并用车上放着的汽油把那男人的尸体,和一切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烧了个精光。拿着那人的现金,以及把车子送到黑市上变卖来的钞票,秦苒在大草原上跟着游牧人家生活了一个半月。

 

  「你去哪了!」一个半月后,看着返回F市的秦苒,仲秋娅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抄起鞭子,对着秦苒的身体直接抽了下去。

 

  「啊!阿爹……我……我被那个姓齐的,掳到蒙东去了!我也是逃出来之后才知道我居然在外地的……那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对付我……阿爹,我这一个半月,过得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我……」

 

  跟随仲秋娅那么长时间,秦苒长进的不只是床上的活计和杀人的功夫,还有说谎的技术,并且已经到了仲秋娅自己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好吧……我知道了!那他人呢?」

 

  「被我找机会干掉了!要不然我也没办法逃回来……」

 

  「嗯……收拾的干净吗?」

 

  「您放心,没有一点破绽。」

 

  仲秋娅叹了口气,满肚子的火却无处使。实际上,过了这一个半月之后,秦苒再回到F市时,才发现仲秋娅跟陆孝文、水东淼等人策划的一切,早都结束了。

 

  官方没人知道,在那场政变的背后还有一股神秘势力推动着一切,对于「阿芙蓉」计划,似乎也随着陆孝文的跳楼和水东淼的服毒,以及来自境外的NGO势力被驱逐出境而彻底隐匿在这世上。可随后,确实这个早已分裂的组织的其他派系,动用着自己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开始不约而同地追打起仲秋娅和她的「阿芙蓉」派。而那仍然不可一世地对张霁隆和舒平昇下格杀令的仲老太太,当时却还不没察觉到,因为参与过这场臭名昭着的政变,自己已经成了地下世界的公敌。

 

  「我想好了。我要离开。」回到集训营后,秦苒最先找到的,就是苏苏和「蔫儿丫头。」

 

  「去哪?离开F市?」

 

  「不。我要离开『阿芙蓉』,离开这个组织。」

 

  「离开组织有点不太可能。不说全国别地方,咱们Y省有多少咱们自己人,你都想象不出来。」苏苏说道。

 

  「蔫儿姑娘」看了看苏苏,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即便这样,我也早就不想在『阿芙蓉』待下去了。让这个大妈自己做梦去吧,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

 

  「你俩别误会,我没有阻拦你们俩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想再在『阿芙蓉』待下去了——实际上,前两天我出任务的时候,遇到『大先生』他们了。我就想着你们俩肯定也不愿意再跟着仲秋娅混了,所以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咱们先从这逃出去,然后再由他们送我们去首都,而Y省这边,『大先生』也有办法,把咱们仨的档案安排进正式的警察系统里,或者是安保局。」

 

  「这倒是个好主意……小苒你呢?」

 

  「要去你们去吧。」秦苒决绝地说道,「我现在谁都不想跟。就算是全省遍布『天网』的人,我现在也只想过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小苒,想退出『天网』,这种事情你可不要想得太简单!尤其对我们『阿芙蓉』的人而言,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苏苏对秦苒劝道,「而且,咱们已经跟着组织过惯了这种躲在暗处的日子了。脱离了『天网』,你觉得你可以舒舒服服的活下去么?」

 

  「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秦苒指了指苏苏那只藏了她密友寄给她照片的那只鞋子,对她质问道,「你不是说过,你朋友拥有的一切,你也都想要吗?逃离这个地方、这帮人,去找个人老老实实把自己嫁出去,然后生个儿子、相夫教子,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吵起来了?」「蔫儿姑娘」劝着二人,「现在还没逃出去呢,你们俩这么吵下去,再把仲老太太招来!」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为自己想想未来了——姐妹儿,我们都已经丢失自我了,不是吗?」

 

  「这倒是真的。我其实现在恨死这老太太了。」

 

  「我也是。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个老太太,付出代价。」

 

  那天晚上,三个女生趁着集训营仅剩的几个女守卫不注意,跳墙逃走。之后,那个名叫苏苏的女孩和「蔫儿姑娘」的确都去了首都,而在秦苒的坚持下,她最终留在了F市,只不过出于自保,她答应了「大先生」的建议,去了F市西南边的S屯Z乡的乡派出所,在那里不声不响地生活了下来。

 

  这期间,她通过自己的渠道,听说过无数次仲秋娅曾经放话要追杀诸如自己跟苏苏这样的叛逃份子,可没过几年,在组织内部几个派系的联手围剿之下,「阿芙蓉」计划很快势微,最终留在仲秋娅身边的不过五个人,而她们在跟各个派系的妥协之下彻底被组织边缘化,最后只能去开了一家叫做「香青苑」的色情娱乐会所——呵呵,一个曾经着名的杰出警界官僚,最后竟然沦落到一家妓院的老鸨,秦苒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

 

  不过老太太终究干得,还是自己的老本行。

 

  时过境迁,秦苒来到了F市警察局,再一次见到了苏苏——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肥妞,竟会变成了后来风情万种的苏处长、征服了徐远局长的秘密情人。

 

  只是再见面之后,两个人似乎都跟彼此生分了许多。两个人都只是看着对方,许久却未曾说出一个字。

 

  最后,秦苒只是冲着对方微笑一下,与苏媚珍擦身而过。后来几年秦苒的事情,也算是被苏媚珍当年的话说中了:她最终还是被邵剑英亲自发掘,并且在傅伊玫的三顾茅庐之后,她还是同意了跟着邵剑英干,于是她来到了市局总务处。忍受着平淡无奇的婚姻,经历过当年的那些腥风血雨和欲海淫潮,现实证明了秦苒并不是一个能够经受得住平凡与寂寞的女人。

 

  而苏媚珍,也没说什么,她也只是对秦苒回了个微笑——那笑容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带着挑衅和嘲讽,也带着满满的苦涩。或许,自己当年说的话当中,也有什么东西,说中了苏媚珍后来的生活。

 

  一直到苏媚珍被夏雪平跟何秋岩——正是当初那张照片上的那对儿母子——在徐远的办公室枪战过后而被送到医院,秦苒跟苏媚珍每天在局里遇见,都只是跟对方微微一笑,连一句招呼都不打。只是在「香青苑」被血洗的第二天下午,两个人在食堂的门口遇到了,秦苒才终于忍不住叫住了苏媚珍,并问了她一句话:「你后悔么?」

 

  苏媚珍抬起头,看了半天忽明忽暗、云卷云舒的天空,接着才茫然地回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轻松而决绝地,答非所问地对秦苒道:「我其实应该谢谢她的,毕竟是她成就了我们。」

 

  说完,苏媚珍又赠了秦苒一个微笑,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事的,都过去了。」

 

  想到苏媚珍当时的那个笑容,又看了看依靠在怀里咬着牙热泪纵横的舒平昇,秦苒用右手拍了拍男人颤抖而坚实的后背,自己的口鼻也顺其自然地贴到了舒平昇的颈根处。

 

  ——天啊,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也太好闻了吧!

 

  他一定是用了古龙水的……应该是一瓶存了很久的FENDI,茉莉和柠檬草芬芳当中,还透着沉香木的味道,当然,这应该是氧化太久,味道稍微有点失真,只是又恰到好处地被那股生姜洗发水和黄瓜味道的沐浴乳完美调和在一起——臭流氓,一个大男人用黄瓜味道的沐浴液,舒平昇,你可是个雄性骚货呢;再加上那一点点咸咸的汗味,和淡淡的尼古丁与焦油气味……可恶,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这个讨厌的男人身上体味是如此的性感——他的老二那里嗅起来会是什么味道的呢?老天爷!他的屁股居然也又圆又翘,真的好想要在他的屁股上咬他一口啊!

 

  想着想着,曾经一度被调教成一个淫娃杀手、后来却好些年都没跟男人搂抱在一起的秦苒,只是问了这么一下男人的气味之后,便已经在舒平昇的肩头流出了口水。秦苒忽然意识到,这样可能实在有些失态,便立刻抬起头准备轻轻放开舒平昇的身子,用自己手背擦擦嘴角的口水,却没想到,又没忍住流出一股唾津,竟然被舒平昇迅速地转过头去,一口狠狠衔住。

 

  「啊……」

 

  舒平昇听到了秦苒一声几乎完全被预约占据,而只剩下几分矜持的嘤咛,这在他听来,像是一种鼓励一样。他立刻用他还带着热泪的脸颊贴住了自己满是粉底的脸蛋,发狂似的把舌头伸出来后,在秦苒柔润的朱唇上肆意乱舔着——他本该说,自己十几年前其实是个激吻高手的,他也知道对一个女人最好的亲吻,是由浅及深,但他的心田也干涸许久,他继续一股汹涌澎湃灌溉自己,于是他发了疯一样,像是用着自己的舌头开凿河床一样,撬着秦苒的双唇和牙冠。

 

  秦苒被这样亲吻着,眼角在流出一股幸福泪水的同时,紧张地绷直的双腿,也让一股热浪从自己的宝瓶穴口漏了出来,而且还让自己那如同酒瓶形状的阴道抽搐了一阵——真不清楚是好久没做过,还是自己真的不再年轻了,只是被这么粗暴地舔吻着,自己这副骚贱的身子骨就这么容易高潮吗?而在这一阵畅快之后,秦苒又突然看到了,自己绕过舒平昇后背的右手上,戴着的那枚铂金钻戒。

 

  ——好久以前,自己的丈夫和公婆,只愿意给自己一枚镀金的铜戒指,据说还是他们家的传家宝;现在手上的这枚,是秦苒软磨硬泡最后丈夫拿钱让她自己挑的;但这毕竟,也是一枚婚戒,一枚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婚戒。

 

  「别这样……舒平昇……唔呼……啵……唔……平昇!不行啊!」秦苒的脑海中的意识,已经开始被封印已久的性欲所侵蚀,但她仍然在试着跟同样脸颊赤红、浑身滚烫的舒平昇作战,也跟自己的内心作战。

 

  然而,舒平昇的唇舌在自己的嘴巴和脸颊上连舔带吮,弄得「呲溜呲溜」作响的声音,听得秦苒心里痒麻无比,而且舒平昇此刻火热却烂得一塌糊涂的吻技,也让秦苒觉得要比怀上女儿之前丈夫木头疙瘩捣蒜一般的亲嘴过瘾得多——认真的问一句: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会喜欢上自己丈夫那种连女用倒膜肉棒模型都不如的男人呢?

 

  「求你……秦苒……啵!小苒……苒宝宝……我这么叫你『苒宝宝』行么?我好几次做梦梦到你,我就是这样叫你的……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啊!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自从我你来局里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舒平昇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放下自己的伪装和心理负担,并且也开始恢复些许理智来——他知道面前的秦苒,实际上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贤淑,至少内心并不安分;但毕竟,他跟面前这个闷骚尤物,也都是开始上了年纪的人,他既不能表现得猴急,也要注意自己手法,他决定要让这个成熟内敛的女人舒服、让她享受,让她主动对自己打开心房,他要看到这个内心风骚的娘们儿,主动向自己展现出她那一丝不挂的、原始的躁动灵魂,所以,在一边用着卑微声音哄着秦苒的时候,舒平昇开始把手伸进秦苒的衬衫之下,霸道地猛捏了两手满满的肉峰之后,又轻柔地抚弄起女人这对弹韧乳房。

 

  「唔……你滚蛋哟……唔呼……大流氓!你不要脸呢!谁是『苒宝宝』啊?肉麻到恶心啦,你个无耻混蛋……」秦苒的话语是义正言辞的,可是在舒平昇的融吻之下,她的嗓音听起来竟然有些缠绵揉腻的感觉,就像是在对自己撒娇一样,「唔哼……我不喜欢你!我恶心你!唔……不要这样啦,平昇……」

 

  说到这里,秦苒总算是使了些许力气,轻轻地推了舒平昇一下。舒平昇也很警觉,他也根本不等秦苒用上力气,自己便起了身,把自己上半个身子压在了秦苒的身上,并且为了让秦苒无处躲藏,他直接顺势把秦苒坐的这张滚轮转椅顶到了旁边李孟强的办公桌侧板上,自己的双脚顶住自己的桌子侧板,双手扶在秦苒身后的桌面上,以一种俯卧撑的姿势,彻底把秦苒「锁」在自己身下。

 

  等找好了角度,舒平昇又以左腿的膝盖,用力顶开了秦苒的双腿,并且很轻易地,隔着几层厚厚的棉料,抵在了秦苒的阴阜处。他用膝盖和顶在桌板上的脚保持着压迫的姿势,带着渴望与几分羞愤地看着秦苒,连着啄了两下秦苒的软唇之后,带着乞求和质疑的语气对她问道:「你如果不喜欢我,那你刚才看我伤心的样子,怎么会主动抱我呢?」

 

  「我……我就是……啵……就是突然心疼你……我没喜欢你……」秦苒一边大声说着,嘴上叫着屈,一边却依旧抬起下巴,跟舒平昇再次亲过来的嘴巴接吻着,「同事之间,也可以拥抱的吧……啵……唔呜……是你自己误会……你见我抱你就像接机耍流氓……唔……你自己还讲了一大堆过去睡女人的故事……你就是流氓!」

 

  这要是换成仅凭着年轻、肌肉多且结实、长得也确实帅而比较吃香,且因此在一个女生比男生多的校园里睡过一大堆女孩,就认定自己是情圣的小年轻小混蛋男生的话,可能就会热血一涌、心念一动,跟女方开始还原刚刚的场景,并就此讨论起来了;然而,舒平昇虽然许久没碰过雌性一下,但他毕竟曾经是个真正的欢场老手,他才不会跟女生讲道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毕竟女人都是感知动物,让她们慢慢感受就好。他也知道,秦苒刚刚借着换衣服给自己看胸,除了表示感谢之外的另一层含义;他也把当自己讲着过去跟那些人妻人妾风流往事时,秦苒看似不经意地抬屁股拉裤脚、扭椅子翘麻花腿看在了眼里,但他是不会明说的。

 

  「那我从现在开始……让你喜欢上我好不好?」

 

  舒平昇把头靠近了秦苒的耳朵,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含住了秦苒的耳垂——按照自己曾经的试探,73%的女人,耳根处那里都是可以进行性唤起的敏感点。含了一口秦苒小巧的耳垂,舒平昇轻咬了两下女人的耳郭,接着含住了她那跟半只饺子一般大的耳朵,用舌头在她皮肤细腻的耳根那里用舌尖来回涂抹自己的唾涎。

 

  「啊……哎哟……」——果然,她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舒平昇听得出来,这女人只是在试图极尽恶毒,来让她自己和他的心火都能熄灭:「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嗯哈哈……噢!别了!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这个傻逼王八蛋……你让我喜欢你,嘿呀……痒!你……说你凭你的什么可以让我来喜欢的?你真是臭不要脸!」

 

  「不凭别的呀!就凭我舒平昇又粗又硬,还很长的大鸡巴!我的大鸡巴就能让你喜欢上我的!」舒平昇厚着脸皮说道。他太懂像秦苒这个年纪、这种性格的少妇人妻的心思了,而且在这种时刻,扯什么海誓山盟、风花雪月的其实都没用,那些充其量只是用来调味的——她需要的是主菜里面的荤腥,她只想吃肉,「好久都没被男人舒舒服服地滋润一下了,对吧?」

 

  一句话,戳中了秦苒内心的缺失与渴求。「我……我才没有呢!」

 

  「对啊,我问的就是你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做爱了,看来真是这样呢,亲爱的!」

 

  「滚蛋!谁是你亲爱的……我……我……我每天都有呢!我每天都很舒服的……我用得着你管!」秦苒嘴硬道,但同时她也在不停地笑着轻推着男人的身体,「哈哈……别弄了!快点……起来……起来傻逼!坏蛋……别弄了好不好?」别说是舒平昇如此的挑逗,就算是此刻给她上大刑伺候,秦苒也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枯竭好几年了。在一个人被问及自己过得好不好的时候,没有一个真正过得不好的人,会承认自己过得不好的。在性方面,也是如此。

 

  「没事的,小苒,我可以让你舒服……啵……让你的耳朵舒服……啵唔……让你的大白奶子舒服……」舒平昇说到此,秦苒的胸前突然一凉,原来这时候,在秦苒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舒平昇已经迅速地解开了自己身上这件衬衫的扣子,这样一阵清凉反倒让秦苒身上更热,而就在这时候,身前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对自己说了一番差点就让自己按捺不住、让内心的欲火彻底燃遍全身的话:「我还会让你的小屄舒服的……宝贝,你见过我的大鸡巴的,应该是比你老公的大多了,不是吗?……我其实都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我就应该抓住你,狠狠地把你摁住、狠狠地肏你的!你是我见过的身材最诱人的女人!之后的每天,我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在想,我俩在一起肏屄,一定会很爽的……但我还是没那么做……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舒平昇边说着,边在秦苒那穿了基本上跟没穿一样的薄纱文胸上揉搓着,他已经忍过去了刚才全身气血控制不住翻涌的状态,所以并不急着把这对挺拔的肉果,从这两片软软的罩杯当中翻出来;而滑溜溜的软纱,配合着舒平昇柔中带刚、由整只手掌推揉到单个大拇指或是与食指配合捏按乳头的手法,正好让秦苒的身体欲罢不能。

 

  而再这样全身过电一般的酥麻状态下,一说起舒平昇的鸡巴,秦苒的眼睛里立刻重现出那个尴尬夜晚的画面,再朝前定睛一看,那丑陋又可爱的粗长东西,此刻在男人的裤裆里蠢蠢欲动着,并且,舒平昇身上穿着的这条加厚休闲西裤、里面那层灯芯绒保暖衬裤和最里面那条平角内裤,对于秦苒而言,也一下子变成了透明的。那天晚上虽然秦苒大声呵斥并咒骂了舒平昇,但是等她回到家之后,她却满脑子都是舒平昇那红得像刚从樱桃果酱当中捞出、长比调味瓶、粗似擀面杖的伟岸阴茎——的确要比自己老公那根「火柴棍」更能给人视觉冲击,而且在自己睡过的无数男人当中,舒平昇的鸡巴都是上数一数二的……

 

  于是当天晚上,趁着老公和女儿都已经入睡,秦苒就像着了魔一样,抱着自己藏在床头柜后面的硅胶肉棒,在卫生间里开着热水咬着牙,疯狂地自渎到腿软,而且好几次恍惚中,她都已经看到,带着满脸坏笑的舒平昇在喷水花洒下、在温暖浴缸中,从背后和身下疯狂地抽插着自己,到最后秦苒竟然插着那条肉棒,躺在浴缸里酣睡到了天亮。

 

