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3）

　　又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艾彤彤本来都已经不再担心了，但是，似乎这个事还没有结束，而且，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麻烦了。艾彤彤轻声道：「大姐，事情弄得那么麻烦，我也没有想到。你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今天来我们局报到了，我都郁闷死了！」

　　电话里传来了艾萌萌的笑声，而且笑得很大声，艾彤彤很久没有听到过姐姐如此「放肆地」笑了。艾萌萌笑过后，突然非常严肃非常正经非常严厉地说道：「艾彤彤，我告诉你，现在那个小丫头霸占着1512号房，限你两天把她给我弄走，你是把她领回家还是先奸后杀，我不管，但是，两天后，我不想再在我的酒店看到她！还有，这两天的房钱从的零花钱你扣，一天538！」

　　没有想到秦培培还有这样的事，艾彤彤的气真的不打一处来了，她居然欺负到大姐头上了。他回到办公室，秦培培坐在他的椅子上，和祁东聊着什么，艾彤彤过去，一脚踢在椅子上，把秦培培踢得一愣，抬头看着艾彤彤，艾彤彤脸上有着让人害怕的严肃，凶巴巴的让人觉得好似凶神附体！

　　艾彤彤道：「起来！这是你坐的地方吗？」秦培培被艾彤彤的气势吓倒了，灰溜溜地站了起来，躲在了旁边。

　　连祁东都感觉到艾彤彤这样对秦培培很过份，但是看到艾彤彤的脸色非常难看，只是小心地问：「彤彤？艾警官，怎么了？」艾彤彤瞪大眼睛，对着祁东：「我，郁闷！」祁东知道艾彤彤的「狂犬病」又犯了，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最好的策略就是「惹不起，躲得起」，祁东出了办公室，躲到别的房间了。

　　秦培培看祁东躲了出去，慢慢地走到祁东的椅子，想坐下，艾彤彤犀利的眼神望过来，让秦培培的身上都发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艾彤彤。

　　看着秦培培半弯着的身子，屁股距离椅子还有十厘米，那样子很可笑、很尴尬。艾彤彤道：「坐吧！坐端正点！」秦培培听话地坐在椅子上，坐正，当坐好后才发现，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艾彤彤的话？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但是，她看了看艾彤彤的脸，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张让她迷恋、甘心昨天把自己给他的脸，但是今天，这张脸怎么透露出那样的让人从心里就感觉恐惧的恐怖呢？

　　艾彤彤看了秦培培一会儿，问道：「秦培培，对吧？」那话语，好像他根本就不认识秦培培一样。秦培培点了点头。

　　「你哪的啊？」

　　「青州市的。」

　　「哦，那你现在住哪？」

　　「月华酒店1512房间。」

　　艾彤彤没有想到秦培培如此坦白，他道：「你一会儿去总务室找陈燕陈姐，她会给你安排宿舍。」秦培培道：「公安局的宿舍我住不惯！」艾彤彤恶狠狠地道：「住不惯你就住大街，今天你必须从月华酒店给我搬出去！」

　　这完全是「野蛮不讲理」，秦培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被艾彤彤这样对待，小姐脾气上来了，她「呼」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对着艾彤彤道：「我不！」

　　艾彤彤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秦培培身边，他比秦培培高差不多20厘米，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艾彤彤那表情复杂的脸，那是一副对她现在来说，「下流得不能再下流」的表情了。艾彤彤在秦培培的耳边，小声地说：「那你可别后悔，1512是我的房间，这几天，我正好要住那个房间！嘿嘿！」

　　秦培培听着艾彤彤的话，知道艾彤彤的意识，一种从下体升起来的疼痛让她马上「恶从心头起」，她推开了艾彤彤，盯着艾彤彤道：「好，我在房间等你！你不要后悔！让开！」秦培培把艾彤彤推到了一边，拉开门就走了。

　　艾彤彤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也许不知道，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秦培培从艾彤彤的办公室出来直接上四楼，局长办公室，她完全不懂规矩，拉门就进去了。局长办公室里，坐着老局长周伟东和两个穿便装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三个人谈笑风生，都知道周伟东这个星期就要卸任了，很多老部下来和他聊聊。一个年轻的女警不敲门直接闯进来，一下子打破了局长办公室的气氛，两个男子看看局长，看看女警。

　　秦培培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直接走到了周伟东的面前，气呼呼地说：「周叔叔，我要报案！」

　　周伟东看到是秦培培，笑了，对那两个中年男子道：「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这来了报案的了！哈哈……」两个男子客套着，离开局长办公室。

