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站在小凳子上面，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看到送换锁师傅回来的张爷爷在我家里门口和叔叔在争吵。

　　「老东西，又是你，你总来我家里干什麽？」叔叔嚣张的叫道。

　　张爷爷不卑不亢的冷冷答道：「这里什麽时候成了你的家了？」

　　「徐曼是我女人，这里就是我的家！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主意，徐曼现在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还是离这里远点！否则小心我弄死你！」

　　「请你说话文明点！」

　　张爷爷说完就上前一步，想要将堵在我家门口的叔叔挤开，可是叔叔的手就是抓着防盗门上的门把手就是不松开，挤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後只得上来和叔叔在门口对峙着，可是叔叔确实不依不饶的对张爷爷冷嘲热讽的。

　　「老家伙，今年得有七十了吧，还想着找勾搭良家妇女呢？有那心倒是行，可是你下面的玩意儿还中不中用啊，别硬起来还没上去就软了吧？哈哈哈！」叔叔藐视的看了张爷爷一眼，得意的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张爷爷被叔叔的话气的脸色通红，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起来，恨恨的瞪着他却不发一言。张爷爷今年五十多还不到六十，但他平时爱运动、心态又非常好，加之常年在机关工作，保养得当，看上去是非常的年轻的，并不比才三十出头的叔叔老多少。

　　「人老心还不老，还想着老牛吃能草，也不撒泡尿照照！」叔叔不依不饶的刺激着张爷爷，还伸手指着说道：「记住，老东西，小曼是我老婆，你以後要是再来我家骚扰勾搭我老婆，让我看到我弄死你。」

　　「把你的手拿开！」张爷爷抬手将叔叔指向他的手指拨拉开，「我想以後少来这里的应该是你，小曼在医院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她不想见你，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哈哈……」叔叔大笑了几声说道：「这里不欢迎我？这话你也说的出口，你是谁，我是谁，小曼是我老婆，这里是我的家，知道小曼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我的！」不等张爷爷说话，叔叔就指了指自己，「她肚子怀了我的孩子，她是我老婆，我和我老婆吵架了但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凑热闹，街坊邻居住着，要是传出点儿什麽事来，你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啊！小曼，快点开门，让我进去，咱们有话到屋里去说，这在外面闹闹吵吵的让外人看见笑话，影响不好！」

　　张爷爷被叔叔气的浑身直抖，本想要就此离开，可一想到屋子里只有妈妈和我在，担心他离开後，叔叔会做出什麽过激的事情，给我们造成危险，所以强自压了压火气，硬是站在哪里没有离开。

　　叔叔见张爷爷不肯离开，而我家的门也没有打开的意思，於是提高了嗓门喊道：「小曼，把门打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听到没有？」

　　叔叔说完，过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就再一次加大嗓门喊道：「徐曼，既然你不想解决事情，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啊！」叔叔看向张爷爷，说道：「老家伙，是不是对徐曼有意思？」

　　张爷爷刚要开口说话，叔叔却抢在前面说道：「老家伙，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平时文文静静的，就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了？其实你是被她外表给骗了，你是不知道她床上有多骚，多淫荡。你是住楼下对吧？晚上你真的没有听到过她被我操的浪叫声？」

　　张爷爷有些傻眼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自称是徐曼老公的男人会说这些，完全根本上他的节奏。

　　张爷爷脸红了红，喉结一动，咽下了一口口水，我知道在那夜静人稀晚上，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人能经常听到妈妈和叔叔，在房间里疯狂做爱时所发出的那种让人迷醉兴奋的呻吟声的。

　　「看来你是听到过的！」张爷爷的表情，没有瞒得过叔叔的眼睛，他接着说道：「哈哈，听到她浪叫的声音你就兴奋的不行，这要是让你看到她穿着丁字裤，扭来扭去挑逗你去操她的样子，你还不得心脏病发作啊，哈哈哈，老东西，快滚，小心我弄死你！」

　　叔叔说话之间，突然做出一副很吓人的吃人表情，还像老虎似的嗷嗷的叫了一声，张爷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向後退了一步，叔叔见状就很得意很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很长一会儿，可能是觉得他这样的举动把张爷爷吓到了，更加的肆无忌惮的说道：「老东西，记住我说的话，别来骚扰我老婆，否则我弄死你。我要是疯起来，可是什麽事情都干的出来的。和你没关系的事情最好少管，我知道你是在教育局上班，好像还是个什麽领导，我现在差不多一无所有了，是个光脚的，可不怕你这个穿鞋的体面人。」