  然而,自己玩弄自己的身体一个晚上,最后秦苒也没尽兴——或许玩具的假阴茎可以更长、更粗、更硬,但它是不会射精的,而恰好秦苒的子宫颈口的末梢神经。最吃男人喷射时候龟头变大变硬、不断加强撞击强劲度、然后对准花芯小孔瞬间喷发的那一套。所以,其实对于那天晚上,秦苒也是后悔的:她应该去舔掉办公桌上还带着体温的香浓精液,而不是让它被它的主人战战兢兢地擦掉,丢进垃圾桶里。

 

  一想到这里,秦苒的口水,又不由自主地充盈了她整个口腔——精液这种美味的东西,秦苒自从退出「天网—阿芙蓉计划」以前得的那场宫颈炎外加肾小球肾炎时,她就再没尝过了。

 

  ……怎么办,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变得轻飘飘了,脑子也有点要坏掉的感觉了。

 

  「我没有……你他妈的!你怎么这样……你别扯淡了……我才不会喜欢呢!那脏东西……臭东西……」秦苒猛地摇着头,但摇头的幅度又不是很大,她的心里竟然有点害怕会撞了舒平昇,即便她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想摆脱舒平昇,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额头撞一下男人的眼角或者鼻梁;可她又不想就这么继续沦陷下去,她还想着与自己斗争一番,「臭东西……你……你嘴巴都是臭的,你那『脏东西』肯定更臭!行啦别亲我啦……一股大蒜臭味!」

 

  「你嘴里不也是么……」舒平昇微笑了一声,再次吸了一口从秦苒口中淌出的琼浆一般的口水来。

 

  「呜!你讨厌……」秦苒对舒平昇的攻势躲闪不及,只好把嘴唇都绷到自己的牙关里面去然后紧闭着嘴巴——她并不讨厌泡过醋的大蒜味道,至少比吃过海鲜之后的酒臭味道或者带着肉味和咸菜味的臭豆腐味道好得多,但此刻为了那点自尊心,她能想出来的说辞,只有这个了。

 

  对于秦苒这样的举动,舒平昇的心里多少是有点觉得扫兴,抿了一口空气之后闭上嘴巴,自己也的确能感觉到嘴里浓重的腊八蒜味道;但他面对差不多已经到手的砧上肥肉是不会就这么放过的:「好好好!那我错了……我不亲你嘴巴了,我亲你奶子可以吧?我不亲你嘴巴了,我亲奶子……我亲苒宝宝的大奶子……」

 

  舒平昇说完,两只手捏着秦苒的罩杯中间的别扣,一压一别在一拽,那一对洋溢着汗香、肉香跟奶香的硕大乳丘,一蹦一跳地从那蝉翼般轻薄的罩杯中脱离了出来,又接着分别朝向身体两侧垂了下去,在秦苒自己的身前摊搭成了八字。

 

  舒平昇见了那对儿被从情趣内衣当中剥离出来的胸肉甚是欢喜,用自己的嘴唇在女人左右两只乳团的最中心处各狠狠地亲吻了一下之后,叼起秦苒的左乳乳头便开始吸吮了起来,自己的左手也抓起秦苒的右乳,一下重一下轻地,像是准备把秦苒的乳汁和血液从她的乳尖处挤出一样。他许久都没碰过女人的乳房了,更别说像秦苒这种瘦中带点肥的肉感十足的绵羊羔一般的女人,他只恨自己的嘴巴生得不够大,他大口大口吮咽着秦苒凸起的乳晕,他心里却简直想要把秦苒的两只盛满奶昔的木瓜乳一起吞进自己的嘴巴里。

 

  舒平昇的欲兽在他的心中奔腾,而秦苒在承受着心脏前面那里火热的快慰的同时,心中却满满的都是茫然——她刚刚才发现,自己的胸部,竟然开始下垂了。局里有很多长得漂亮的、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警察,秦苒曾经一度自认自己的容颜与身材并不输给那些女人,就比如重案一组的那个夏雪平和那个胡佳期;可是现在想想,人家那二位的上围依然挺拔——实际上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几乎每天都会被被邵剑英命令,帮忙开车送夏雪平回家,一想起这个来,秦苒就觉得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可笑:那段时间只要邵老头子跟那女人一起出去喝酒,开车送这个女酒鬼回家的任务就被会摊到自己和另一个总务处的女警、也是组织自己人的头上——偏偏那阵子,邵老头子还总跟着那女人,和鉴定课那个老宅男一起去那家日本居酒屋喝酒——哼,小鬼子那一大堆半生不熟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还不都是伪政权余孽、汉奸卖国贼胚子?可笑的是,自己每天都在开车,但却并买不起车;如果平时组织有任务还能用加班搪塞过去,可因为送她这个醉鬼回家,结果自己晚上临时需要出去、然后再回去晚了、宵夜弄迟了,还得被家里那位大爷似的丈夫骂;而那个嗜酒的疯女人一回到家,只要进了门,也不顾别人在不在,就直接把自己身上脱个精光、衣服扬了满地,然后抱着自己的手枪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发呆,而就是这么个女人,竟然他妈的满F市曾经一度有一排一排的男人追求……

 

  所以秦苒是见过夏雪平的裸体的,而且不止一次。若是说胸部下垂,秦苒还可以拿自己比夏雪平胸大,给自己找理由安慰自己;但是在这身上酥痒刺激到恍惚的状态下,她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忙多了油烟和清洁剂而疏于锻炼的自己,身上的皮肤早就失去了往日嫩滑的光泽,一直在节食、在喝减肥茶、在避免吃碳水主食的自己,肚子上的赘肉却挡不住地狂长;再看看自己的胳膊与双腿,曾经的性感健美的肌腱,早就被软塌塌的脂肪所覆盖,曾经婀娜修长的四肢,如今早已是当初自己身处「阿芙蓉」时代的一倍半的粗细,如果现在的自己非要跟那个姓夏的女人比较,可能也就是自己的后背与肩膀上没那么多麻麻赖赖的伤疤而已,其他的倒还真没什么比得上她的。

 

  自己曾经最骄傲的,便是自己该细的细、该大的大的身材,可现在,自己却成了当初自己卒瞧不起的那些臭男人家里的身材没型的黄脸婆。

 

  ——脱离了「天网—阿芙蓉」计划之后,自己最向往的平凡的生活,除了这一身的赘肉和皱纹、让自己的胸部和屁股都开始下垂之外,又到底给了自己什么呢?可能,除了那些,也就是对人生越来越麻木的感觉吧。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在被组织使唤,还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做着双手沾血的活计。

 

  而此刻,她再看看粘自己身上这个讨厌又可爱的,像一只饥饿的狼狗一般的男人,他对自己这副走了形的身体,竟是这样如痴如醉,他在刚刚看到自己腰腹处的一圈肥油的时候,不仅并不厌恶,还馋得飞了眼;而且他对自己这两只已经开始耷拉的奶子既爱不释手,又爱不释口,而且自己右边的这只大可爱,真真切切地被他连攥带推弄得好舒服,而左边这只护在自己心房的、总是时不时就会乳头内陷的顽皮鬼,此刻竟然也被舒平昇湿漉漉的嘴巴调弄得十分乖巧,很听话地让那颗尖头处的肉揪揪精神充沛地挺立着。而随着他的确略带异味的嘴巴,不停地往自己的乳轮处浸润着他温热的口水,包裹在自己阴阜上的那片轻薄布料,早已湿透得彻底——阴道深处末端,可以一直就这样像是在被电击,而满膣户的肉壁上都仿佛有蚂蚁再爬一样的酥酥痒痒,一直不停地有热热的涓流沿着阴唇从蜜洞口流淌而出,也是一种幸福。

 

  「大流氓!混帐王八蛋……你快放开我……不要这样……别这样好不好?」秦苒嘴上这样说着,语气却很轻,语调也很揉,而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下巴,却搭在了舒平昇的后脑和颈根处。

 

  这只是女人还浮在欲海水平面上露出的理智的口舌,对着二人最后的无力呼叫。

 

  品尝这一对儿丰乳仅仅达到七分过瘾的舒平昇,伸出舌头舔着秦苒的乳头,然后抬起头从她的乳峰舔弄到肩胛骨和香颈,又含了两口她的下巴,故意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然后看着满嘴都是她不自觉流出的甘唾的秦苒,故意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她的口腔插进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这个女人便马上渴望地蹙起柳叶弯眉,配合着舒平昇手指的动作,让自己的舌头与指尖缠绕在一起。

 

  在这个时候,舒平昇知道,是应该让这个闷骚女人认清自己了:「小苒,你要是真的不想我这么对你,那你自己的双手,干嘛一直在揉我的屁股,而且你干嘛还把我全身箍得这么紧呢?」

 

  秦苒听了这话,全身立刻打了个激灵,再回过神仔细感受一下,秦苒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早已从舒平昇的后腰探进了男人的内裤里。他的皮带早已经解开了,裤子前开口最上方的纽扣也被解开了一颗,至于这皮带和扣子究竟是自己还是他自己解开的,秦苒早已记不得了;而现在虽然因为男人直立起身体,秦苒的双手便只是搭在舒平昇的腰间,可她手指上带着汗液的触感,却终于帮她找回了刚才自己陷入情欲与理性交战当中,自己手上的动作:在舒平昇服侍自己的双乳的同时,自己也用着近似同样的动作,似乎实在报答男人的宠幸,在舒平昇结实的屁股上来回地揉抓着,并且还已经把四根长指指尖探进了舒平昇的腚沟里,用交错与同向互换的方式,抚摸着臀肌与屁股缝交接处的棱角,和那长着粗硬汗毛的腚褶处。一个男人,他的屁股竟然比自己的屁股还小巧、还要翘挺、还要具有弹性,舒平昇这家伙,在秦苒的心里简直越来越讨厌了!

 

  而与此同时,自己的双腿,也一直交错地缠在舒平昇那顶进来的大腿上紧紧不放。自己下半身微微颤抖的反应,应该是都被这个男人发觉了。

 

  「我……我没有!谁会摸你这个长得跟娘们似的脏地方呀!」秦苒一边否认着,一边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又朝前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并且又在舒平昇的屁股上狠抓了一把。

 

  「还说没有……」

 

  「没有……我不要!」秦苒一会哭一会笑地红着脸,抬起头看着双目冒火的男人。

 

  舒平昇也不跟她浪费时间,把手收到自己身前,迅速地解开了裤子前开口剩下的扣子,然后把布料往两边一打,裤子顺着皮带扣的重力,便朝下脱掉了一半;紧接着舒平昇顺手拽着里面保暖秋裤的边沿,弯下腰往下一推,被自己那根擎天一柱撑得高高的深蓝色宽松内裤,彻底坦荡地展露在了秦苒的面前,而且那龟头所指着的方向,正正好好对准了秦苒八字巨乳的乳沟中心。

 

  看到一瞬间对着自己小兄弟发痴的秦苒嘴巴微张、目光迷离的表情,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平时一直用尽各种办法补肾的舒平昇,别提心中有多自豪——又是生鸡蛋兑啤酒、又是西洋参泡枸杞,有事没事就含上一片镁锌咀嚼片,好吃好喝给自己的二弟养着,现在自己这小兄弟,也真没给自己丢脸。

 

  「哎呀……你个死人!谁要看你这东西啊!」秦苒大叫了一声,直面着那支又粗又圆的巨大肉炮,秦苒的脸色要比回身桌上摆着的两碗酸辣粉丝的汤底还要红,可她的嘴上仍旧不承认自己的难填欲壑,依然说道:「……丑死了……你这内裤也丑死了……快……快把裤子穿上啊!快穿上啊!」

 

  「哼,真不喜欢吗?它跟我一样,可喜欢你了呢!」舒平昇看着秦苒脸上的羞红都染到了脖子根,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的兄弟必然是要在面前这丰润美人的身体里舒舒服服地做一会儿客了,但他依旧并不着急,而是逗着秦苒,故意左右扭动着身子,晃了晃自己魁梧健硕的小号分身,并且越晃着,越朝着秦苒的脸上和胸谷之间前进着。

 

  秦苒望着这根梦寐以求的阴茎,却依然红着脸含着热泪把头别了过去——转过头后,秦苒不禁感慨自己真的青春不再了,如果换做十二年前,看着这种情形,用不着舒平昇拿他的快乐棒挑逗自己,自己只要是三天没有过性交,怕是早就渴得隔着内裤都能把舒平昇的龟头生生啃下来了;自己现在这样子,也真不知道是在矜持个什么劲——难道是希望,眼前这个坏坏的家伙找个黄道吉日、带着自己去个不说多高档至少也像样一点的餐馆吃个饭约个会、再看场电影然后去宾馆开个房么?

 

  但她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双手从男人的内裤里拿出来再说别的。而就在自己把双手从舒平昇屁股上移开、再从他的内裤中拿出来时候,令秦苒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居然从自己的手上脱了下来,在与男人腰肌等高的地方甩出了一个抛物线,然后掉在了地上。

 

  「啊……我的戒指!」

 

  「什么戒指?」舒平昇愣了一秒之后,立刻挪了下身体——他必然知道秦苒是结了婚的,但他从来没注意过秦苒手上的戒指,或者说,在他的眼里,秦苒似乎从来没戴过戒指。

 

  可就是这么挪了这么一下身子,一直顶在秦苒双腿间的那条左腿,突然从秦苒的椅子上放了下来,舒平昇根本没有注意,于是左脚立刻放下。秦苒也顺势松开了自己夹紧的双腿,弯下腰去伸手准备捡拾,可没想到,那么戒指却结结实实地被舒平昇踩在了脚下;而弯下腰去原本想要捡拾自己那么婚戒的秦苒,也正正好好地把自己的脸顶到了舒平昇撑起的小帐篷上。

 

  一瞬间,隔着软软的纯棉布料,秦苒嗅到了一股男性生殖器独特的气味——那是一种尿骚、汗臭、精腥与前列腺液的氨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这些种臭混合在一起,对于秦苒这样一个隐退了的资深淫娃而言,是奇香无比的,何况男人的身上还有那么一股黄瓜香精的芬芳与古龙水的清甜,外加这个男人平时最爱喝橙汁,所以隔着内裤,秦苒灵敏的鼻子,便可以从那小帐篷顶端凹陷下去的位置,嗅出一股橙子味道的香甜。

 

  舒平昇的鞋底确实很厚,但是踩到了那么一个坚硬的东西而感受不出来,那是在说谎。

 

  「你要找什么来着?」可他依旧明知故问地,语气柔和深沉地对秦苒问道,并且,这一次他还大胆地沿着秦苒的脸颊抚摸着她的发梢,并轻轻捧着秦苒的头,用自己的阴茎侧柱在那个人的鼻梁与鼻尖、颧骨和那长了长长弯弯睫毛的眼睑上轻轻蹭着,不一会儿,一两滴晶莹的液体,也透过自己平角内裤渗了出来。

 

  而那两滴晶莹在晕开之前蹭到了秦苒的鼻尖上,秦苒也随着这种粘滑的感触睁开了眼睛——此时她的目光,已经被无穷无尽的渴望所填充,而变得完全痴滞了。

 

  「好像是……戒指吧……」

 

  秦苒张开嘴巴,说完之后,看着眼前那藏在裤裆里的肉筋,嘴唇嗫嚅着,言语的表达能力似乎也丧失了,并且,止不住的笑意,也从她的嘴角溜了出来。

 

  「还要找吗?宝贝……我帮你一起找好不好?」舒平昇摸了摸秦苒的脸颊,有摊开手臂,把双手袭上了秦苒的酥胸。

 

  「好……待会吧……」秦苒渴望地注视着眼前的勃起阴茎,并且已经把双手摸了上去——还带着戒指压痕的无名指,已经隔着宽松的内裤,将那粗大充实的海绵体紧紧握住,而另一只手,则穿进了内裤的裤管,四根手指托着男人的子孙袋,中指则摸到阴囊系带上,并沿着那里一直朝向后面又向上去顶到了男人肛门上端、屁股起始处那里柔软盆底肌的末梢。

 

  「要不然……我再给你买一个吧……买一个更好的!」舒平昇紧紧抓起秦苒的乳房,并期待着女人对自己的抚慰。

 

  「好……」

 

  说出了最后一个字,秦苒也一下子变得彻底疯狂了起来——她也的确再忍不住舒平昇身上带着雄性荷尔蒙的肉香,于是她重新松开手,又用力扯下舒平昇的内裤,又重新紧紧地把男人的整副生殖器官抓握在自己手中,生怕它们会溜走一样。

 

  ——这阴茎的味道……真让人好喜欢啊!

 

  「啊……啊呜——」

 

  秦苒没有来得及把心中的感叹说出口,自己就已经情不自禁地张开了樱唇,舌头打着颤地顶着下牙膛,两腮之中早就蕴满了丰盈的馋唾,同时她期待又紧张地用嘴唇把牙齿藏好,对准了男人枣红色的龟头,一把衔住,然后迅速地把嘴唇受尽成一个小写字母「o」的形状,躲在口腔壁后面的两排牙齿也轻轻地用力夹住男人的肉棒前端——好些年都没尝过的美味,她必然要细细品尝。于是她轻轻用力,带动口腔轻吮着男人的龟头,然后把舌尖抬起,先抵到了男人的马眼处,微微顶开长在这颗肉枣上因充血而禁闭「雄性骚穴」,并用舌头在阳孔上缓慢地刷舔着,汲取着从这骚眼儿中淌出的男性调味汁。接着,她趁着自己满嘴的唾水用到舒平昇的阳具尖头的时候,自己则停掉舌头上的动作,一直抵在龟头开口的位置,然后眯着眼睛带着笑意,缓缓地前后微微运动着自己的腰肢和头部,嘴唇也分别从上下发起力来,让男人的龟头在自己的唇间缓慢摩擦。

 

  滑腻的舌头,本身就让许久没得到除了自己右手和倒膜之外的东西好好服侍的龟头变得痒麻无比,马眼被顶开的那一下更是让舒平昇从尿道口内部到整根输精管都充血起来,而现在,这个找到感觉的闷骚淫娃,竟然开始用这种看似蜻蜓点水般的抽插,不断刺激着自己龟头周围那一圈肉棱,再加上她这从马眼处倒灌、自己口腔里都觉得甘甜的唾浆的作用,自己大腿内侧的肌肉都要舒服得跟着抽搐起来……

 

  秦苒微微张开眼睛,抬起头看着舒平昇被自己弄得舒服到上下眼皮打架的样子,心里暗自窃喜:邪恶的好家伙,魂怕是要丢了吧,但这只是刚刚开始呢?