　　周伟东关上了门，到了他的办公桌后坐下，笑道：「怎么了，培培，谁惹你了？告诉叔叔，叔叔给报仇！」

　　秦培培既严肃又生气地说：「周叔叔，我是来报案的！」

　　周伟东笑得更大声了，道：「好，我现在还是公安局长，我接受你的报案，你要报什么案啊？」

　　秦培培道：「我被人强奸了！」秦培培以为她说出了这句话，周伟东会非常紧张地问她是怎么回事，没有想到，周伟东完全没有当回事，倒是笑得很自然：「一个姑娘，怎么什么都说啊！你可要注意影响啊！」

　　秦培培看到周伟东并没有当真，着急道：「真的！就是刑警队的艾彤彤，就在昨天晚上，在月华酒店的1512房间！」

　　周伟东看到秦培培的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又听到她说得如此具体，不像是随口胡说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艾彤彤做了他的一年的秘书，对这个年轻人他还是了解的，他虽然冲动，也非常讨女孩子喜欢，甚至也有他和局里女警暧昧的耳闻，但是，他还不至于「强奸」吧？如果这个傻小子真的犯下了如此愚蠢的错误，那么，他的后果就很严重了。

　　周伟东抓起电话，拨打艾彤彤办公室的电话，艾彤彤看到分机号码，知道是局长，忙接了起来，道：「局长！」

　　周伟东在电话里笑盈盈地说道：「艾彤彤啊，干什么呢？」艾彤彤马上回答道：「没干什么，局长。」周伟东的声音依然充满关心和热情：「哦，最近没有出什么事情吧？」艾彤彤道：「没有。」

　　「没有？」周伟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非常严厉：「艾彤彤你的小兔崽子，你给我上来！现在，马上，跑步！」

　　艾彤彤莫名其妙，但是从周伟东的语气里，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局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喊道：「报告！」局长办公室周伟东没有好脾气的吼着：「滚进来！」艾彤彤整理一下警服，推门走进局长办公室。

　　他走进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局长周伟东，而是一个穿警服的女警察，从那警服都包不住的丰满的屁股上，艾彤彤就清楚地知道那个人是谁。

　　「关门！」周伟东发布着命令，艾彤彤关上了门，站在周伟东的办公桌前，和秦培培站在一起。艾彤彤问道：「局长，你找我？」

　　周伟东道：「你干的好事！」艾彤彤莫名其妙，不知道周伟东怎么就冒出这样一句，他看了看周伟东，又扭头看了看秦培培，秦培培一脸报复得手后的满足在脸上，下巴仰着，好像在说：「哼！让你得罪我！」

　　艾彤彤慌忙解释：「局长，我刚才对秦培培的态度不是很好，是不是她投诉我？」周伟东道：「投诉？人家是来报案的！秦培培，你一会儿到赵成柱那，强奸是刑事案件，让他立案。」

　　「强奸？」艾彤彤的头一下子两个大，他万没有想到秦培培是这样的「不知羞耻」，居然到局长这来告他强奸，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艾萌萌慌忙说道：「局长，她胡说八道！」

　　周伟东道：「好，我给你说话的权利，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月华酒店的1512房间？」艾彤彤点了点头，周伟东继续道：「你和她有没有发生关系？」艾彤彤又点了点头，道：「但是……」

　　周伟东突然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把水杯里的水泼在了艾彤彤的脸上，秦培培被周伟东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她印象中一向「温文尔雅」的「周叔叔」

　　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动作。艾彤彤还是直直地站着，动都没有动，也没有擦擦脸上的水，有些茶叶还沾在他的脸上、身上、头发上。

　　周伟东吼道：「但是什么，你小子是不是要做妖儿了？我告诉你，我还没走呢！我告诉你，我走之前，你看我能不能收拾你！你给我滚下去，到赵成柱那投案自首去！」艾彤彤想说什么，看到周伟东的表情，敬了一个礼，说了「是！」

　　就离开了。

　　看到艾彤彤离开了，周伟东铁青的脸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对着秦培培道：「培培，你放心，叔叔一定会好好收拾这小子的！」秦培培的脸上有些惊讶，还有些心疼，秦培培道：「周叔叔，你也太暴力了，把我都吓坏了！」周伟东道：「对这小子，你就不能客气，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难道我要给他倒茶、给他笑脸？」

　　秦培培在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沾着茶叶的艾彤彤的头脸，秦培培的心还真的有些疼。就是那么简单的心思，被周伟东捕捉到了，他的心里好笑，他知道这些小女孩的心思，他太了解了。

　　周伟东道：「还有别的事情吗？」秦培培摇了摇头，她的心思都在艾彤彤身上，她开始有些后悔她的「恶作剧」了。她不过想用周伟东的关系教训一下艾彤彤，希望他可以对她好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恶作剧」不是有些过份了呢？

　　周伟东道：「没有别的事，你先下去吧！你看，我这要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好。」

　　秦培培离开了周伟东的办公室，慢慢地向楼下走，刑警队办公室在二楼，她一直在想着艾彤彤。艾彤彤是不是真的到赵成柱大队长那「投案自首」呢？如果是真的，那么她要怎么办呢？艾彤彤一定会恨她的，她要做点什么呢？