　　张爷爷一脸的愤怒之色，可是却什麽都没有说，看样子是被叔叔说到软肋上了，而叔叔就是越发的得意起来了，狠狠砸了几下，喊道：「小曼，开门，否则我可要爆料了啊！」等了一会儿门没有动静，他就继续说道：「小曼，我现在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身体的男人哦，不开门，我可要现场直播了哦！」

　　又过了几分钟之後，叔叔见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就喊道：「好，徐曼，你不开门是吧？咱们就走着瞧，徐曼，你左边奶子下面有个痦子，虽然生过了孩子，也被几个男人操过了，可你的小逼一点儿都没有松弛，依然还是很紧很嫩，比起小姑娘一点儿不差，还记得我昨天晚上操了你几次吗？三次，前天也是三次，大前天是几次来着……」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想起了爸爸让我保护妈妈的话来，我飞奔厨房，拿起菜刀就要和那个畜生拼命，可是当我冲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妈妈已经站在了门口，她朝我摇了摇头，然後拉开了房门，我几步上前，挡在了妈妈前面，手中紧紧的攥着菜刀，只要那个畜生再敢侮辱妈妈，我豁出性命也要杀了他。

　　「你说我这一个多月，哪天不操你个三四次，哪次不都把你操的爽翻天，嗷嗷直叫的，额，小曼，你终於开门了。」

　　叔叔的声音停了下来，妈妈和叔叔面对面，中间隔着我和那道护栏似的防盗门，只听妈妈平静的说道：「张永成，你要还算是个人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母子面前。」

　　「小曼，我刚才那样说就是想……」

　　叔叔刚开口想解释，却被妈妈拦了下来，妈妈说道：「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你今天所作所为，不论你有什麽理由，都已经不可能了。」

　　「小曼，给我次机会，也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机会，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孩子是无辜的，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叔叔舔着脸哀求道，此时的他一点儿都与刚才那个在张爷爷面前耀武扬威，大声侮辱妈妈的男人对上号，之前的那个他是个得意忘形的小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现在他所变现出来的，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男人在向自己的妻子告饶，以乞求原谅。

　　「孩子要是有你这样的父亲也是他的悲哀！」妈妈很鄙视的说道。

　　「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叔叔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妈妈冷笑一声，头扭向一边，不愿意再去看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

　　「张永城。怎麽是你？」就在陷入沉默的时候，从下面传来一个女人惊愕的声音。

　　叔叔循声看去，也是愣住了，脱口而出道：「黄丽！你住这儿？」

　　王叔叔和阳阳姐的小姨黄丽两人一起走了上来，黄丽阿姨看了看我那禽兽叔叔，再看了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张爷爷，最後又看向隔着防盗门站在门口的我和妈妈，眼神在我紧紧攥着的那把菜刀上停留了一下，指了指我家对面的房子并提了提手中提着的生日蛋糕，说道：「我姐夫住这儿，今天是我姐夫生日，我过来给他过生日的。」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王叔叔。

　　「你好，我叫王和平，是黄丽的姐夫，和徐曼是对门邻居，你是小强的叔叔吧？我们见过几次！」

　　禽兽叔叔仔细的打量了打量王叔叔後才说道：「你是……你是王所长？」

　　王叔叔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麽，还舞刀弄枪的？」

　　「没事！」禽兽叔叔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和我媳妇闹点别扭。」

　　「你媳妇？」王叔叔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在禽兽叔叔和妈妈之间转了转。

　　禽兽叔叔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啊，徐曼，现在是我媳妇！呵呵！」

　　妈妈很生气的说道：「张永成，你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媳妇？」

　　不等禽兽叔叔说话，黄丽阿姨就在妈妈说完接着说道：「你媳妇不是娟子吗？我认识啊！怎麽现在小曼又成你媳妇了，小曼不是高总的……」

　　黄丽阿姨的手被王叔叔碰了一下，她立刻闭嘴不说话了，眼神在妈妈、禽兽叔叔身上转来转去的，一脸难以掩饰的兴奋。

　　「我和娟子离婚了，我现在和小曼结婚了！」叔叔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受不了了，毕竟都是熟人，他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张爷爷，因为在他眼里张爷爷是情敌，他可以无耻一些将张爷爷击退，可是面对毫无相干的王叔叔和黄丽阿姨，他的内心就要虚很多，底气不足。

　　「我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胡说！」妈妈的口气也软了很多，毕竟王叔叔和黄阿姨都是熟人。

　　「怎麽会没有关系呢！你肚子里都怀了我的孩子了，你就别生气了，对孩子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就原谅我吧！」禽兽叔叔继续装着委委屈屈的说道：「让我进去吧，咱们有事进屋说去，行不？」