 

  在不断地前探着口腔,轻浅地套弄舒平昇的龟头的同时,秦苒的舌头又重新开始工作起来:她先是继续顶着男人的马眼,在马眼上用舌苔轻刷着那男性象征薄薄的表皮,紧接着第三次的时候,她又将舌头垫在那冠状沟下,把舌头结结实实地贴在那如同车厘子上半部那两个凸起,并随着这颗肉枣从自己唇边抽离一半的时候,又一次舔回到男人玉柄尖头;不一会儿,舒平昇果然跟着上了套,他不再急吼吼地往自己上漫无目的乱抓乱摸,而是老老实实地把他的两只厚重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肩头,他的屁股也开始轻轻地往前顶着,完全配合着自己唇齿间的动作与深度,秦苒突然觉得有些得意,便开始眯着眼睛,照着规律地,在三四下一吸一吐之后,再次用嘴巴绷住男人铁棒的前端,然后左右顺逆时针交替着,用舌头贴着龟头打着转舔弄着。

 

  这女人果然是看起来正经,内心淫荡得上了天……真的舒服啊!

 

  舒平昇也忘了自己最原始的进犯女人肉与灵的野心,反倒是在秦苒面前站着,龟头插在秦苒口腔最浅的地方插着,默默地享受着女人给他带来的最简单最粗浅的快乐……他忘我地再次睁大了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扎着头发的女人,在用舌头为自己带来旋转的快慰的时候,抬手将自己的塑料发夹打开,披着头发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舒平昇也更觉得这个女人竟然愈加的可爱,他认真地扶着女人的肩膀,嘴里放肆地轻吼着「啊——啊嗯」这样充满激励的低吟,腰上也忍不住配合着在女人的嘴巴边缘加快速度套弄起来。

 

  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岂不是没一会儿就要发射了?自己还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没做呢,就这样射出来的话……那样会不会很没面子?

 

  舒平昇这样想着,自己在享受龟头上一圈的酥麻的时候,也流了满后背的冷汗。自从过了四十岁的生日之后,不得不承认,身体的状态虽然或许比同龄人的平均情况要强一些,但也大不如从前了……「一夜七次」、「夜度十女」的事情,自己在二十岁最右的时候,那是每天日常的小菜一碟,无聊的时候,独自躺在床上也可以连着手淫一整晚到天亮;可是现在,他经常是自慰一次之后,阴茎马上就会疲软下来不说,整个人也会变得困倦无比,还常常会睡过头;而自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他服用的保健品要比之前更多了,现在的习惯,也是一周只用自慰杯进行手淫一次,而且当天还得是没经历过大量的体力消耗的活动。

 

  所以他很怕,如果射过一次就软了,又还没真正的跟秦苒进行彼此性器官的接触,那么今后,他俩在一起还会有这样亲密的机会吗?

 

  清醒过来的舒平昇,开始有意思地给自己做着分心暗示,以求将自己性兴奋的水平降低;同时,他也开始停下自己腰上的动作,并轻轻推着秦苒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的龟头从秦苒的魅唇间退出来。

 

  「好了,小苒……啊……差不多了……让我来给你舒服吧?」

 

  秦苒感受到了那龟头在自己嘴巴里不断地朝外挑着,而自己的嘴里又是要比此刻自己下面的淫穴还要湿滑无比的,论起膂力,自己又肯定弄不过他,于是秦苒迅速做出判断,然后抬手抢在舒平昇把他的龟头从自己唇间拔出以前,一把死死抓住了男人的阴茎,而另一只手也仅仅攥上他的阴囊来。

 

  死男人,把老娘撩拨成这个样子哩,不先给我缴械让老娘解解渴,你就想逃哇!

 

  ——秦苒抬着头看着舒平昇腹诽着,明亮的眼睛当中,突然露出了幽怨与强硬来,就像实在对舒平昇的男性器具宣誓自己的主权一样,即便这东西长在舒平昇的身上。接着,让舒平昇更加措手不及的是,秦苒竟然开始顺着那枚龟头的弧度,左右两边窜着身体转着头,舌头上却依旧用着刚才的技法,只是在完全来到那龟头的侧面时,秦苒的舌头又把顺逆时针打转,改换成了沿着龟头锥海螺状的半弧上下勾舔起来;随后下一秒,她的那双经年累月被家务摧残的粗糙却依旧柔软的素手,也对舒平昇的风流男根施加了动作:左手任由那对睾丸自然地下坠到自己的手心中,然后用着仿佛盘核桃一般的手法,温柔地来回攒拨着舒平昇藏在这春袋当中的两颗肉丸;而右手则很霸道又激烈地从舒平昇的阴茎下端握成一个圈,用男人的包皮垫着自己的手指与手掌,在保持这舌头和嘴唇与身躯同时配合的动作时,右手上也在频率很快地套弄着那通红的海绵体柱来。

 

  这么一瞬间,舒平昇被连吮裹带套弄,本来足心就在一个劲地发热的双脚,也差一点舒服得站不稳。他身子不仅朝前一晃,双手狠狠地拄在了秦苒的香肩上,这样的力度秦苒是能经受得住的,可是舒平昇却怕把面前这个无比可爱的诱人荡妇弄疼弄伤,于是他又连忙抬起双手,而从上朝下看去,悬在高耸雄伟的乳峰与深邃胸壑上,那秦苒啄住自己龟头的嫩唇、自己虬筋遍布的火红玉茎,令舒平昇不由自主地痴乐起来,眼神也跟着变得迷离。于是本来带着几分胆怯和警觉的男人,又随着从盆底肌上面那颗栗子状的腺体到会阴再到马眼处连起来后、又叠加到一起到底的热痒感觉再次傻掉了。在秦苒从自己嘴里感受到更多香咸的前列腺汁水从男人阴孔中不断滴流出来的时候,舒平昇也咽着口水,垂下右臂摊开右手,一把抓上女人左边那弹糯的肉奶罐来。

 

  大多数男人每回合接触女体的时候,会先去抓捏女人的左乳,就像大多数女人每一次接触男躯的时候,会先用自己右手抓握男人的阴茎一样,只不过一个出于身体构造的考虑,另一个来自对对方平时的习惯的猜测:毕竟左乳长在心脏前面,而男人在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惯用的右手总得去拿点播放画面或者显示文字的东西作为配辅;但前者的作用是一种鼓励,后者的作用则更像是一种追讨。舒平昇这样在秦苒的胸肉上一抓,又揪起女人硬如炸熟花生米一般的坚硬的乳头来,扣在秦苒肉体与灵魂的另一部分上的封印,也瞬间被解了锁,尤其是男人粗大孔武的手指拽着自己乳头,把自己的乳房揪成一个尖尖的圆锥,那种清晰明显的似欲把自己的乳腺从肉体中分离的拉扯感,那种带着痒润的痛感,让秦苒的身体状态与精神世界,一下子回到了自己为「阿芙蓉」当性间谍的那个时代——曾经的自己就是活在蹂躏与欲海当中的。即便是此刻被快感和渴望占据了大脑,自己也早已不再渴望当初那种感觉,不过回味倒是有的。而这种回味、这种乳房上痛痒融合的快感,让秦苒对男人的精液更为渴馋,她便把自己的的指劲和手速提高了一个等级,嘴巴套弄的速度,也变得极快。

 

  「啊!啊啊……小苒……别……别这么快!啊……慢一点……慢一点好吗?」

 

  这种快速的爽畅,从另一方面对舒平昇而言反倒是一种折磨,尤其是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肛门括约肌带着阴茎根部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收缩了,双腿的肌肉开始紧绷,两只脚更恨不得踮起来以抻直脚掌韧带,这是一种将要射精的前兆。他一手扶着秦苒身后的椅背,一手仍不舍地握着那只乳球并捏着那颗奶尖,对秦苒开口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也同时在对秦苒的「伶牙俐齿」和「巧舌如簧」求饶着。

 

  「慢一点……小苒……啊!小苒你要干啥?慢一点行吗?啊……啊……啊啊……秦苒,你动作慢一点……再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提前射出来的!」

 

  他在睁大了眼睛定了定神,却见到秦苒眯着眼睛,得意又不屑地仰头看了看脸上滚烫、身体微抖的舒平昇,接着又带着同样的目光,重新由慢及快,继续唇手并用地从男人的硬茎上汲取着,又侧过头,在上下绕着龟头冠状沟和伞缘舔刷的时候,目含得意与些许轻蔑地看了一眼舒平昇. 秦苒的真意,是她已经被撩拨到刁蛮得重新与性欲做起了朋友,一起合作着折磨着男人的阴茎,希望快点吃到那口香浓的精乳;而男人却把这眼神与自己的小心翼翼扭曲地对到了一个思路上,误会了秦苒是想早早应付完她与自己现在的欲望游戏,并且她可能并不准备给自己机会,对自己打开身体的大门,继而从这一秒开始,舒平昇又重新变得焦急起来,内心又叠加上了一层失落、困惑与害怕,还有一丝愤怒。

 

  但对于秦苒这样一个曾与淫荡互为上宾的女人而言,天底下最有效的春药,不是酒,也不是毒品,也不是苍蝇粉之流,更不是现在黑市上最炙手可热的「生死果」,而恰恰就是男人的对自己又爱又怕的求饶——若是这时候,再来点肮脏刺激的辱骂就更好了。

 

  「别这样行不行?啊……小苒!秦苒!我快受不了啦!啊……肏你妈的!」愈加对喷射的畅快感的渴望和愈加对排泄后的萎缩的恐惧,在拉扯着舒平昇的意识,在这种趋近于肉体极乐感知的时刻,舒平昇的愤怒特别放大了,「秦苒……你停下行不行……啊!」心里正愤怒着,舒平昇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马眼突然扩张了一下,一股热痒的液体缓缓地朝着秦苒的口腔当中灌了一下,接着自己浑身上下的心跳、血流、呼吸都开始放满了,双脚和阴囊那里直直发沉,而头皮下也开始逐渐发麻,他很清楚自己生理反应的步骤,他知道这是自己临射精前最后涌出的一股前列腺液,然而,秦苒这可恨的开放又温柔的女人竟依旧把着自己的阴茎不放,再这样下去,自己憋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在她的嘴里结束,似乎已成定局。

 

  ——哼,就想这么用嘴巴玩弄,过后再来嘲笑我么?这么喜欢用嘴巴玩我是吧,我让你玩个够!

 

  「秦苒……肏你妈的你个坏宝宝……你个贱婊子骚货!你不停下……你不停下!」舒平昇嘴上痛骂着,右手立刻松开了秦苒的胸部,跟着左手一起按到秦苒的脑袋左右两边,手指头拢向女人后脑处的头发,指根推挤着她温热的嫩耳与滚烫的脸颊——她真的好想扇这看似贤惠、实则居然如此不听话的女人一巴掌,可端起她的脸蛋,又见了此时摆出一副无辜且令人垂怜的眼神,舒平昇又有些不忍;于是只是端稳了女人的额头,朝着她的位置往前走了一步,又摁着她的头往自己小腹的位置上压了下去。

 

  就这样,男人硬戳戳的阴茎,带着唾液的润滑,一下子戳顶着秦苒敏感的上鄂鳞褶,然后一直顶到了她的喉咙口腔最内部的深窝里——一股久违了的呛噎感觉刺激着大脑,信号反射到膈肌与会厌软骨,让秦苒瞬间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甚至都开始翻了白眼;可她的心里又对这种好久都没感受到的反胃感觉能够在自己消化道开端的地方阔别重逢而十分兴奋,于是她在忍受着舒平昇压着自己头颅往男人鸡巴上套下去的时候,鼻子和嘴巴同时努力,适应着男人威猛的阴茎的同时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他真的好棒!这条骚淫的棒子又胀大一圈!而且那肉枣竟然每次都能结结实实地撞到自己的悬雍垂上……好舒服啊……

 

  「骚货!贱屄……啊……你喜欢吃鸡巴是吧……让你停下你不停下……让你吃够够的!秦苒你这个大淫妇……啊啊……喜欢吃鸡吧的骚货!肏你妈的……」

 

  看着秦苒那翻回眼瞳后依旧让人垂怜又无辜可爱的目光,舒平昇嘴上骂着,眼睛里都含满了眼泪;可同时他自己越也早已忍不住,挺着屁股,以老二的下部分贴着女人的舌头,上端和前尖的位置则一直在女人的鄂膛上划着戳着,漫无规则地在秦苒的口中抽插——既然接下来,自己很有可能无法肏到这美丽女人的阴穴,那他就只好把秦苒的嘴巴当做另一个阴道猛肏着;反正玩到这一步了,舒平昇认准自己是不能让这女人看扁,他必须要在女人的舌尖口内留下自己男人的雄风。

 

  「骚屄……啊啊……贱货!让你停下你不停下……喜欢吃鸡吧是吧!喜欢吃是吧……」

 

  ——对,就是这样,我秦苒就是大骚屄、贱货!就是婊子、大淫妇!我还是精壶、母狗、肉便器……

 

  舒平昇哪里知道,他此时越是愤怒骂得越是难听,被他强按着在男人性征上被迫吞吐起来的秦苒,就越是开心,对舒平昇就越是欢喜——舒平昇先前突然的小心翼翼,反倒让秦苒心里留下有些忸怩的印象;而现在这样在自己口腔中粗暴的抽插,尤其是每一下,他的阴囊都在自己的下颔处乱拍着,反而让秦苒在身心得到无比满足的同时,心中也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爱慕的感觉,她知道男人嘴上骂得急,心里是喜欢自己这种骚浪淫贱的,于是,她很想用言语鼓励男人更粗暴的对待自己、骂得再淫秽再肮脏一些,可她的嘴里却被那骚咸又香喷喷的肉棒塞得满满的,嘴里只能发出软腻的嗷吟声:「唔……唔呜!唔……」

 

  喉咙处的深窝,感受到男人的龟头胀得快要爆炸,她想着让男人更加舒服,于是两腮忍着面部肌肉的酸麻,把男人的肉枪吸吮得更加用力,接着她把右手再次绕到男人的屁股后面。侧着手掌探到了满是汗水的股沟之间。她很喜欢玩弄男人的屁股,她很清楚在男人将要射精的时候,如果对于臀肌给予大力的按摩,男人便会很快产生成仙一样的欢畅——是该让老娘解解渴了。

 

  而正做着最后冲刺的舒平昇,在不断对秦苒咒骂的同时依旧不放弃地坚守着马上就要被敲打在自己龟头那颗小舌头击溃的精关的时候,赫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秦苒淘气的右手,在自己的屁股缝处猛抓了一把,随后一股电流便从自己腰眼部位直接窜到了阴茎根部,他便再没了骂人的精力,口中剩下的就只有喘息粗重呃低吼。

 

  「啊……骚货……小骚屄……」

 

  「唔……咻……唔……咕噜……」

 

  秦苒故意不停地抬着舌头,将舒平昇的分身在自己口腔里可以活动的空间弄得越发狭窄,而且这样也可以让自己把含弄龟头的声音很大,并且她还很适时地分泌出了不少的唾涎。在这样的活动中,秦苒根据被浸养着的底男人的龟头硬度,和卡在自己喉咙上端深窝处的程度判断,不出三秒钟,男人必然阳气失守,可没想到一直在保持冲刺状态的舒平昇就是不射,秦苒偷偷皱起眉头抬着眼睛,却见此刻的舒平昇正闭着眼睛、咬着牙,满头大汗又是青筋暴起,脸上憋的通红,秦苒不禁在心中暗笑:这家伙从一开始对自己主动撩拨、然后猴急地与自己做嘴袭胸,结果现在又如此粗暴对着自己,他自己却一点都不敢懈怠,秦苒一下子就明白了舒平昇心中所想——还亏他刚刚吹嘘自己是个老手,自己只是想提前尝尝他的味道,他却先乱了阵脚,简直像个傻乎乎的孩子。看他这样,秦苒还真有意思调弄他一番,只是嘴里的这根,膨胀得简直快要崩血了,如果长时间忍着,搞出来个静脉曲张或者其他的什么毛病,那以后玩不成可就糟糕了。

 

  秦苒想了想,决定帮帮舒平昇. 于是她翻手扳开舒平昇的屁股,用中指从舒平昇会阴那里轻轻转着圈揉着,一直揉到舒平昇的肛门处,微微用力,力道适当地在舒平昇肛周那一圈凸起的括约肌上按压了一下;同时,自己嘴巴,也以最大的力度含吮着舒平昇的整根肉棒,哪怕是他最后真的忍不住,按着自己的后脑勺,把自己的鼻尖都贴到了他下腹部那丛硬扎扎的茂密虬毛上。

 

  阴茎齐根捅入女人的口腔,阴囊与阴茎根部的地方,也终于拓下秦苒性感的唇印。男人两边大腿内侧与下腹部的热流同时汇聚,肉棒上那条最粗的通道,也开始绷着劲,一跳一跳地有节奏地抽动了起来。

 

  「咚——咚——咚——」

 

  舒平昇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被放慢了,而伴随着自己心跳的节奏,一泡泡的浓精在秦苒的喉咙里不断迸发。

 

  女人悬雍垂与后面扁桃体根部的神经顿时变得麻酥酥的,滚烫的汁液喷洒在口腔深窝里,没几秒又变得清润而香浓;没过一会儿,咸丝丝的蛋白质一瞬间就充满了她的狭窄口腔。舒平昇感受到了秦苒的满嘴腻滑,自己依旧在喷射的龟头还在噎着她的嗓子眼,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秦苒的额头,让她抬起脸来,只见女人的眼珠再一次翻白,眼角与嘴角尽是喜悦,但同时跟那喜悦作伴的,是同样晶莹的口水与泪水——一定是把她噎得难受吧,一想到这,舒平昇那颗愤怒的心又变成了对女人的怜惜,他短暂地憋停了一下射精,把阴茎又拔出到了女人的唇边,接着却又结结实实地朝着女人的上颚鳞褶喷了一发精炮。

 

  被这股蛋白子弹蛰得嘴里发痒,秦苒的神智也恢复了一些,刚刚被这男人在喉咙深处连续射了七八下,现在在自己的口腔边缘竟然还在不停,这连续于上面这张嘴巴的注入,早已让秦苒的下体决了堤——甚至她可以确定,尽管裤子外面摸不出来,但刚才男人射出的前三下的时候,自己一定是潮喷了一小注的。这样简直太舒服了,看着男人脸色扑红的模样,看着他带着愤怒、委屈、怜惜的眼睛,看着那顺着自己口腔与肉柱侧边渗出来的白浊液体,秦苒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在这个男人身上了。而且男人的工具完全射光子弹之后,在拔出的一瞬间,满嘴的蛋白质居然会因为自己噙不住而涌出来,她只好马上把夹在男人屁股间的右手收回来,抬到下巴处,贴着自己的面部肌肤,将一小捧顺着嘴角淌出来的汁液接在手心里,汁液滴了满满一手心后,秦苒试着抬抬舌头,竟发现口中依旧满满的都是——为了自己射出来了这么多,秦苒的心中,竟然产生了说不出的感动。