　　刚到二楼，祁东拦住了她，拿着一个夹子道：「秦培培，我正找你呢！来，过来。」秦培培跟着祁东最贴近大厅的刑警队的办公室，热情地让秦培培坐下，给她倒上了水，秦培培不知道祁东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伺候」艾彤彤「伺候」

　　习惯了，对每个人都一样。

　　祁东坐在办公桌后，打开了夹子，拿着笔写了什么，一边写一边道：「我还真没有想到，培培你是女中豪杰，你说艾彤彤这小子，他一直是横行乡里啊，你也看到了，他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今天有你了，终于可以给我们出气了！」秦培培听着祁东说了，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写完了，祁东对秦培培说：「刚才啊，艾彤彤已经到赵队那投案自首了，说你到局长那报案了，说『违背你的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它手段，强行与你发生性交行为』。」祁东伸长个脖子，对大厅喊着：「蝈蝈，强奸是这么定义的吧？」大厅一个男子回应着：「没有错！」

　　祁东收回了脖子，继续对秦培培说，这时候，秦培培的脸臊得通红，想起来关上门，祁东忙阻止：「别关门，怎么的空调不好，太热了！」祁东继续说着：「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报仇，不会轻饶了这小子。你呢，是被害人，赵队让我给你做笔录，我可算有了报仇的机会了。哈哈！」

　　秦培培看着祁东，虽然祁东肥乎乎的脸上有着坏笑，但是，那哪是为了给她报仇啊，分明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啊！她问道：「艾彤彤呢？」

　　祁东道：「在赵队那，赵队给他做笔录呢！你放心，他的民怨很深，没有人护着他，我们先做笔录，然后带你去取证和验伤。你放心吧，这是铁案，他跑不了！你说说吧，昨天的事，你也知道，越详细，对他的处罚越有力度，你就从他脱你衣服开始说起吧！」

　　秦培培睁大眼睛看着祁东，祁东的眼睛泛着光芒，似乎正在等着听什么「好听的故事」。那种男人对于那事的好奇，让秦培培的脸更红了，纵然她有些「泼辣」，但是她还是女孩子，对着一个男人，怎么说得出口呢？

　　秦培培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扭头向外看看，大厅里好多人，似乎都不再办公了，伸着耳朵，等待着秦培培说。秦培培感到了羞辱，呼的站了起来，指着祁东，脸气得不只是红了：「你！你们……」祁东倒是好脾气，肉呼呼的脸还是那么渴望的等待，看到秦培培已经气得脸色发紫，他说道：「细节，我们要细节！」

　　秦培培把椅子用力地甩到了一边，一路小跑到了周伟东的办公室。周伟东的办公室还是周伟东一个人，他笑呵呵地品着茶，看到气呼呼的秦培培，道：「培培，还有什么事吗？」秦培培道：「周叔叔，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周伟东还是笑呵呵的，问道：「他们怎么联合欺负你了？」秦培培道：「他们……他们……」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周伟东道：「我知道，也许他们的办案方式有些问题，但是你也学过的，办案程序是这样的，你也不能怪他们，办案程序是死规定的，我们都没有办法！」

　　秦培培一下子明白了，周伟东哪里是给她出气啊，哪里是想「收拾」艾彤彤啊，他分明是在包庇艾彤彤。她一直以为是她在整治艾彤彤，其实，一直是这些人联合起来哄着她玩。秦培培道：「好啊，周叔叔，你也和他们一起欺负我！」

　　周伟东摊开手，表示无可奈何。

　　秦培培道：「好，周叔叔，我认输了，我不告艾彤彤了，行了吧？」周伟东的脸突然严肃了，道：「那也不行，强奸是刑事案件，不是『民不举，官不究』的案件，何况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秦培培看着周伟东，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咬了咬牙道：「我是自愿的，行了吧？周叔叔啊，我今天是认识你了，你一点都不疼我！」周伟东终于得到了他需要的话，又恢复了笑脸，道：「叔叔怎么不疼你了，我不是一直按照你的要求干的吗？」

　　秦培培道：「是！是我笨！好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爸爸明天请你到我家吃饭，你可千万别来，小心我向我爸爸告状。还老战友呢，联合外人欺负我！」

　　周伟东「哈哈」地笑了，道：「你的小心思啊！我要真把艾彤彤抓起来，到时候不知道你会不会哭着让我放人呢！不过……」周伟东看着秦培培，意味深长地说：「培培，无论你和艾彤彤有没有发生关系，叔叔都劝你抓住他，这小伙儿真的不错！」

　　秦培培用一种不屑的语气道：「我才看不上他呢！他就是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