　　「小曼，你真怀孕了？」黄阿姨有些夸张的惊讶问道。

　　「嗯，今天刚去医院做的检查，我最近比较忙，她就说我不在乎她，耍点小脾气，还闹着要和我分手！我这不就过来负荆请罪，赔礼道歉来了吗！」

　　禽兽叔叔继续扮演者被不讲理妻子欺负的好男人的样子，把妈妈和我，还有在一边的张爷爷气的不行不行的。

　　王叔叔脸色阴沉着没有说话，反倒是黄阿姨笑了起来说道：「是这样啊，那你可得好好劝劝，这女人一怀孕脾气是不太好，总爱耍些小性子，你个大男人的可的哄着让着点儿！」

　　「今天是王所长生日，黄丽你们还是进屋里去吧，我再哄哄小曼！」

　　禽兽叔叔见他和王叔叔和黄阿姨说了这麽多话了，而妈妈一直没有反驳他，他以为妈妈是抹不开面子，於是就更加得意起来了，嬉皮笑脸的想要先让王叔叔和黄阿姨回家。

　　王叔叔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决定回家，黑沉着脸和张爷爷点头打过招呼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黄阿姨进屋後还不忘对妈妈说道：「小曼啊，这夫妻那里有隔夜的仇呢，不都是床头打完床尾和嘛！还是开门让永成进去吧，小夫妻有啥问题是解释不清楚的，再说都有孩子了，就别耍小性子了，对胎儿不好！」

　　妈妈一直强忍着怒火没有说话，毕竟都是街坊邻居住着，万一叔叔当着王叔叔和黄阿姨的面说些不乾不净的话，那以後可就真没法见人了，所以直到黄阿姨将门关上才开口说道：「张永成，快点离开，再不离开我可要报警了。」

　　「报警？哈哈，王所长不就是员警吗？他在的时候你怎麽不说呢，你还是怕事情被闹大吧？哈哈。」

　　禽兽叔叔像是抓住了妈妈的软肋似的，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他说话和哈哈大笑的声音比刚才要小上许多，毕竟我家对门就是王叔叔家，他还不想把妈妈彻底逼急了。

　　妈妈狠狠的说道：「张永成你太无耻了。」

　　「好了，小曼别闹了，把门打开，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禽兽叔叔一本正经的说道。

　　妈妈冷着脸说道：「你走，我们没什麽好谈的。」

　　「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这是不争的事实，对吧，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我们也得好好的生活，对不？你总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像小强那样没有爸爸吧？」禽兽叔叔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就那麽确定孩子是你的？」妈妈冷笑一下说道。

　　禽兽叔叔愣了一下，然後讪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医生都说你才怀孕二十几天，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妈妈看了一眼叔叔，然後冷冷的说道：「孩子还真就不是你的！」

　　此话一出我的脑子立刻就蒙了，我是最了解妈妈的人，妈妈在爸爸去世这些年里，她只有和那个姓高的叔叔，以及我这个禽兽叔叔发生过关系，不可能再有其他男人了。而妈妈肚子里怀的孩子，最有可能就是叔叔的，因为姓高的叔叔和虽然开始的比较早，被操的次数不少，可两人在一次的时间很短，只有四五天的样子，而和叔叔则不然了，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半月了，而且每天妈妈都会被他操上三四次。

　　「怎麽可能？」叔叔完全不相信妈妈说的话，以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了解，以及这一个多月在一起生活的情况来看，妈妈肚子里怀的孩子百分之一万是他的。

　　妈妈长长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反正孩子不是你的，而且我也没打算过要这个孩子。」

　　「不是我的？哈哈，那是谁的，姓高的的？不可能。」叔叔眼睛不停的转动着，一边思考着妈妈所说的可能性，一边自言自语道：「你和他最後一次应该就是在别墅里，差不多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之後他就回省城了，再然後就被家里禁足了，时间对不上，嗯，时间对不上，而且以今天的表现来看，嘿嘿，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妈妈冷笑着说道：「不用猜了，的确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那你说是谁的？只要你说出是谁的来，我立马走人！」

　　叔叔不相信妈妈除了他和姓高的之外最近还被别人操过，所以对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是非常肯定的。

　　「真的？」妈妈问道，见禽兽叔叔点点头後，她看了一眼已经决定离开的张爷爷，伸手指了指说道：「孩子是他的。」

　　「啊？」

　　「嗯？」

　　「什麽？」

　　我、张爷爷和一直胜券在握的叔叔，同时被妈妈说出的这个答案给镇住了。

　　妈妈看着叔叔说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张伯的，现在你知道了，可以离开了。」

　　叔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看了看妈妈，然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张爷爷，愣哼了一声，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