 

  舒平昇委屈地看了看秦苒,手足无措地甩着沾满了口水和残留精液的二弟,朝着办公室里到处搜寻:「要吐出来么?我给你找个什么擦擦……」

 

  没想到,秦苒在这时候,突然拍了拍舒平昇的手腕。

 

  秦苒高抬着头,微张着嘴,恰好能让舒平昇看见她含着的满嘴,自己刚刚喷发出来的一半灵魂;紧接着,秦苒在确认男人已经看清自己口腔的样子的时候,合上了嘴唇,深吸了口气,「咕嘟」一声,便把口中的丰盛营养全都咽了下去。

 

  「坏蛋……没想到射得还真多呢!」秦苒一边说着,一边又饮下手心中的那些精华,又用手指揩着自己脸颊上、脖子上和乳谷间的残留,然后放在嘴里一点点舔干净。

 

  看着女人认真吃掉自己精液的痴态,再加上女人不断投到自己身上的赞许与喜悦的神情,舒平昇的心脏也跟着秦苒蘸满精污的笑容融化了。他不是没体会过口爆,也不是没见过喜欢品尝精液的女人,只是时过经年,在自己的身心孤独空虚了这么多年以后,第一个碰的女人居然就这么喜欢自己的排泄物并像享用美味一样享受着,舒平昇也觉得这个女人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恩赐。

 

  可是,看看自己身前那六寸邪物,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它竟然不争气地已经萎缩了一半。没办法,岁月不饶人。

 

  到此,舒平昇依旧希望,秦苒可以是他重新回到性的舞台之后成为自己的女人,而且唯一的女人;只不过,她会不会同意,还是说,她会因为自己下面这东西并没有想象当中那样灵光而失望,而只让今晚变成唯一的一次……舒平昇竟然想都不敢想。

 

  「发什么愣呢?」秦苒弄干净了自己的嘴巴之后,舔着嘴巴内壁站起了身,温柔地看着舒平昇,又用双手像是抚慰着一直迷途的幼兽一样,抚摸着舒平昇已经完全软下来的阴茎上,「我刚刚用本姑娘这么金贵的嘴巴,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得用你这满是大蒜味的臭嘴吧服务服务我呀!」

 

  「啊?我……」舒平昇不明就里地看着秦苒,同时他也确实是没把注意力从刚刚射精的舒畅与阴茎顿时瘫软下来的自卑当中抽离出来。

 

  「我什么我!」秦苒立刻睁大了眼睛皱起眉,斜着扭了下头又撅起嘴;随后,她直接爽快地把双手放到皮带扣上,用力一拉一扯,两手捏着系扣与拉划,轻咬着下嘴唇,一退再一拽,然后一把拉过舒平昇的右手,直接往自己的裤裆里塞:「你自己摸摸,老娘都被你撩扯的晶湿成啥样了?我都用嘴巴这么伺候你了,你不报答一下我,你难道还想溜啊?告诉你啊,舒平昇,不用你这平时的油嘴滑舌把本姑娘伺候好了,就别想着我身边溜走!知道吗?」

 

  说完,秦苒走到舒平昇的办公桌前,端起那堆吃剩的东西,折腾了两趟,全都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去;接着他又拿了平时午休时候,垫着侧脸的那只卡通骨头状的抱枕,放到了舒平昇的桌子上,然后背对着舒平昇,一下子坐到了桌子上,又倒过来朝着男人一趟,然后展开四肢,敞开着衣服,微微闭上了眼睛。

 

  看着秦苒这样子,舒平昇稍稍有些傻了。

 

  「这……」

 

  ——嘿,一个曾经成天在女人堆里往娘们屁股下面钻的、比泥鳅还灵活老油子,怎么现在比一个木头疙瘩都愣呢!

 

  「干嘛呢,大傻子!」秦苒等了十秒钟,见舒平昇还没反应,这次她也有些生气了,「还想让我自己脱裤子呀?真是美得你了……」

 

  于是舒平昇只能硬着头皮,推开自己的椅子,走到秦苒的左侧去,拽着她的外裤和薄棉裤往下扯去——只见女人那紫红色薄棉毛裤的裤裆上,的确晕开了一大片湿润的印记。只是针对上半身的前戏和口交,就能把自己弄得这么湿,以舒平昇的经验来讲,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可他再看看身前的小伙伴,快乐过后的小家伙,此刻早已钻进黑黝黝的小睡袋里面罢工了,只露出个脑袋,耷拉着身体瘪着唇,不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大哥。

 

  「你……你快点呀!」

 

  身上现在只剩下一条湿漉漉内裤、一件敞开的内绒衬衫和一件本身就是纱制的文胸,外加两只黑色棉袜子的秦苒,其实感觉有点冷的,而且她看着舒平昇干愣在一边什么都不做,秦苒的年龄也开始在女人的精神世界作祟: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被男人给利用了;是不是这家伙射过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并不喜欢四十左右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的身材其实没那么好——是不是自己的腿太粗了、皮肤太干了,再衬上自己的脸,是不是把脸也衬得老了……于是秦苒也开始慌了。

 

  然而这种慌张,很快就被舒平昇下一个暖心的举动消灭了:

 

  「那个……你等下啊。」

 

  他说完,便把秦苒的薄棉毛裤从帆布材质的黑色硬休闲裤里扯了出来,然后找准了裤裆上那块被潮水和淫液打湿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摆到了滚热的暖气片上。

 

  这次傻掉的,轮到了秦苒。她从小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一个男人,会对她这样。哪怕是自己的那个丈夫,大上周他没事轮休在家的时候,看到了秦苒放在水盆里的被大姨妈沾上的保暖衬裤之后,他居然专门跑到女儿的房里,指着正在指导女儿做作业的秦苒大骂晦气,而不是去把那些裤子放进那台一通操作下来,也不过十个数的智能洗衣机里去清洗一下;他还要求秦苒把那条裤子,晾在他「永远都不会看到的地方」,而这个男人从跟自己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从来都没晾过衣服一次。

 

  ——在这么美好的时刻,干嘛要一个劲地去想着那个男人呢?等明天晚上回家之后,秦苒已经想好了,自己就去跟丈夫离婚。丈夫那边有了外人,自己这也算是出轨进行时,秦苒不相信这个婚她离不成。

 

  她看着将自己薄棉毛裤在暖气上放好,又回到自己身边的舒平昇,对着自己双腿间的三角地带怔怔地站着,便伸手去牵住了舒平昇厚实的大手,眯着眼睛对他笑着。

 

  「不想么?」秦苒只是笑着,轻声说了三个字。

 

  舒平昇依旧僵在秦苒的身旁,他此刻不仅是还沉溺在自卑当中,还因为秦苒并不知道一件事:舒平昇其实很反感为女人舔阴。他不是没舔过,在以前年轻时喝多了之后,在自己没有主动意识的情况下他还是舔过的,可清醒状态下,他绝对不会这么做。接受不了生殖泌尿器官的气与味是其次,最主要的,他是一个典型的信奉大男子主义的人,女人给自己吃屌、舔屁眼,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但是如果反过来,打死他他都不愿意。

 

  可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是他从出狱到现在头一个能够让他如此心动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在褪去端庄与贤良之后令人惊讶的迷人尤物。如果自己不把握住她,舒平昇担心,搞不好刚刚那次口爆,将会是自己下半身仅有的一次性经验。他无奈地看看身前那依旧懒洋洋的阴茎,又看了看自己这忘了剪指甲的双手——从他出狱之后,整个人稍稍地变得有些不修边幅起来,而缝隙还带着黑色污垢的指甲,不卫生不说,搞不好还会弄伤秦苒。

 

  于是舒平昇只好把双手按到了秦苒凸起的高胯两边,拽住了她的带点镂空的黑色三角裤;而秦苒也配合地弯着双腿,抬起自己的屁股,然后又把腿抻直,微微分开,让舒平昇可以将自己的内裤顺腿摘下。

 

  而看着原本被咬在秦苒那两个半圆形的馒头穴唇之间的裆部,在被摘下的那一刹那,竟然从洞口处拉着一条近乎完全透明的黏滑液体的丝线,又看到秦苒那从阴核上方为中心、朝着鼠蹊两侧延展开黑森林,像一对翅膀一般盖在这只美妙的馒头穴的上面;而因为盆骨抬起、阴唇充血后,阴穴的上半部分依旧紧紧咬合着,而下半部分阴道口那里却微微豁出一个小口,纵使颜色有些发深的、如同黑芝麻糊混合巧克力后做成的丰厚阴贝再怎么遮掩,也挡不住舒平昇通过那细微的小孔,直接看到漆满透明蜜水的粉嫩小阴唇褶皱和阴道肉的视线,看样子因为年龄的缘故且生过孩子,这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口的肥嫩淫蜜夹馍的确稍稍松弛了一些;但舒平昇自己似乎都察觉不到,在看到那阴道内部粉滋滋的穴肉的时候,自己的嘴角都是带着激赏的笑容的,而他再看看手上的这条还带着女人体温的内裤,便着了魔一样地把那内裤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贪婪地嗅了起来。

 

  这个女人果然不同寻常,下面闻起来都像是山间清冽的甘泉一样。

 

  这不只是因为舒平昇性激素飙升后的自我催眠,就像男人平时即便已经与桃花运绝缘、却还在服用补品一样,女人将近十年没有正经的性生活,但每天她还是会用杀菌洗液清理自己小妹妹的内外,并且近乎心理障碍一样地时刻注意着自己白带的颜色;甚至有时候,尿液稍稍有点发黄了,她会在半个月内连肉都不敢吃。

 

  心灵处在无尽尴尬和自卑当中的舒平昇,嗅着秦苒的骚味,也变得有些疯狂了起来,忍不住把女人内裤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亲吻了一遍,然后又蹲下身去,直接将那条内裤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侧着头看着舒平昇的秦苒心花怒放,又自己把双脚上的袜子各蹬掉了一半,又把脚放到手上,抬手摘下了袜子之后,秦苒又对准了舒平昇,把两只袜子丢到了男人的脑门上:「臭傻子……你真坏!」

 

  舒平昇的反应倒确实是挺快的,秦苒每丢出一只袜子,舒平昇便将那只接在手里,等把两只都接齐了,舒平昇便将袜套拉直,叠到一块,从袜尖处卷了一半后,翻过一只袜桩,将两只袜子团成一个长条椭圆体的袜子球。接着她走到了秦苒的身边,对着秦苒的嘴巴直接将那只袜子球塞到了女人的嘴里,随后他又瞄了秦苒躺在自己桌子上的姿势,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全身脱了个精光,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朝着女人搭在自己摆到窗台的书和档案、与电脑显示器上面的双腿趴了过去,随即顺势把左膝盖撑到秦苒的左侧腹部旁边,叫了一声,「手举起来」。

 

  「啊呀,警官,你是要给我戴上手铐么?」秦苒从口中取下袜子球,俏皮地问了一句。

 

  舒平昇呼吸粗重又火热地答道:「不是手铐,是脚镣。」等到秦苒垂直举着双臂之后,他便抬腿一跃,屁股悬空地骑到了秦苒的胸部上方。接着他抓住了秦苒的脚踝,又将女人的屁股抬起,找了两本质地比较柔软的书本放在了秦苒的屁股下面后,自己又窜了窜身体的位置。这样一来,秦苒的嘴巴,又被舒平昇的阴囊堵了上去。

 

  这只肉茶包上的毛居然这么多,看样子这男人天生就是一台欲望机器。秦苒这样想着,在舒平昇对自己的淫穴下口之前,又开始忍不住吮含起舒平昇的一颗睾丸来,双肘垫在舒平昇腿部的坚实肌肉上,双手一只反手过来,用拇指配合着食指和中指捏夹住舒平昇的阴茎下端,另一只手用手心轻轻托揉着男人的阴茎,揉了一会儿之后,又用这只手的大拇指指肚,在舒平昇的马眼上轻佻地拨弄着。

 

  让男人为自己舔穴并不是秦苒的目的,秦苒早就通过舒平昇的眼神、表情和时而狂躁到粗暴,时而自卑到羞赧的一举一动察觉了出来,他正在因为自己射过一次之后马上软掉的鸡鸡而觉得没有面子。对于秦苒来说,首先她很费解、很无奈,自己明明之前也加入了政变份子的阵营当中,却为何那时候没能遇到当年二十几岁的舒平昇呢?十二年前他的小弟弟,必然比现在更加威风凛凛,自己那时候又刚刚从一朵被摧残的花骨朵变成一株吸髓蚀骨的毒蕊,若是那时候就碰到他,不管后来彼此的境遇,至少到现在两个人的人生会比现在精彩得多;其次,就算是对比起自己在十二年前遇到的那些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还有很大一部分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舒平昇的情况都不算糟糕,并且绝对排得进前二十:在那些年里,沾到自己嘴唇、或是自己嘴巴在龟头上哈两口热气就秒射的,被自己含到或者插到一半还没射精就软下来的,这种恶劣的床伴比比皆是;何况自己刚刚玩得,的确有点过。哄着舒平昇为自己口交,并不是为了让他报答自己的口爆贡献,而是她想着用现在手上的技术加嘴上对阴囊的含舔,刺激一下男人的血液循环,好让他陪着自己完成今晚最主要的那场大戏。

 

  ——现在摸起来,尽管那小家伙还在不耐烦地沉睡着,可秦苒已经感觉到,它已经又在重新充血了。傻乎乎的男人哟,对自己有点自信不行吗?

 

  秦苒抬了抬屁股,微微夹紧自己的大腿,于是一直在来回沿着外阴唇转圈加横竖舔弄的舌头,似乎像是收到暗示信号,开始翻舔着那两片鲍肉裙边夹在阴阜处的夹角缝隙。实际上,在十几年前自己每天最疯狂的时候,她对舔穴这件事就已经因为无数个被同在「阿芙蓉」计划当中的姐妹,称之为「胶水舌」和「订书器嘴」的男人弄得没那么上心了。所谓「胶水舌」,便是那种只会在一个地方来回舔、舔弄的速度和力道都不太行的男人,有些更让人难受的,则是因为常年累月抽烟酗酒、唾液分泌都不多了、舌头上还结了一层粟米一样舌苔的;而「订书器嘴」,则是这帮人无论对自己的美屄是舔是吸,是含是吻,都能把牙齿钳到自己肌肤最脆弱的部位上去,这种感觉还不如自己用手指扣弄,而这帮男人,因为他们自己动作问题而让那八九厘米碰到自己牙齿的时候——哪怕是侧面的珐琅面,他们的脸上则会立刻显现出一股厌烦来。

 

  好在,现正趴在自己腿上蜻蜓点水的这个男人,是一个不太灵光但是很有潜力的「果冻舌」「馋猫嘴」,虽然不如最上品的「香油舌」「蜻蜓嘴」,但也依旧让自己很舒服了,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

 

  ——虽说这男人的一双「雄鹿腿」上面也长了不少的肥膘,但这家伙的肌肉棱角,却依然比自己的都明显,躯干下肢比例让自己既垂涎又嫉妒,还有这紧凑的屁股……秦苒边欣赏着舒平昇这嫩李子一样的屁股,边手口并用地给男人的枪管与弹匣做着按摩,边在脑海里把自己幻化成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然后让舒平昇这家伙变成一个小骚蹄子,如果是这样「性转」的话,估计两个人相遇的第一天,秦苒就会把舒平昇后入到爬都爬不起来。

 

  而此刻这个没有隆起乳房,没有俏丽娇柔阴道、长着鸡巴和睾丸的雄性骚蹄子,正卖力地用舌头侍奉着女人的蜜壶洞口——有生以来第一次认真用嘴巴应对女人性器的舒平昇,突然发现拿舌头肏女人,要比拿阴茎肏难多了,最大的限制就是:虽然理论上人类的舌头往往要比男性阴茎长的多,但是能伸出来的长度总共就那么一点;而且虽然女人快四十岁又生过孩子,但因为这副美穴天生的构造,让舒平昇想要轻松地控制它的阔开程度,依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又不想让秦苒把自己当成一个新手而看扁自己,所以起手的时候,舒平昇把自己的左手在扒开了秦苒的馒头穴后,便一直在那里拃开撑着,一直就没从秦苒的肥蚌之间放下来过;探出舌头像个啄木鸟一样捅入了两下后,连连在秦苒的阴道里面抖动着舌尖——在自己舌尖勾起来,从里面戳到那颗想一枚石榴果肉的阴蒂根部的时候,他从那女人的叫声、呼吸和身体的抖动程度上感受着,发现秦苒好像特别吃这一套,可没一会儿女人又适应了自己的动作,浪吟的声音尽管依旧魅惑,但并不是那种一浪胜过一浪的刺激感觉;于是舒平昇赶忙开动脑筋,把眼前的圆阜当成一种瓜果、一种甜点,于是他一边搂着秦苒的大腿和屁股,一边单手继续把阴唇保持着扯开的状态,在阴蒂与跟着屁眼比邻的会阴那里加上了舌吻式的噙啄和吸吮,并用自己还算挺拔硬朗的鼻尖敲柔着阴道下部的会阴隆起,然后再想象着,从秦苒的阴唇之间,会伸出一条舌头,于是他又用着与女人舌吻的动作与方式,顺逆时针交替,贴着如橡皮糖一样的小阴唇和阴道壁在女人的蜜洞里面转着圈——当然,从女人下面这张嘴巴里伸出来的不是舌头,而是一汪汪的咸中带涩的淫水。

 

  「啊哦……嗉溜……哦……啊……嗉溜……哦!」

 

  在啄到第一口咸涩的淫蜜的时候,舒平昇的味蕾依旧对这种像是把刚打捞上来的生海藻直接榨汁喂到嘴里的东西是反感的。可人就是这样,一种单一的感知,会被全身上下其他感知所合伙欺骗——他闻着从秦苒温热阴户和臀谷当中喷发出来的略带骚味与咸味的肉香,听着女人忍不住喜悦却依旧很要强很渴望地含舔着自己阴囊而发出的动人旋律,再加上从她双腿间贴在自己脸颊上、酥胸碰到自己肚皮上、双手握在自己阴茎上并传导在舒平昇肉体和心灵上的体温,让舒平昇觉得,自己嘴巴正从女人的夹馍当中汲取的透明酱汁,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因此他便放开了自己,大口大口地喝着那丰富的爱液;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下体热热的,睡了一觉的小兄弟,在女人手口并用的爱哄之下又有些觉醒的意思,舒平昇顿时全身都产生了一股力量,他忽然开始觉得,自己能够在稀里糊涂把半条命都射了出去却还能马上产生勃起的感觉,有一半可能是因为他吃掉了女人分泌出来的雌性荷尔蒙,并在自己体内经过自己阳气的加持,阴阳调和,而使得自己的器官收到了滋养,于是他便更加卖力地舔舐着这源源不断的汁水。

 

  可不一会儿,舒平昇发现自己江郎才尽了——除了舌头插入、在阴道壁上卖力甩几下然后转圈,接着亲抿几下外阴,自己就不会别的招数了;但这样下去,秦苒会不会觉得自己枯燥?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男人,口技仅仅是三板斧?太丢人了……

 

  但就在他面对着紧实的软鲍一筹莫展的时候,下巴在秦苒阴蒂果实上不经意地轻划了三两下,竟然让秦苒不由自主地抬起腰身和屁股,随后全身产生了一阵颤抖,舒平昇的脑筋便立刻活分了起来——也真的多亏自己这几天忘了刮刮胡子,虽然没上多长,但是上面密密的硬茬也在下巴周围印上了络腮阴影;他其实喜欢留点胡子出来,一方面显着自己成熟深沉,另一方面脸上打出来的天然阴影会让他自己觉得闲着脸小,只不过看样子,他能接触到的这些女警里,没几个喜欢的,也包括秦苒。可舒平昇知道,从今天开始,这女人将要改变自己的看法了。于是,舒平昇先把嘴巴挪到阴唇那里去,让自己的胡茬倒着跟那平展开来的阴毛森林亲密的接触一番,含吮并轻抿着那颗多汁的阴核的时候,自己的下巴,也在顺着秦苒翅翼形状的阴丛摩挲。听着女人口中「唔……唔」的陶醉浅吟,舒平昇受到了鼓励,他便在吸抿了阴蒂一阵之后,用自己的下巴轻轻地在那颗肉籽上轻刮着。

 

  「哎哟!啊……啊!嗯……哦……嗯哼……」

 

  秦苒的阴蒂,也是第一次被男人专门胡子刺激,而且他这人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动作居然可以这么轻柔;他的胡茬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尖细的胡茬轻轻扎在充血后敏感的阴蒂肉上面,迅速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瘙痒感觉,这简直要比放一两只蚂蚁在上面、或者被人用羽毛刺激阴阜更加令人难以自控;同时,男人似乎是为了方便这样的动作,竟然一会儿笔直地在自己的肉缝,从会阴到阴蒂根部来会舔刷,而且他自己还渐渐发掘了舌头在小阴唇左右来回跳动的动作,舔得累了,他竟然还搂着秦苒的大腿,在女人的腿根处连吻带啃起来,而这坏家伙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在刺激自己其他部位的同时左手还在撑开着自己的阴唇……

 

  啊……可恶哦……真是让人家……让人家下面……啊啊……一刻都不得放松啊坏蛋!

 

  舒平昇感觉秦苒的肚子都在震颤,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一会反抗着自己胡子对她阴蒂的进攻,一会儿却又张开双腿抻直胫肌欢迎着自己的侵犯,他想了想,放下了左手,在女人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一下之后,舒平昇立刻微微向前趴下。双手绕过女人的肥软大腿,从她的下面朝上按到大腿的内侧去,然后轻轻从两边分开外阴贝,嘴巴对准了那个还在不断向外淌着蜜水的小洞孔,一下子吸吻了上去,并且伸出舌头,卖力地用舌尖在小阴唇的边沿和阴道内褶绕圈刮舔着,同时鼻尖也顶稳在了女人的会阴处,下巴上的胡茬随着舌头的一进一出,一下一下地刺痒着女人的肉粒;而随着鼻子在耻骨上的左右按摩,舌头朝着两边乱顶乱刷,一根根小胡须,也像是在秦苒的豆蔻上下着暴雨一样地梳篦出阵阵酥麻。这种酥麻刺痒的感觉,让秦苒的全身上下感知一再放大的时候,身体内的软骨和括约肌,开始不听使唤……

 

  「哦哦……嗷嗷嗷……嗷吼吼嗷!」这是舒平昇耳朵里听到的令人骨酥的娇咛。

 

  而秦苒因为嘴巴被那只饱满肉囊堵住所以无法清楚说出口的,是这句话:「不行……不要啊……我要去了!」

 

  话音刚落,在两个人都没做好准备的时候,秦苒的屁股像是无形当中被两只隐形的手托了起来,她自己也无法自主地控制阴穴腔道内的抽搐,与紧随其后的僵直和剧烈震颤,一股热流从阴道深处涌出的同时,上方的小肉孔迅速紧缩了一阵,之后又瞬间扩张,「嗞哗哗」一声,一股潮水竟然肆意地喷射到了舒平昇的下唇和下巴上,而且他确定,自己应该是喝到了一两滴——味道骚骚的、有些咸味,但感觉要比那淫蜜的味道清淡不少;而自己正想着,女人居然抽动着屁股和腰部,从蜜穴当中喷出了第二股潮水,此时的舒平昇本来就已经将嘴巴从秦苒的美屄上移开,正准备抹掉下巴上的透明水泉,第二股喷流却对准了他的额头和眼睛喷洒了出来,基本上是给舒平昇洗了一把脸。

 

  舒平昇此时对喷到自己脸上和嘴里的液体不仅一点都不反感,还忍不住大喜,他趁势抬起自己的身子,把两只手绕回前面、放在女人的大腿两侧,然后用自己的拇指从两边轻轻挤压着那颗粉肉肉的红宝石,并从两边轮着圈揉搓这颗阴蒂,而秦苒在舒平昇的屁股下,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边挠着一边加快跳动,几乎都要从胸膛里敲破自己的爆乳而跳出来,她无法自持地憋了一口气,又一股热流「嗞哗哗」地朝着双腿正对着的半空中喷发了出去,高高的水流直接浇到了舒平昇办公桌侧对着的窗子玻璃,湿热的透明潮水直接晕花了窗子上的绚烂霜花。

 

  舒平昇大喜过望,会喷潮的女生他也上过不知道多少,但是这么能喷水的小淫猫,他真真是第一次遇到。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对准了秦苒的屄缝处大张开了嘴巴,舌头沿着缝隙粗鲁地舔弄,让秦苒也不知所措起来,索性全身放松,下体最后一次紧绷后放开身体,又两股热浪一滴不剩地灌进了舒平昇的嘴里。她全身软绵绵的,双手无力又无意识地朝着舒平昇的鸡巴上一摸:不知在什么时候,男人身前的小家伙突然彻底苏醒,又变成了那只让人又心仪又生畏的巨兽。

 

  此时的已经潮喷了两波的秦苒,有些爽到不能动了——好久没有真正做过爱,更别提让自己喷水,于是现在的她全身敏感度变得越来越高,高潮的阈值越来越高、维持时间越来越长,整个人也更容易得到满足;再加上自己刚刚喷出来的骚水大部分尽浇在舒平昇的脸上,现在再看看满脸湿漉漉的男人,秦苒心中的羞耻感也在蹭蹭叠加,如果是在以前对其他男人这样,她会因觉得这是一种对贱男人们的羞辱而大笑个不停,但是舒平昇这家伙,已经成为自己的心动,于是她便感到羞涩起来,所以她红着脸,双眼带着惊恐和期待,嘴角满满的春意盎然,脸上到处开满了红色花朵,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好任由舒平昇半搂着自己,把自己身体上下调换了个,让自己的后背靠在男人摆在办公桌上的那些厚厚的书本上,他还很贴心地把那只抱枕颠倒了自己的屁股后面。秦苒媚眼朦胧,吐气如兰地看着这个男人充满爱意认真摆弄着自己、紧张地握着那把再次变得红彤彤的粗大肉棒的模样,微微一笑,对着他果断地张开了双腿。

 

  男人的动作粗暴、有力而果断,小妹妹那里只是稍稍产生了一些扯裂感,然后一瞬间,一种无比坚硬、滚烫、粗壮的存在感,猛地撞到了自己的子宫颈口,原本蜷缩的阴道内壁,也因为瞬间被撑开而二次充血,又随着男人的猛烈抽插、充实的龟头伞缘和遍布这根大肉筋周身的迸起血管在自己阴道内肉上刮蹭的疏忽,也加速了自己下身的血液循环,秦苒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肛门里也随着阴道爱液的分泌而开始滴出水来,她所能做的,除了搂紧男人的肩膀、除了尽量把自己的双腿分得再开一点之外,就是更愉悦更浪荡地淫叫出来。

 

  而在男人身体上,则一直绷紧了这种从肛门上方与阴茎根出被气息掐在「小周天」那里的热洋洋的感觉。看到自己的阴茎再次勃起,甚至他感觉经过秦苒口腔和手指的洗礼与照顾,长度上稍微有些增长,而龟头似乎也比之前更加大了一圈,则再看看那还在从里面溅出水花的美丽雌穴,舒平昇却告诉自己不能再等了——多少年以后,在这第一次与女人零距离接触的时候,又第一次在射精后迅速二次勃起,未免让舒平昇紧张得过度,他不敢确定这样紧绷着、膨胀得、直挺挺充血到阴茎酸麻的感觉还会坚持多久;会不会没个十几分钟又萎缩下来——他自渎的时候遇到过那样耻辱的情形,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外形凹得如此强悍、用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被发现其实是个绣花枕头、会不会到了一般就早泄,毕竟十来年没在女人身上实践过了,他甚至有些怯场。但他知道机不可失,无论怎样,抓住现在这根16厘米的「机遇」,对着秦苒双腿间紧凑的「正道」勇往直前才是真理。所以他才扳过秦苒的屁股就往里插——但又的确害怕,自己的桌子太凉太硌,而让女人在性器抽插交合之外的部位,有什么不好的感受,于是他便又拿了秦苒的抱枕垫在女人的屁股后面。插入之后,他也想好好地用上「左三右五」「九浅一深」这样亘古不变的黄金口诀,可是当自己车厘子般的龟头埋进两只夹馍当中、顺着含满潮水淫汁的阴道一下子戳到里面,感受着女人水瓶形状的阴穴,并撞击着那微微凸起的花蕊软骨,以及上方一点恰似一块煮熟的魔芋块一样的高潮点软肉的时候,舒平昇把这些个口诀、那些个技巧,全都跟自己的裤子衣服一样抛到了脑后,粗暴且迅速地猛插到底、强健有力地用自己的朖袋在女人的屁股上拍着,这才是最爽的。

 

  大力而快速的抽插,让男人简直爽翻了天,他得意又尽兴地把手翻到秦苒的大腿底下,朝着女人肥美的屁股猛拍了一巴掌,然后双手握到了秦苒胸前乱蹦的两只爆乳上,并且狠狠地捏着奶头,再次把那对儿乳圆揪成了锥形,然后又松开,由轻到重地连揉带挤着女人的乳房。秦苒的乳房本就是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她刚刚第一次穿着裤子喷水的时候,就是因为男人欺负自己的左乳而开始的;现在男人又开始在自己的两只乳房上分别进行着双重攻击,痛胀与酥痒交替的感觉,简直把秦苒折磨得死去活来。其实秦苒本来很反感这种粗暴的方式,她觉得男人这样真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但是自己的确很多年都没结结实实地被男人这样粗鲁地暴肏一次,男人抓着自己胸部,腹肌、阴囊和龟头撞击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跟着晃动的感觉,让干旱荒化许久秦苒竟然异常受用,尤其是男人卯足力气、紧绷着屁股那两大块臀大肌、挺着大粗屌肏弄自己湿穴的模样,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性感迷人的画面;况且,这个男人的庞然大物,简直是自己体验过的最舒服的,就像一只特殊品种的小老虎一样,在自己的桃源美穴当中奔驰着,并且恍惚间,秦苒似乎还感受到了那头小老虎的爪子还在自己的柔软侧壁抓挠着、还伸出了利齿啃咬着自己的子宫门。一不注意,搭在舒平昇的双腿再次绷直,秦苒又潮喷了。

 

  舒平昇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上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流,他停下抽插之后,但见秦苒喷发出来的水柱更加有力、量也更多,喷发了一下之后,舒平昇再次加速抽插,没一会儿那股热流又沿着自己的鸡巴洒向了自己的睾丸,他再次停下后,只见女人的潮吹水浪竟然滋向了自己的肚脐,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而秦苒这美骚妇,简直就是一片湖泊成了精、是这Y省周围那条河流的河伯女儿投了胎,他真心地确认自己真真切切地捡到了宝。而刚刚一通无脑抽插的舒平昇,在这一刻也确实有些累了,但是泡在女人淫液骚水里的阴茎,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依旧在秦苒的肉瓶当中昂首挺胸。舒平昇不由得只好歇一口气,等着女人朝自己的肚脐喷射出一股水花之后,继续耕耘,一不留神。整根阴茎竟然因为自己腰腹的摆动过大、外加秦苒阴户内的极度湿滑而整根溜了出来,一开始舒平昇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还在以同样的速率「抽插」,但实际上却实在秦苒的外阴唇缝间摩擦,粗硬的马眼胖的韧肉,也在一下下的敲打着秦苒那颗凸起的按钮。

 

  秦苒立刻发掘自己的体内空虚了下来,而再次缩紧的膣管又让女人的身体内感觉到一种带着极度渴求的奇痒,外加那顽皮的虎头正在啃扑着自己敏感的阴蒂,更让下面的嘴巴饥渴难耐,于是她立刻伸出手,压着快紧贴到男人肚皮去的阴茎,朝着自己滑溜溜的蜜瓶里塞去,然后又收回那蘸满自己淫水的手,眯着眼睛一根根舔干净自己的手指;舒平昇猛烈而机械地继续大力抽送着,冲击着秦苒一紧一松的阴道,她确定连自己的子宫颈口都在充血发痒,她恨不得让男人用力地把那壮实的虎脑肏进自己的子宫里面去,而就在她这样想着,尿道口那里又一股热流毫无征兆地喷到了男人的肚皮上,这一次连秦苒都没感觉到任何的预先反应,她只觉得双脚麻麻的,同时满腔膣内,都是过点一般的润痒。

 

  舒平昇只好等着女人潮喷完成再继续做活塞运动,他其实很欣赏女人潮吹的样子,而此刻的秦苒简直像是坏了水阀的上水泵一般无止无休;但这样每次停下抽插之后又整根滑出来的感觉着实恼人,就是不让自己好好地进入冲刺阶段……不过没过两秒中,看着在秦苒肉缝外侧乱蹭的肉棒,舒平昇再次喜上心头,他看着脸色通红如同高烧似的秦苒微笑着,继续用着刚才的速率,紧贴着秦苒的阴蒂磨搓着自己的鸡巴,故意馋着潮吹之后留着口水的那张淫靡小嘴。

 

  「呃……坏人……插进去!啊……」

 

  这种又空又痒的感觉,折磨得秦苒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她只得再次主动伸手按着男人的鸡巴往自己的蜜洞里面塞,没肏几下之后,骚水又从自己的尿空当中喷到了男人的胸前,于是自己本能地闭上眼睛尽情释放着自己;可没一会儿,这个坏男人的那条肉大虫,却又开始逃到了外面去……

 

  四五个回合之后,秦苒才发觉的确是男人在跟自己使着坏,于是她忍不住抬手掐了男人的乳头一下,然后又握着那条湿漉漉淫棒往自己的肉壶当中塞进去,并且放下双腿,完全缠到了男人的腰际,双脚脚踵也死死地顶在男人的高翘屁股/)上。

 

  「啊……啊啊……死鬼……欺负人!坏……啊啊……哦……坏蛋!」

 

  秦苒说完,把手扣到男人的两颗梅干一样的乳头上拨弄起来,双腿用力地勾着男人的屁股,自己也在加大力度朝上听着自己的腰肌跟美穴,很快自己又一次的潮喷来袭,而这一次,秦苒就像憋着劲儿似的,一边调控着喷水的节奏与流量,一边试着收放自己的盆底肌;哗啦啦的热浪顺着男人的小腹、阴茎根和阴囊流了好多在那粗壮紧实的大腿内侧,而男人再次想要狡诈地抽出那条肉龙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女人用腿紧紧箍住;而女人双脚的脚跟在屁股上的按摩,使得男人的下体循环速度越来越不收自己控制,下肢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起来。

 

  秦苒用自己的嘴巴测量过,因此,她现在又从自己的阴道内感觉到了那只紫红色的粗壮鸡巴已经绷紧到了极点,并做好了预判,于是她伸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身躯,让自己的硕大胸部贴近了男人的胸膛,甚至她发现男人也在无法控制地搂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整个人连屁股都是悬空的——那一瞬间,拥抱着的两具躯体俨然融合成了一个灵魂,并且同时感受到了一种翱翔式的体验。从膨胀的龟头里,一股熟悉的温热熔岩再次喷发,头两股直接顺着子宫小孔射到了中心内壁底部,弄得秦苒全身都抖了个不停,自己也回报似的,喷出了最后一发。

 

  半分钟后,秦苒和舒平昇各自的深入浅出的低吼狂吟、鸾凤和鸣,才总算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嘴对嘴,享受着彼此的唾水与呼吸;

 

  两分钟后,舒平昇绅士地又不舍地将自己从秦苒的体内缓缓退出,然后,从舒平昇的办公桌面上到侧挡板上,在到地上,留下了一条宽阔的白花花的瀑布;

 

  两个小时后,搂在一起小睡了一场的二人,总算因为肩颈跟四肢的酸痛,以及不断从窗户缝隙那里灌进来的东北风而醒转过来。

 

  「你他妈的……大坏蛋!」

 

  在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后,舒平昇把自己压在了桌子上最硌身体的那些地方,用自己的胸膛跟腹肌护着秦苒的柔软媚躯,双手也不自觉地握到了秦苒的饱满乳房上,秦苒便眯着眼睛,舔着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对着自己笑骂了一句。

 

  「还说我啊?」舒平昇少有地变得温柔起来,伸手戳了戳秦苒的丰润嘴唇,「你不也是么?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骚!小骚猫……刚才的动静,一只叫得像个小猫似的!」

 

  「哼!你叫的就不像一条『老公狗』似的吗?还说我……」

 

  「什么狗?」

 

  「老公狗!」

 

  「没听清……狗前面那俩字是啥?」

 

  「老公啊!」

 

  「啥?」

 

  「老……公……」秦苒被舒平昇涮了三次,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敲着舒平昇的肋骨叫道:「哎呀,你个大坏人!你这人从我刚来总务处的时候你就总调戏我,现在你还调戏我!你真讨厌!」

 

  「嘿嘿,咱俩都这样了,让你管我叫一声『老公』又怎么了?」舒平昇得意地说道。他突然感觉到,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因为得到一个女人之后,由衷地感觉到得意,还有幸福。

 

  「嘁……我才不是你老婆呢!」秦苒嫌弃地说道,但接着却把自己的身体朝着舒平昇靠得更近;想了想,她脸上熏红晕开,睁开带着狐媚神色的眼睛,对舒平昇细语如丝地说道:「平昇,你真的挺棒的……没想到你这家伙能这么大……还挺能射的……大精牛!」

 

  「你也是。」舒平昇用手指轻轻抚慰着秦苒的乳尖,又充满爱意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你也好棒,而且好美……小苒,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女神了。」

 

  「真肉麻!我……啊嘁!——啊——啊咻!」

 

  秦苒刚准备说些什么情话,结果没想到一个不留神,鼻腔一痒,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再定定神却发现,自己的口水星子、还有一小块粘痰,全都喷到了舒平昇的脑门上。

 

  「啊呀!对不起啊,帮你擦擦!」秦苒马上抬手拿起窗台上放着的那盒纸巾抽,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舒平昇的脸。

 

  「唉……没事没事,反正我这张脸啊,今后就交给你糟蹋了!」舒平昇憋着笑说道。二人一想起刚刚舒平昇被秦苒的潮吹液喷了满满一脸的场景,再相互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啊欠!」笑着笑着,秦苒又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给她自己都打得耳鸣了。

 

  此刻外面已经黑了天。舒平昇立刻下了桌子,拿起自己刮在身后衣挂上的厚棉袄,给秦苒的身体披了上去,并对她问了一句:「你冷吗?」秦苒还没回答的时候,外面的冷风又顺着窗缝吹了进来,仔细一看,此刻的外面正在下着大雪。这一阵流氓一样的风,吹得刚刚留过一身汗、身体又沾了不少彼此体液的两个人又是一阵发抖。

 

  「有点。」秦苒把自己的身体瑟缩在了厚厚的棉袄里,想了想,又打开衣服,用自己的乳房贴着舒平昇的前胸,并引导着他搂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外面的温度,居然会低到零下30°,而且房间里也满满的都是朔气;以往不管是秦苒还是舒平昇,值夜班的时候都能熬过去,可今天俩人在一起,屋子里却越发地冷起来。

 

  舒平昇想了想,先离开了自己的大衣,光着屁股在办公室里溜达着,在窗台下的那几个暖气片上通通摸了一遍——除了烘烤秦苒那条薄棉毛裤的小暖气片正常以外,其余的暖气片都是冰凉的。

 

  「操他妈的……」舒平昇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办公室里又变冷柜冰箱了……」

 

  「那你还不赶紧过来呀!」秦苒看着全身赤裸站在冷空气中的他,连忙对他招了招手,「俩人在一起身子贴着身子,会暖和一点的。」

 

  「但我那衣服也太小了……我柜子里正好有个充气垫,还有个两米长的大厚毛毯,咱俩披上吧!」舒平昇说道。那是他晚上打地铺用的来盖在身上的,在他的柜子里同时还有个充气床垫。之前邵剑英给他分配过一个用于晚上值班休息的寝室,但是寝室里那帮年轻小警察们实在太疯了,经常大半夜两三点钟还不休息。自己十几年前其实也跟他们差不多,但是自从自己迈入四十岁这个门槛之后,他的精力就真的不如从前了,耐心和忍受嘈杂的能力也差了不少,脾气就更暴躁了,他没少跟那些年轻人因为半夜影响休息而吵架。因为这种事情跟人搞摩擦,舒平昇也觉得没啥意思,他便自己从家里弄来了东西,每次值班的时候就直接在后勤处办公室这里打地铺睡。

 

  拿出了那张大毛毯之后,披在各自身上确实暖和了许多;秦苒见了那只充气床垫,又帮着舒平昇一起把垫子打好了气,把各自的靠垫和抱枕放到了床垫上面,两个人就像两个穷困窘迫的年轻小情侣一样,在秦苒脱掉身上的衬衫和内衣之后,跟着舒平昇一起钻进了毯子里,躺在垫子上,看了看办公室里杂乱的一切,又看了看又忙活得满身是汗的彼此,对视着、傻笑着。

 

  可他俩还是低估了今夜的风雪——一阵妄图把窗子玻璃都吹破的狂风砸到窗户上,顺着窗缝溜进来的冷空气,在蒸发了二人的汗液之后,又让他俩不约而同地打了一阵喷嚏。

 

  「平昇……还是有点冷……」秦苒揉了揉鼻子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舒平昇.

 

  「唉,毕竟咱们总务后勤处办公室,是全局里唯一一个供暖最差的办公室啊……」舒平昇也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无奈地说道。

 

  「而且又是猫不闻、狗不理的……你说,咱们俩在这里刚刚这么折腾,我觉得……咱俩的声还都挺大的……然后还都睡过一小会儿了,可是,你说说,这半天连敲门的都没有。」秦苒苦涩又嫌弃地看了看这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包括从自己和舒平昇身上脱下来的衣物,酸楚地说道,「真跟垃圾堆似的……」

 

  「哈哈,是不是有一种跟我一起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啊?」舒平昇却苦中作乐地看向了秦苒,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朱唇。他不是没有厌烦过自己现在的境遇,只是自己早就习惯了,也麻木了。何况,这里再怎么糟糕,也总比监狱里好。

 

  秦苒看着舒平昇,咬着嘴唇幽幽说道:「是啊,我秦苒哪辈子造的孽呢……」说完,秦苒搂紧了舒平昇的身体,沉浸在他身上的汗水味道之中,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心弦一动,对他动情地说道:「我喜欢跟你做爱,平昇. 」

 

  舒平昇心里想着:那你以后就对跟我做吧,就做我的炮友/小母狗/……

 

  可他一开口,却是十分诚恳地说道:「我还怕你会嫌弃的身子骨不中用呢……」

 

  秦苒又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咱们刚才宽衣解带之前,一直在聊你的事情……其实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从来就没告诉过别人;我很想跟你说,但我却想不好该不该说……我可能永远都想不好该不该说……」

 

  「那就不说。」

 

  秦苒听了,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曾经是个混球,小苒,我这掉我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舒平昇认真地说道,「所以我对有一件事深有体会:那就是当你犹豫某些事情该不该说出来的时候,就千万不要说。否则,那些话说出去了,总是要伤人的,要么让别人受伤,要么让自己受伤,要么两败俱伤。没关系的小苒,有些事,该留着就留着,该过去就过去了。慢慢都会消化的。」

 

  秦苒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人,对自己说出这样暖心的话,她的心与灵魂,马上融化到了舒平昇的胸口了。

 

  而融化后的心灵,也流淌进了舒平昇的心里。从刚刚秦苒的口活上面,舒平昇已经清楚地知道,这女人绝对并不简单地是一个「天网」份子外加一个贤淑人妻,但他也知道,自己真的是爱上她了。能跟她在一起,哪怕是几个小时、几分钟,其他的真的就都无所谓了。

 

  秦苒眯着眼睛,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着舒平昇俏皮一笑:「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个事——我柜子里有个『小太阳』暖炉,嘿嘿,要不然咱俩把它点上吧?能暖和不少呢!」

 

  一提起这个,舒平昇却有些害怕了:「这个……我说还是算了吧!『堂君』不是一直强调为了避免出现火灾,不让点『小太阳』和电炉子么?而且被保卫处……哦,现在又多了个风纪处——让他们发现之后,沈量才那个大倭瓜找上总务处的麻烦去以后,『堂君』不一定怎么收拾咱们俩呢!」

 

  秦苒一听,突然对舒平昇有些失望,她晃了晃舒平昇的肩膀,对他委屈地说道「但我现在实在太冷了,你不冷吗?而且你管他们那么多干啥,你在怕什么呀!咱们两个自己暖和了、舒服了就行呗?」

 

  舒平昇其实不是怕谁,无论是邵剑英还是沈量才,他其实都不怕,他怕的是火灾和麻烦事。自从出狱以后,舒平昇在两件事情上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一个是比以前更惜命了,另一个是比以前更惜时了,所以舒平昇虽然平常大大咧咧,但他本质上待人接物的态度,始终不惹事,也不管事。对于秦苒的一切,倒是一个例外。而且秦苒后边这句话,的确说到舒平昇心里去了:自己好,的确是比什么都要好。

 

  「我也确实有点冷。」说完以后,他对秦苒点了点头。

 

  秦苒这才又笑出来:「所以,还是把『小太阳』点上吧!你说这屋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瞧一眼;咱们俩就算在这屋里点把火,估计也没人知道。」

 

  舒平昇的心里却依旧有些胆怯,但他也是想跟秦苒开开玩笑,于是他说道:「好吧……那我问你个问题:等会儿如果真着了火,你愿意跟我一起烧死在这间办公室吗?」

 

  站在自己储物柜前、双腿之间还沾着自己射出后凝固的白色精鳞的秦苒,回过头后,却对舒平昇这样说了一句:「不愿意。」

 

  呃……好吧……

 

  舒平昇傻傻地看着女人赤裸的背影,和肩部、胸部、臀部圆润的曲线,突然有点灰心的感觉。

 

  可没想到,把「小太阳」抱在胸前的秦苒,再回过身后,却笑着对舒平昇说道:「如果真的着火了,那必然全楼都得遭殃——这样的话,被烧死的,凭啥只有咱们俩啊?就你我被烧死了,你高兴吗?我反正是不高兴!」

 

  「哈哈哈!你说得对!」舒平昇瞬间大笑起来。

 

  他突然觉得,这女人骨子里跟自己太像了——他也曾经在某些次受气的时候,想过「如果能有一场大火能把含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烧死/如果能有一发导弹能把含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炸死,那就好了」这样的主意。没想到,这个看似岁月静好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秦苒把「小太阳」插好后,将暖炉挪到了舒平昇腰间的位置对着床垫,然后又回身对舒平昇白了一眼又笑笑,「瞧你刚刚紧张那样……我还能把你甩了呀!」

 

  舒平昇红着脸微笑着,既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又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种暖洋洋的幸福。

 

  「唉,那个,你帮我看看我袜子在哪呢?」秦苒走到刚刚两个人酣战过的地方,又回过身对舒平昇问道。

 

  「怎么了?」

 

  秦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就是有点想上厕所了,想去小便一下……走廊里有监控,又都是值班的,我总不能就这么光着出去吧?刚才连饮料带酸辣粉的,汤汤水水灌得有点多——外加,你的骨头汤,嘿嘿!」

 

  舒平昇一听说秦苒要去小便,整个人都惊了:「我的天,姑奶奶!你刚刚那一股又一股的小喷泉,简直像『鲸鱼娘娘』似的,你还想去洗手间?」

 

  秦苒一听,也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我……没办法的呀,人家天生膀胱就长得小!从小到大我身体里就存不住水的!」

 

  看着秦苒脸红的模样甚是好看,舒平昇又有点想要搂着她一通乱亲的冲动。他挠了挠头,然后跟秦苒神秘地说道:「袜子等会儿再找吧……其实除了厕所,告诉你,我还有个可以秘密方便的地方——你别跟别人说啊!」

 

  「哪啊?饮料瓶里?那是你们大老爷们儿方便的,但我是个女的……」秦苒想当然地说道。她之前刚刚假如总务处,每次跟舒平昇换班的时候,总能看见在这家伙的桌子底下,放着一瓶一瓶的隔着瓶身都能闻见骚臭味的淡黄色液体,当时她觉得这男人可真恶心;但后来,那些瓶子的确不见了。

 

  「哎呀,不是饮料瓶——是那儿。」说着,舒平昇坐起身子,回过身朝着自己的十点钟方向一指。

 

  顺着舒平昇的手指一望,秦苒简直哭笑不得:「哎呀我去!我说舒平昇,你刚刚还在『小太阳』的事上拿『堂君』吓唬我,可结果你连『堂君』养的富贵竹都敢糟蹋?等会儿——我说每次你值完夜班之后,办公室里总一股生腰子味儿呢!」

 

  后勤办公室这地方多少人理会,但是摆在这的九节富贵竹,确实是邵剑英的心头好:每天中午十二点五十,邵剑英总会来这间屋子里,看看自己这盆竹子两眼。

 

  舒平昇转过身对秦苒坏笑着道:「那怎么了?糟老头子天天拿咱们当家奴使唤,让咱们给他卖命,尿他两根竹子又怎么了?而且要不是有我给这玩意供给无机盐,这玩意现在能长得这么绿油油的……哎呀,别白话了,你不尿我可先去尿了啊!」说着,舒平昇站起了身,提搂着自己的小老弟走到了竹子大底盆的旁边。

 

  秦苒本来是觉得舒平昇多多少少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一见他真跑到了那竹子旁边,「哗啦」一声,入注的尿液真的从他的马眼里尿了出来,自己也连忙走到了他身边:「你等下……我也要!都憋不住了……往那边窜点!」

 

  就这样,一男一女两个裸着身体的四十岁左右的人,就这样在一盆竹子的两边,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对着泥土石子惬意地放着尿水。

 

  「哈哈哈,痛不痛快?」

 

  「嘻嘻……嗯!从小到大第一次尿得这么痛快!」

 

  「这就对了……你说这人,如果连尿泼尿都不痛快了,那活着还有啥意思?对吧!」

 

  秦苒尿完之后,用手抹了抹从自己阴穴口处滴出来的尿液,还有干凝在阴唇与阴毛上的精水跟淫液的混合物,尴尬地咬了咬下嘴唇道:「臭流氓……我都被你给拐怀了!」

 

  「你还说我呀,你……行吧,你说啥是啥!谁叫老子对你动心了呢?」舒平昇放弃了与秦苒斗嘴,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洁肤湿巾来,然后主动走到秦苒的身前,蹲下来后抬头看着秦苒的双腿,拿着湿巾帮着秦苒擦拭着两个人一同留下的痕迹。

 

  「那个……」舒平昇试探着对秦苒问道,「咱俩这样了……你丈夫他……」

 

  「你放心。」秦苒也任由舒平昇拿着湿巾在自己身上擦拭着,「那个男人,他是不会知道的。」

 

  「嗯。那……不好意思,一时太冲动了……我都没准备安全措施……」

 

  「没事的。」秦苒微微一笑,「瞧你紧张得像个小男孩似的。」

 

  「嘿嘿,那你不用去买点药……吃一下?要不然我去?」

 

  「不用——外面这么冷,咱们俩都别去了。」秦苒说道,「明天早上我再去买就好了,现在都有那种72小时紧急强效的了。你就真这么怕我怀孕啊?——你对你的『小蝌蚪』也太有信心了吧?」

 

  秦苒说完后,抿了抿嘴。实际上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她也一直没去买那种紧急避孕药。

 

  舒平昇心情复杂地笑了笑。他其实还真挺想让秦苒一发入魂的。他觉得秦苒再好,似乎也不是属于他的,于是在这个晚上还没过去,他就已经开始惆怅了。

 

  却没想到,秦苒又对自己问了一句:「你喜欢小孩子么?」

 

  「我……还行吧。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秦苒轻描淡写地说道。

 

  擦着秦苒闭合的阴唇,看着从里面流淌出来的白浊混合物,舒平昇这才明白过来秦苒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心中暗喜,又对秦苒说道:「其实我挺喜欢的,我最喜欢小女孩——给一个小女孩当爸爸,这是我从小的梦想啊!要是……要是这个小女孩不喜欢我的话,我也一定会有耐心让她喜欢上我的……我一定会对她好……」

 

  「哎呀,行啦行啦!你怎么这么啰嗦……」秦苒听了,又看看眼前这个有点榆木脑袋的坏男人,藏着笑说道,「我都知道了……」

 

  帮着秦苒擦干了身体之后,两个人又回到了毛毯窝里,并且还把办公室的门上了锁。躺下后两个人迅速地搂在一起,但什么都没做,只是相互看着对方,又各自发着呆。

 

  沉默半天,秦苒突然俏皮一笑:「我才想起来!——刚刚好像有人答应,要给我买枚戒指,是吗?不会又是糊弄『女高中生和女高中生妈妈』的话术吧?」

 

  「那当然了不是了——大老爷们说话,一个字砸地上一个坑!我早就不玩过去那一套了……我说过给你买,那我肯定给你买!」

 

  「瞧你这样吧……什么时候买啊?」秦苒看着舒平昇,她的眼角和嘴角都是挡不住的笑容。

 

  「你想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去买。你要什么品牌、什么款式的都可以;而且小苒,到时候你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俩可以去一起挑。」舒平昇的心也早已乱跳个不停。刚说完孩子的事情,现在又提戒指的事情,秦苒的意思,不言自明。

 

  「嘁……拉倒吧!」秦苒捏捏舒平昇肱二头肌,对他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我也就是跟你说着玩的。咱们俩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搞那么多身外之物干嘛啊?再说了,你有钱吗你?你呀,连泡酒吧的钱都不舍得花了,自己过得多节约,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得是多没良心的,才会让你把钱花我身上?」

 

  「嘿!我说秦苒警官,你瞧不起人呐?咱们俩才多大岁数啊?搞点身外之物怎么了!我就想把钱花在你这么个风骚淫荡、善良贤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女妖精身上,怎么了!」舒平昇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听着似乎不怎么搭的成语,确给秦苒笑得不能自已。看着开心的秦苒,舒平昇又把她的身子搂紧,对她说道:「真的,首先,秦苒警官,虽然我这个人稍微有点抠门,但是,我还真是有存款的——你如果喜欢,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买,买套房子都没问题。其次,你知道吗小苒,你在我眼里,真的是个女神,从我来局里,我就没看上过哪个女人;从你来局里,我的眼睛就从你身上移不开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在我心里,你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东西都珍贵得很!所以别说一个铂金钻戒,你就是让我杀人去我都愿意。」

 

  看着如此认真、如此对自己倾心的舒平昇,秦苒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这个看着一点都不正经的舒平昇,要比起那个拿镀金铜戒指来哄自己、最后又让自己随意去买一个了事的法理上的丈夫。不管舒平昇说的话,到底能不能成真,他只要有这番话,就已经让秦苒很感动了。

 

  舒平昇看着秦苒,接着说道:「而且,我认识一个朋友,在津田路的那家『星光摩尔』里当总经理呢,这哥们儿,可是『星光摩尔』现任董事长的女婿——不是我跟你吹牛啊小苒,别看我现在这样了,本少侠的人脉还是在的!嘿嘿,如果去找我那个哥们儿的话,应该能给我打个七、八折吧?」

 

  「哼,瞧你这样儿!说说话还喘上了——他跟你关系好,你怎么不让他白送你一个呢?」

 

  「怎么的也得让人家赚点钱不是么……」说到这里,舒平昇又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唉,对了:刚才食堂买饺子的时候,听财务处来倒班的安莉莉,跟她们那帮小娘们儿闲聊——安莉莉上午去『星光摩尔』逛街去了,但你猜,她在那商场里碰见谁跟谁了?」

 

  「这我哪猜得出来,我跟安莉莉又熟……她遇到谁了啊?」秦苒好奇地问道。

 

  「呵呵——她碰见夏雪平,跟情报调查局那个周一起荻逛街去了。」舒平昇咧嘴一笑,「这事情现在,已经在财务处那帮八婆的嘴里传开了;当年夏雪平还没闹出『冷血孤狼』这个外号、刚跟她老公离婚的时候,财务处那一帮男的、还有这帮八婆们的老公,都对这女人茶不思、饭不想的,日积月累的,夏雪平早就成了这些小娘皮们的眼中钉了;这次,她们感觉自己好像终于逮住了夏雪平的尾巴了。不过我也好奇哈,你说这个夏雪平和周荻,他俩会不会有啥事?」

 

  秦苒想了想,对舒平昇撇了撇嘴巴:「谁知道呢……但是,周荻不是跟重案二组赵嘉霖结婚了吗?那婚礼你不是也去了么?」

 

  「结婚了又怎了?」舒平昇脸上藏着坏笑看着秦苒,「你不也结婚了么!?你也结婚了,但咱俩现在却还是躺在一起了呢。」

 

  秦苒看着舒平昇,笑着对他的胸口轻轻砸了一拳:「讨厌!哼……」而说起赵嘉霖的婚礼,秦苒又忍不住生起气来:「——嘿,好家伙,一说这个婚礼,我真的是……这满洲人啊,真是又铺张又嘚瑟:弄了一堆金银打的餐具,盘子是玉石做的,但服务员还让咱们注意点,别把盘子划出道道……」

 

  「哈哈,然后还给咱们上的龙虾、牛排、披萨饼——还弄个松茸披萨饼;都是这种东西,还安排了银器的刀叉,结果告诉咱们盘子上不能划出道道……扯淡吗这不是!」

 

  「可不是嘛!哼……」秦苒不屑地说道,「我当时就合计,这男的脾气得多好啊、多没骨头啊?结果等这个周……周什么?」

 

  「周荻。」

 

  「对,周荻——等他一出来我一看,这男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啊?但再后来,我就看见夏雪平跟他和赵嘉霖在一起敬酒的样子了……当时我是觉得,他仨人站在一起,气氛好像是有点不大对劲……刚才听你说安莉莉看见他俩了,又再听你这么一说——现在我倒是真觉得,夏雪平和这个男人有点啥事。」

 

  「可不是么?那小赵的眼神,看另外两个,那哪是一个老婆看自己老公和其他女人的眼神啊?那简直是一个婚外的无关女人看着自己心仪男人跟这个男人心动女人的眼神。」舒平昇说道,「周荻这人吧,之前我见过,不熟,但算是认识——这家伙,哈哈,我告诉你,他之前可花了,他才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文质彬彬呢!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他们当年,把F市情报局新选上来的干部拉到首都训练,全国的情报干部都在,然后打乱了分组,有男有女;结果,就一周,这家伙就用了一周,就把自己训练小组里的十个女组员全都上遍了!」

 

  「呵呵,也是个衣冠禽兽啊!」秦苒眯着眼睛,用舌头舔着牙龈,想了想,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夏雪平啊,我看也一样……『冷血孤狼』,哼哼,也四十岁了。你说她,单身这么多年,可能一点荤腥不沾么?哼,女人都是一样的,她能那么洁身自好得像个尼姑?我可不信!」

 

  「她不是睡了艾立威么?」

 

  「没有。」秦苒说道,「我从伊玫那里听到的,这事情是个误传。但具体怎么回事,伊玫也没跟我说,只是说,桴鼓鸣那个案子,调查出来之后,都才发现艾立威是个同性恋。同性恋一般确实是对女人硬不起来的……」

 

  「哈哈,果然是个同性恋啊!我说之前看那个『艾娘娘』怎么有点女性化呢……」

 

  舒平昇刚准备说些什么,被秦苒的话打断了:「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天……哎哟,我记不住哪天了……应该是你们去找以前警专那个梁主任的时候那天吧?我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跟『堂君』请了假,没跟你们去执行任务么?」

 

  「对,我记着有这么一天。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带着孩子在华龙路那边看了场电影,晚上十点的时候,才打上车回去——而就在我我刚准备上车的功夫,我大老远也看见夏雪平了,并且当时她就跟一个男的一起溜达!只不过大老远的,而且我就小赵婚礼上见过那个周荻一次,再加上我着急回家去,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我也没敢认。」秦苒想了想说道,「那看样子,他俩是真有事啊!——哈哈,这是一场大戏啊!」

 

  秦苒说完笑了,舒平昇听了,表情却突然凝重起来:「你等会……这你可瞎说了吧?我跟卢彦、傅伊玫带着人去找梁主任那天晚上,咱们几个被国情部的人给跟踪了啊——那天晚上,国情部那帮干部们,领头的那俩就是夏雪平和周荻啊?你怎么可能又在华龙路看见他俩了?这中间少说有半个小时车程呢!」

 

  「啥?你们也遇到了?」秦苒一听,也跟着懵了。

 

  「不是单纯的『遇到了』,而且还是『遭遇』。」舒平昇正色说道。

 

  「但……不能啊……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就是他们俩啊;当然,那男人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周荻,可是女的绝对是夏雪平啊!」

 

  「那你是认错了吧!你绝对认错了!」舒平昇辩驳道,「追咱们的车里面,有一辆可是夏雪平的黑色日产,那天晚上也是她开的,周荻就坐在副驾驶上!」

 

  「嘿……那……那我是见了鬼了吗?」

 

  之后,两个人都皱着眉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了起来。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事情?难不成,这两个人会像玄幻小说和漫画里那样,瞬间移动?

 

  「哦!我想起来啦!」舒平昇想着想着,突然大叫起来:「上个月,你记得吧,一整个月,夏雪平跟她儿子,不是被徐远打发去了外地,不知道干啥去了吗?」

 

  「对啊。是有这么个事情。」

 

  「人事处那个小曹之前也说,她跟她男朋友逛街时候,看见夏雪平跟一个男人在街上走,好像贴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但后来,夏雪平她家被人炸了那天,那不是夏雪平跟她儿子刚刚从外地回来吗?小曹知道这件事之后懵了一个星期,她慢慢地就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她说就算是认错人,也不可能有另外一个女人,跟夏雪平长得那么像吧?——你看看,她也遇到过这件事!」

 

  「呵呵,这就怪了哈!」秦苒想了想,对自己和舒平昇都问了一句:「没记错的话,『老头子』生的不是双胞胎女儿,对吧?」

 

  「这不是重点,小苒,」舒平昇摇了摇头,抓着秦苒的手腕说道:「重点是:在跟小曹遇到夏雪平和那个男人逛街的同一天,制服大队的那个老尉,去医院复查开药的时候,也看见夏雪平和一个男人去了医院——而且就在老尉去问诊的那个科室。当时说夏雪平和那个男人,好像都是去看病的,不存在谁陪谁去的问题,他俩身上都有毛病——只不过是不同的主治大夫,给他俩看的。」

 

  「老尉……你是说,制服大队那个尉迟鑫晏?他不是一直有牛皮癣的毛病么?——夏雪平是去看皮肤科?」

 

  「对。是皮肤科。」

 

  「她身上倒是的确有不少烧伤瘢痕……看皮肤科到也正常……」

 

  「但你别忘了,这也是在十一月份,也是她跟她儿子,那个小何,一起在外地的时候!」

 

  「啊,对呀!」秦苒想了想,瞬间惊愕了起来:「这……这也就是说:全F市现在,至少有两个女人,跟夏雪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是呗。这事情怪吧!」

 

  秦苒眯着眼睛,又对舒平昇问道:「老尉一直去的哪家医院,叫啥名来着?」

 

  「馨婷中心医院。」

 

  听了这个医院名字,秦苒马上追问了一句道:「那这不就是前几天,刚被人干掉那个姓练的医生上班的地方么?」

 

  「你说练勇毅?啊呀!我好像明白过来点味道了……小苒,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是『小掌柜』他们的人在使坏?」想到这个,舒平昇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秦苒也觉得心里发毛,却依旧认真冷静地分析道:「你想啊,能操控得了这家馨婷医院的,是姓张的那个黑社会,可据说,他跟那个小何关系好像不错,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去害他或者害夏雪平;那么另一边,能操控那个练医生的,就是『小掌柜』和他们的『勤政派』了。但至于是不是,那就不好说了。『勤政派』的人,『堂君』肯定是拿他们没办法,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跟『大先生』他们联手。反正他们的人干什么,只要不对付到咱们头上——只要不对付到你我头上,那跟咱们也无关。」说到这,秦苒又满眼充满怜爱和惆怅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对他说道:「平昇,你我都是小人物,以后死了,怕是也不会有人给咱们树碑立传。」

 

  舒平昇也对秦苒点了点头,并与她十指相扣:「所以啊,我不想再浪费自己的人生了,我想抓住一切时机,抓住我生命之中一起最美好的东西。」

 

  「哼!原来我就是个东西呗!」秦苒看着眼前男人对自己认真的态度,心中的惆怅,也瞬间被扫光了。

 

  「好好好,你不是东西。」舒平昇一听,憋着坏笑看着秦苒。

 

  「去你的吧……」

 

  秦苒笑着骂了一句之后,两个人就又亲吻到了一起去。

 

  亲着亲着,舒平昇突然发觉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开始充血了,他便立刻撩开毯子看个究竟;

 

  再抬起头,秦苒也正对他甜蜜地笑着。

 

  再醒来的时候,舒平昇的阴茎又是插在秦苒的蜜穴里的。女人躺在靠着电热炉的那一侧,被男人轻轻搂在怀里。

 

  两个人侧着身躺着,突然感觉有人再往自己的脸上掸水。二人近乎动作同步地转过身去,抬头一看,办公室里早就多了一个人。

 

  「我说二位,还睡呢?你俩这是共度巫山之好了,『堂君』的任务,你俩是准备鸽了?」那人中气十足地说道。

 

  秦苒一听,瞬间惊醒,并且连忙往毯子里跟舒平昇怀里藏,且花容失色地大叫着——前一秒她还以为房间里的水是因为天花板漏水,所以翻身的动作幅度大了一些;再一睁眼,却看到了卢彦正对着二人绷着脸,而她再一低头,却见自己的半边奶子都露到毛毯外面。

 

  「我靠……老卢!」秦苒这么一叫唤,舒平昇也清醒了过来,「你……你刚来?」

 

  「可不是刚来吗?要是晚点再过来,『堂君』让你们陪我今天拿东西去,你们俩还去不去了?」说罢,卢彦看着两个人又笑了笑,「真行啊你们俩!你俩睡一起去了!我还说这成天被家务事和孩子折磨的秦警官,怎么昨天颠颠的要申请加班?原来在这有个情郎等着呢哈!」

 

  「我……不是……」秦苒脸上瞬间羞红。

 

  「老卢,我俩其实……」

 

  卢彦直起腰来,不耐烦地说道:「行啦,剩下的两个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我是没工夫听你们俩解释那么些个『我—不是—老卢—我俩其实』!这些我不管,电炉子的事情,还有这富贵竹周围一股尿味的事我也不管!但是你俩赶紧的,我给你俩十五分钟,把衣服穿好,东西带好,之后上车,先吃顿早点去。吃完了赶紧干活——哦,对了,你俩衣服趁现在就换上吧,我给你放门口这个桌子上了。」

 

  卢彦说完,拉开门就下了楼。

 

  舒平昇和秦苒见状,也都起了身,并且立刻收拾起所有东西,并且穿好了衣服。舒平昇对别的事情都可以嘻嘻哈哈的,唯独对邵剑英的安排不敢怠慢——那老头是个患有极度强迫症的时间管理大师,只要按照他的安排,在有限的时间内做该做的事情,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出过任何问题。秦苒和舒平昇都怕自己和对方出事,也怕被邵剑英家法处置,于是谁都不敢怠慢,相互帮着对方穿着衣服,整理着裤子和袖子。一夜过去之后,这两个头一次在一起的奸夫淫妇,竟然默契的像一对儿已经结婚了二十年的夫妻。

 

  十二分钟之后,两个人一同下了楼——藏在他们厚实的大衣棉袄下面的,是一身供暖维修公司修理工的制服外套。

 

  一个小时后,他们的那辆伪装过的面包车,缓缓开进了那座名叫「枫情豪斯」的住宅区。除了卢彦以外,车上同行的其他六个人,包括秦苒和舒平昇,看着一幢幢联排两层小别墅,看着门口停的一辆辆私家车,没有一个不眼馋的。

 

  「哼哼,我估计啊,住在这的人,可能还都觉得自己过得不好、自己是穷人呢!」开车的小黄酸溜溜的说道。

 

  车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沉默了。

 

  「别扯没用的,把口罩戴好了。」卢彦吩咐道,「这俩人可平常总去咱们那边,看见你们其中一个,怕是能把咱们都认出来。」

 

  「知道了。」小黄说完,把自己脸上的口罩挡得更加严实。

 

  「呵呵,被认出来了就认出来呗。」跟秦苒拉着手,一起坐在后排的舒平昇讽刺地对卢彦说道,「咱们也想尝尝胯骨中上子弹、脑袋再被花瓶砸晕的感觉是啥样的。」

 

  卢彦听了,无奈地看了看舒平昇:「我说平昇啊,这话你别跟我这说。你去跟李孟强说去,但你别忘了哈,我再提醒你一次——那家伙可是『堂君』战友的小儿子,我平时都得让着。」

 

  「是、是!咱们总务处『元老会』这些人都是大神,得罪不起!」

 

  「行了吧你!不就是每天被他损两句么?至于让你这么记仇……咱歇了吧,啊!以后你就每天跟秦苒你俩好好一起处,老老实实给『堂君』干活,其他的事情别往心里去不行吗?」

 

  舒平昇听了,又不禁看了看秦苒笑了下,但再一想到李孟强那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与此同时,他却也忽略了,秦苒望着夏雪平家门口时候,眼睛里的妒火,是越烧越旺的。

 

  「说起来。昨天晚上我遇到个怪事。」卢彦也是无聊,边盯着夏雪平现在住所的门口看着,边对车上的人说道:「——我带人去『大先生』他们的工厂那边,找他们『覆水系』那帮人,想去问问,现在这个蔡励晟到底是没死成、那咱们的人,还要不要跟那个李灿烈继续保持交流合作。结果『大先生』人没等到,回来的时候,半路上发现后面又有尾巴。」

 

  「又有尾巴?」坐在秦苒前面一直在吃着薯片的小林问道,「别又是情报局的人吧?」

 

  「呵呵,你说呢?而且仔细一看,我靠,又是夏雪平跟情报局那个周荻带队去的,而且他们的处长岳凌音也出手了。」

 

  「我操!就不能找机会把他们俩给做了?要我说,杀完之后直接火化,然后找个荒郊野岭直接埋了算了!一了百了!」坐在小林身边的小马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呵呵,你说的轻巧!敢问这车上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谁敢杀他们?『堂君』不让,『大先生』还在,我问你们谁敢?」卢彦瞪着眼睛问道。

 

  「唉……又是『大先生』、又是『小掌柜』『大掌柜』的,咱们一天天的,惹得起谁啊?」小黄吐槽道。

 

  「可不么?」秦苒也跟着说道,「每次『堂君』让咱们干点啥针对这娘俩的事情,每次都是一大堆的规矩要求,咱们还没遇到什么情况呢,先被自己这边限制住、掣肘住了……过后事情办不成了,他还总骂我们。我们又能怎办?」

 

  「哎呀,谁让夏雪平是夏老的女儿呢……」卢彦也无奈地说了一句,接着又坐直了身子,继续刚才的话题:「扯远了……刚才我说到哪了?哦对,又被他们的人盯上了,而且这次岳凌音也跟着去了。好在咱们的人机灵,郊区城乡结合部那边规划又乱套,没用得着开火,就把他们甩没了影——结果你们俩猜怎么着,归拢归拢收拾东西准备回市区的时候,我老婆给我打电话……」

 

  「你『四』老婆。」舒平昇憋着笑强调道。引得车上众人除了卢彦以外,全都大笑起来。卢彦确实已经离婚三次了,现在这个老婆,已经是他的第四个老婆,并且,那女人之前也是财务处的文职警察。

 

  「我……行行行,我『四』老婆就『四』老婆!我『四老婆』给我打电话,说她昨晚吃完饭逛街的时候,在『星光摩尔』他妈看见夏雪平和周荻了?」

 

  「啊?这怎么可能?」

 

  「我了个操嘞,我也犯嘀咕啊!我当时累得一身汗,一听家里那娘们儿这么说,我立刻就急了——我心说,你个小娘们儿别瞎扯淡行吗?老子被夏雪平和周荻追得一屁股兜子汗,你跟我这扯啥犊子呢!结果人家马上把照片发来了——虽然不是正脸,但看着的确是他俩啊!那我他妈的昨天带着人,满郊区大野地的跑,他妈了逼的躲谁呢!」

 

  说完,卢彦把手机拿给了众人传着看:「你们看看吧,这个照片是我老婆发来的偷拍,后面个视频,是昨天我们车上车载记录仪拍下来的夏雪平那辆车。你们看看吧。」

 

  ——嗬,还真是夏雪平和周荻!

 

  ——那照这么说,这俩人昨天没去情报局上班,一直在逛街?这也不符合逻辑啊……

 

  ——而且卢彦的老婆在看到夏雪平与周荻逛街的时候,在郊区还有另外一个周荻和夏雪平,陪在情报调查局情报二处处长岳凌音的身边,企图进行追捕……这里面的事情还真有点怪啊!

 

  舒平昇和秦苒又对视一眼,看了看彼此后,冲着对方耸了耸肩;同时,在他们的心里几乎是一秒不差地一齐念了一句:

 

  关我屁事。

 

  正在心里念叨着,9:05,一辆白色劳次莱斯从卢彦他们的车子旁边经过,停到了夏雪平跟何秋岩的家门口。两分钟后,一个一米七多高的年轻女孩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家门后,就上了那辆劳次莱斯。

 

  「这是省长女儿的车。」卢彦目视前方,轻声说道。

 

  「他爸爸,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呢!」小林看着那辆劳次莱斯远去,嚼着薯片说道。

 

  「可不是么?油盐不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该聪明的时候,比任何人都奸滑,那是个人精啊!」卢彦感叹道,「我电话给我……」从舒平昇手上接过电话后,他又挂上了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堂君』……哟,『大先生』也在?我们就位了,就等着咱们这位新晋的『小朋友』的吩咐了。」

 

  「注意!人出来了。」小黄说道。

 

  车上的所有人便立刻警惕起来。小黄立刻发动了车子,故意规避着刚出门的夏雪平和何秋岩的视线。夏雪平的脸上满是疲惫,而何秋岩这小子,看着明显没有昨天精神,顶了两个黑眼圈不说,每次看着夏雪平的时候,表情还很复杂。

 

  按照卢彦他们提前所知的,夏雪平跟何秋岩两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又一同朝着一个方向把车子开出住宅区。小黄立刻把车子停下,小马见状,立刻打开了车门,刚准备下车,却被卢彦拦住了。

 

  「你等会儿……」卢彦又对电话那头问道,「他们把车子开出去了吧……不会掉头回来了吧?我知道了……」这下,卢彦才对车上的人安排道:「小黄,你在车上等着。车子就别熄火了;秦苒和平昇,你俩上二楼,小林陪我在一楼,小马你去地下储物室。注意:「堂君』就给了我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查电表的抄表员就会过来,到时候很容易露馅。所以到了时间,无论找没找到东西,都得撤;而且别留下任何痕迹,别带走任何东西,知道吗?」

 

  「知道了。」

 

  「开锁器拿好了么?」

 

  「都拿好了。」

 

  「行动。」

 

  车上的人纷纷下了车,八秒钟后,何家的房门就被打开了。其余人全都急切地套上鞋套,拎着手里的开锁器跑到各自的任务区域工作着,搜寻着;而经过一夜云雨外加长谈的秦苒和舒平昇,此刻却比任何人都悠闲。

 

  没过十五分钟,舒平昇就从何美茵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进了何秋岩的房间,对秦苒问道:「发现啥了么?」

 

  「啥也没有。」秦苒低着头,对着何秋岩房间里电脑桌的抽屉发着呆。她看到了一个米粒监控器和微型摄像头——她很清楚这些东西最开始是属于谁的,帮着搞到这些东西,其实还有秦苒的功劳。秦苒看了看舒平昇:「你呢?你那边有啥发现么?」

 

  「呵呵,我除了发现他们家这小姑娘是个小色情狂之外,啥都没发现。」舒平昇无奈地苦笑道,「桌上就摆个水晶自慰棒,抽屉里还有一大堆小本的盗版日本肉番漫画;她电脑也没关机,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全身色情片——呵呵,还都是什么浅仓舞的、早乙女爱的、田中露央沙的、御藤静的、朝冈实岭的……有的女优的名字,我都没听过!」

 

  「我的天啊,那都是什么年代的片子了?这到底是她家的女儿,还是她家奶奶啊?」秦苒也忍不住说道。别人不认识,浅仓舞的名字她还是听说过的。

 

  「你这边真没什么发现么?」舒平昇也是在那间到处都是粉粉的东西的屋子里待得无聊,索性就来这间男生住的房间看了看,顺着秦苒的目光朝着何秋岩的抽屉一扫,也的确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再转身一看电脑桌下废纸篓里慢慢的都是用过的纸巾,舒平昇忍不住淫笑了起来:「呵呵,这家的人都可以的哈?女儿满电脑A片,儿子又晚上没少『挤脓』啊!」

 

  「什么『挤脓』啊?」

 

  「就是『打飞机』啊。」

 

  「我可去你的吧!我昨天吃进去的,原来都是你的『脓』啊!这么说恶不恶心?」秦苒狂瞪着舒平昇,接着又对他说道,「才不是精液呢——精液的味道,过了一定时间之后,除了腥咸气味之外,还会有一种蛋白质的臭气,就像是家里冰箱当中一直冷冻着却放得过期的鱼的味道一样,而且还会因为氧化而呈血色状态;这一堆的废纸里面,虽然也有咸咸的气味,但稍微有些淡淡苦涩的味道,而且是咸臭咸臭的感觉,全都是盐碱,我觉得除了鼻涕以外,应该还有泪水。」

 

  舒平昇听了这一番解释,也冷冷地看了看秦苒:「我说美女,您还说我恶心?我看咱俩半斤对八两吧。」

 

  「哼哼……也是哈!要不然我怎么能看上你呢?」

 

  舒平昇笑着,突然注意到何秋岩的电脑桌上摆着的那台平板电脑,旁边的一张SD内存卡,他没忍住,便用着戴着手套的手拿起了那张卡端详了起来。

 

  「好奇?」秦苒问道。

 

  「嗯。」

 

  「要不然,看看?」

 

  「我手机不能用SD卡啊;那屋倒是有个没关机的电脑,但是用它看的话会留下记录的……」

 

  「我有这个啊。」说着,秦苒从自己身上的维修工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部MP4,「拿来吧。」

 

  舒平昇把手中的那张内存卡递给了秦苒,转过头去忍不住压着声音狂笑着:自己刚刚还跟她吐槽着夏雪平的女儿看的AV全都是给爷爷奶奶那辈人看的,转眼间,这女人就居然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部MP4……秦苒啊秦苒,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娇憨的小女人,而且还挺怀旧。

 

  这边正暗笑着,那边秦苒突然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呢……」

 

  「看见啥了?这是啥啊?」

 

  「你自己看看吧——」秦苒把MP4递给了舒平昇,脸上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对男人说道,「呵呵,没猜错,这应该是周荻的日记吧?你看看他这里头都写了啥——咱俩还猜这夏雪平跟这男人有没有关系呢,你看他自己写的。」

 

  舒平昇立刻拿起MP4略读了起来:

 

  只见这篇被扫描的日记上面所写下的,是十二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周荻,奉命在调查一间政变份子用来储存军火的仓库,可当时因为省警察厅有政变集团收买的内线,于是该军火仓库被情报调查局锁定的事情,立刻被透露了出去;但当时因为那个内线太不谨慎,在他搞清楚情报局派了谁、那人长什么样、在哪蹲点等这些必要内容之前就被逮捕,因此虽然情况并非十万火急,但看管那间仓库的政变份子们,已经呈惊弓之鸟状,于是他们开始大范围搜寻周围的所有建筑;当时周荻正好一个人躲在仓库对面的郊区宾馆里蹲点,但他和情报局,却因为与警察系统沟通方面出了问题,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名叫夏雪平的容貌美丽、又英姿飒爽女警」,在那些政变份子包围周荻之前迅速敲开了房间的门;夏雪平什么都没解释,直接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并把周荻推到了床上,在那些政变份子敲开门之后,正巧看见全身赤裸的一男一女在床上拥吻,他们认定夏雪平跟周荻是来开房私会的之后,便道歉离去;而等那些政变份子离去以后,周荻和夏雪平这两个「青春萌动、激情奔放的年轻灵魂」,因为一直在光着身子搂着对方,两个人的关键也一直都贴在一起,「嵌合在一起」,于是最后,他俩「都无法自持自己内心火热的情愫,毫无保留地与彼此交融在了一起」……

 

  后面应该还有一大段生动的描绘,但是舒平昇看到这,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你看看,没想到他俩还有这段呢!」秦苒如获至宝地看着自己的MP4,笑着对舒平昇说道,「没想到这俩人早就有旧情了!这要是叫全局知道了——至少说让重案二组那个小赵知道了,你说这夏雪平的形象是不是彻底毁了?」

 

  「亲爱的……我跟你说个事情。」舒平昇无奈地揉了揉眼睛。

 

  「什么?」

 

  「呵呵,当时的事情,完全不像这个周荻写的这样——一点都不像。」

 

  「你怎么知道?」

 

  舒平昇摇着头苦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认识周荻么——我就是在这天认识的:他写的这些事情发生的那天,我也在,那个仓库就是我负责带人看着的。『为首的那个人面目狰狞,浑身带着一股仿佛死神走狗的气质』——这个说的就是我。」

 

  秦苒看着舒平昇,忍不住咬着自己的上嘴唇,眼神蕴含的内容十分复杂。

 

  她又听舒平昇解释道:

 

  「他当时确实,是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宾馆里蹲我们;我们也的确从内线那边知道,情报局有人在盯着,所以原本当天下午就应该运出去的一对枪械,当天晚上才都转移走;夏雪平她人也的确去了,当时我们大部分的人之前跟情报局的人没什么接触、也都不怎么跟警察系统的人来往了,看到一男一女神神秘秘地在一间房间里待着,也确实以为他俩是在约会的情侣。但关于被我们误会那段,真实的情况是,夏雪平根本就没也脱衣服——当然,如果非得说把外套和西服上衣脱了也算脱的话,然后她只是解开了衬衫最上面和第二个扣子;然后在我们敲开门的当时,夏雪平刚刚洗了一把脸,于是让我们的人误以为,这女的是刚卸完妆,准备去洗澡,按照逻辑,之后这俩人必然会顺理成章滚床单么——许多年过去之后我才知道,夏雪平这女人根本从来都不化妆!而我带着我们的人,刚从那小宾馆的一楼里出了门之后,其中一个以前在交警队当过差的兄弟,这才想起来,那个女人,是当时刚刚跟着徐远混进刑警队伍里的夏雪平,夏涛的女儿——咱们这时候才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只能撒丫子往回跑;可等咱们再把房门砸开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了——俩人已经跳窗户、坐上车跑了。呵呵,周荻这哥们日记上写的是,俩人就在当初的那个房间里『发生了一切』,但我跟你讲,就算是他俩当时真准备要在那间小宾馆里干两炮,我们当年那帮兄弟,也根本不可能给他俩时间的——当年我们接到的指示,可是『无论男女老少,如有威胁杀无赦』。」

 

  「就这啊……呵呵,好吧……」秦苒冷笑一声,从舒平昇的手中接过MP4,拔了那张SD卡,放回到了桌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这姓周的,不去写色情小说真心屈才了!」

 

  「哈哈,我看你这样……怎么?你还挺失望的呢?」

 

  「对啊,我就想坑这个夏雪平一把,不行呀?」

 

  「她怎么你了,你想坑人家?」

 

  「她怎么也没怎么我。」秦苒妒火中烧地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又苦闷地对舒平昇说道,「我就是看她来气……我损人不利己,不行吗?像夏雪平和小何这样的人,比咱们多什么、咱们比他们又少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地什么都有了?而如同你我,每天都在很努力地活着,却一无所有?」

 

  舒平昇看了看秦苒,搂了搂她的肩膀,笑而不语。他对这个局里,对这个城市,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是一样的。

 

  ——不过周荻日记的复印文件,怎么会在何秋岩的房间里?何秋岩是夏雪平的儿子,他为什么对周荻跟夏雪平的事情感兴趣?而这张卡,又是谁给何秋岩的呢?会是那个赵嘉霖么?

 

  疑惑的种子,在舒平昇的心底就此埋下。

 

  但紧接着,那颗种子又被舒平昇自己挖了出来碾碎了:就算知道那一切又怎么样?

 

  关我屁事。

 

  「都过来吧,东西找到了!」

 

  卢彦对着楼上楼下大喊了一声,随即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楼去。

 

  他们要找的,是一只箱子——外面包了层铁皮,上面还用一个带着锁孔的密码锁紧紧锁住。

 

  「这里面能有啥啊?」小马懒洋洋地看着那只箱子。

 

  「堂君不让你知道的,你别问。」卢彦冷冷地对小马说道,接着又对小林问道,「能打开么?」

 

  小林端详了一下那块密码锁,对卢彦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锁孔的话,用我给你们做的这个开锁器就能打开;但是没有密码的话,也是白扯啊,这玩意,密码和钥匙缺一不可。」

 

  「密码……」卢彦想了想,对小林说了一串数字:「你先试试0111,看看行不行。」

 

  「太扯了吧?这个密码也太简单了!」舒平昇吐槽道。

 

  「这是夏雪平的生日。」卢彦解释道。

 

  「那也太简单了!肯定不可能是!」舒平昇信誓旦旦地说道。

 

  小林想了想,忙活了一阵,结果果然没打开。

 

  「还不如试试小何的生日呢!」舒平昇嘲讽道。

 

  「你知道他生日啊?」

 

  「7月……7月18?应该对吧?我看过他档案。」

 

  小林看了看舒平昇,又看了看卢彦,又是一通操作,结果还是没打开。

 

  卢彦按着自己的蓝牙耳机,听了一会儿后,反过来鄙视着舒平昇:「你说的日子,的确是小何的生日,但还是打不开你怎么办?」

 

  「要不试试0813呢?」秦苒说道,「夏雪平以前住的那个地方的门锁密码。」

 

  结果还是打不开。

 

  随后按照电话那头的指示,他们分别又试了夏涛的生日、祭日、夏夫人的生日、祭日、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还有3月15日这个特殊日子,但依旧全都没用。

 

  「唉,就不能把这箱子拿回去,慢慢研究么?我在这站得腰都酸了!」秦苒不耐烦地看着这箱子发着牢骚。

 

  「嘘!」卢彦听了,马上示意秦苒噤声,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机。秦苒吓得立刻把嘴捂住,且看卢彦又对自己和舒平昇摆出唇语来:腰酸,也都怨你们自己!

 

  小林忙活得满头大汗,突然脑中灵光乍现,然后又按下四个数字:1031,然后再把开锁器一拧,只听「咔哒」一声,锁头竟然开了。

 

  「这数字是……」卢彦疑惑道。

 

  「于锋的生日。我说各位大哥大姐,你们是都忘了这个人了吧。」小林略带得意地看了看众人,接着打开了箱子。

 

  「不都是预先假设这是夏老的箱子么?谁能往于锋那家伙身上去想啊?瞧给你得意的!」卢彦用拳头敲了小林的后背一下,又马上对电话那头汇报道,「看样子这箱子应该是夏雪平东西,不是夏涛老先生的……对的,里面都是小女生的东西,看起来也都挺有年头的了……您等下,我们先找找。」

 

  「这是什么?『飞天小女警』的日记本?」小马第一个从箱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呵呵,没想到平时跟个『灭绝师太』一样的夏雪平,还有曾经过这么一面呢?——可真是『少女情怀总是春』哈。」

 

  「我去!这是什么!」秦苒紧随其后,从箱子里面拿出了另一个本子,打开之后,她跟舒平昇都惊呆了,随后秦苒大笑道,「哈哈哈!全是夏雪平的黑历史啊!这可不比周荻的那个日记给人的震撼程度少啊!」

 

  「什么周荻的日记?」卢彦听了,立刻问道,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长颈鹿卡通形象的大眼娃娃。

 

  「哦,没什么……」舒平昇对卢彦马上搪塞道,「聊一些昨天从财务处那些女警那里听到的八卦呢!」

 

  小马和小林也马上站起身,看向秦苒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本影集。

 

  「哇靠!这是那『灭绝师太』二十几年前的样子吧?她那时候身材这么好啊!」

 

  「长得还挺白净的哈……满满的青春荷尔蒙跟胶原蛋白!这是于锋给他拍的吧?」

 

  「我感觉也是!那个于锋跟夏雪平有一段的事情,我昨天还不信呢……我之前只听说过,那家伙挺爱给被自己攻略后的女孩子拍大尺度照片还有床照的,没想到果真如此!看样子,夏雪平和那个家伙是真有一腿啊!」

 

  「不是,这能也算……」小林对于那些照片的反应,倒是没那么大,可他完全在对着这本影集咋咋呼呼的小马和惊喜到嘴巴都合不拢的秦苒之间插不上话。

 

  「嘿嘿,我还真想偷两张拿回去自己用呢!这要是『涂鸦打胶』一番,再传到网上去,标题上就写『颜射冷艳女警花』,点击率是不是得噌噌往上涨啊!你们说夏涛老先生,当年知不知道他女儿的这些事啊?他咋就没把于锋的腿给打折呢?」

 

  「那谁知道……你也曾经是个小荡妇、小骚屄啊,夏雪平!」秦苒看着那一张张照片,又觉得惊喜又觉得解恨地说道。

 

  「都说什么呢!闭嘴!」卢彦一开始本来没管他们这几个乱翻那本影集,但一听到秦苒这么说,而蓝牙耳机的另一头对自己一通训斥之后,卢彦也马上注意到了他们几个,并且态度也严肃了起来,「拿来,给我!」

 

  「哈哈,老卢,你也想开开眼界呀!」

 

  「给我!」卢彦瞪着眼睛看着秦苒和小马,然后迅速朝着自己别着蓝牙耳机那个方向斜了两下眼珠,又对秦苒和小马摆出唇语,并把右手横着在自己的脖子上剌:你们不想活啦!

 

  「扫兴……」秦苒嘟囔了一声,把影集递给了卢彦。

 

  「是,是一本影集……确实都是雪平十八九岁时候照的照片……看起来应该是那个人给他拍的……我知道了,我看看。」卢彦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本影集,接着又迅速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照片上的东西注意太多,反而是一只在看着照片与塑料页当中的夹层,翻了一遍之后,卢彦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自己的蓝牙耳机说道:「翻过了,没有什么名单、也没有什么U盘、光盘或者内存卡之类的东西……我觉得是不是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雪平之所以这么神秘地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不是因为里面有咱们要找的那份东西啊?我看了,这里面应该是她自己的,或者是那个人送给她的……」接着,卢彦又从箱子里取出了一颗男式警服上的带着鸢尾花徽章的衬衫领钉,「或者是她从那个人那里拿到的一些东西……嗯,确实没有……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白,您休息吧。」

 

  说完之后,卢彦马上从耳朵上摘下耳机,严严实实地把耳机捂在手上后,压着嗓子对小马和秦苒训斥道:「管不住你们了是吧?电话那头『堂君』也在、『大先生』也在,你们是要疯?都准备一下,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然后准备撤离。」

 

  于是,从那个箱子里被拿出来的所有东西,便又被放了回去。

 

  十分钟后,卢彦又转身看看同行的这些人——按照他们的惯例,在行动结束后撤离之前,还是需要留人检查一下自己的人是否会因为不小心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想了想,指着秦苒和舒平昇说道:「小苒,平昇,我们先上车了,『清理一下尾巴』的事情就交给你俩了。那母子俩都聪明着呢,咱们可千万别留下什么『气味』。」

 

  「知道了。」

 

  「我明白。」

 

  随后,大门关上,房子里只剩下秦苒和舒平昇两个人。

 

  舒平昇看了看秦苒,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开锁器,笑着对秦苒说道:「你知道在想什么吗?」

 

  秦苒先眯着眼睛看了看舒平昇,接着恍然大悟:「你不会是也也想……」

 

  「邵老头规定,咱们不能从这房子里拿走任何东西,但他可没说,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原来放着的地方。」

 

  「坏人……哈哈!你真是个坏人!我可真没看出开,你可以这么坏啊!」

 

  「哈哈,因为我也损人不利己啊!」

 

  接着,二人又重新打开了一楼的那间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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