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原委实情

　　我声音说的很低，莫名其妙的，这一会空气中却好似更加安静了，只有微风拂过窗帘的声音，反而更加衬得我这低低的两个字格外的清晰。

　　气氛凝固了，妈妈没有说话，我是不敢说话，连那微微的风声似乎都已经停止了。

　　汗珠从我的额上渗下，背上也有汗珠，将衣服紧紧粘在背上。

　　我偷眼看了看妈妈，她双目微垂，嘴唇微张，脸上是一股说不清什么样的神情。

　　“出去……”终于，妈妈低声说了两个字。

　　“啊？”我望向她，发现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表情。

　　忽然她双眼怒睁瞪着我，大声道：“我让你出去！！！”

　　我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却冒出一股无名的倔强来，说道：“我不出去！”

　　妈妈猛地起身来推我，边推边带着哭腔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我现在个子也算高了不少，猛然一侧身，妈妈一个趔趄撞进了我怀里。

　　我也吼道：“我就不出去！你答应了我你不生气的！”

　　妈妈从我怀里挣开，向门口跑去。

　　我担心她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一个箭步过去揽腰抱住她，脸颊靠近她的后背，哭道：“妈妈，你答应我你不生气的！你也答应我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妈妈的身子一怔，我趁机又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测，现在爸爸又下落不明，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说罢，我率先放开妈妈，头对着墙壁狠狠地撞了过去。

　　‘砰，我眼前一黑，只感觉头骨剧痛，摸了摸却发现一点血都没有，看来力道还是轻了，估计也只能震慑震慑妈妈。

　　妈妈扑向我，她的身子剧烈颤抖着，不断抽泣着。

　　“冤孽……冤孽……”她大哭起来，抱住我的头，此时我的脸就已经深深埋进了那又直又长的乳沟里。

　　不过此情此景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其它情绪，只想到要是妈妈真的不在了我该怎么活，悲从中来，也大哭不止。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妈妈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下来，我感到她的波动没有那么大了，也渐渐止住了哭泣。

　　一时之间，我们二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妈妈抱着我，我依偎在她的怀里，严格说来，就是在她的胸部。

　　‘咕咕咕我的肚子发出了阵阵叫声。

　　‘咕咕咕妈妈的肚子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这时我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妈妈虽然说是说去吃饭，其实也就一直被灌酒来着。

　　妈妈轻轻地推开我，说道：“你先出去，我等会下去做早饭。”

　　“不！”我双臂加大了劲把妈妈搂得更紧，趁妈妈现在思想有一些松动赶紧撒撒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小俊……”妈妈叹气道，“我不生气了好不好？”

　　“嗯，好！”这我当然同意，但是并没有松开双臂。

　　妈妈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又道：“你放开妈妈，这样妈妈怎么去做早饭？”

　　“就不！除非妈妈你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我撒娇道。

　　妈妈无奈道：“你放开我，让我换件衣服，这衣服已经都破了。”

　　我看了看眼前妈妈那雪白的乳房，想到妈妈的连衣裙已经让我剪开了，这才放开了妈妈。

　　妈妈扫了我一眼，眼中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怒，有嗔，有哀，有怨。

　　“出去……”妈妈说道。

　　“啊？”我差异道，“怎么又让我出去？我不出去！”

　　我担心妈妈再想不开，恨不得一刻不离地跟着她。

　　妈妈苦笑道：“你总要让我换衣服吧？你出去吧！”

　　我才不管，一叉腰看着妈妈道：“就不！你换吧！我保证不看！”

　　说着我就背过身去。

　　妈妈没有说话，许久才叹了口气，然后就是打开柜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看着那根飘来飘去的绳子，妈妈真的是剪了好多衣服啊，基本那些有些性感的都剪了，不过这些她也没穿出门过，大概也就是泄一泄心里的委屈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房门打开了，一转头，妈妈已经出去了，她说道：“我去做饭，你歇会吧！我房间你不用管，等会我自己来收拾。”

　　我赶紧跟出去，妈妈还是换了一件连衣裙，这裙子还是以前的，样式还可以，只不过不怎么显身材。

　　跟在妈妈身后下了楼，妈妈看见我，说道：“你下来做什么？”

　　我嗫嚅道：“我担心你再……”

　　妈妈惨然一笑道：“不会的，我还要照顾你，等你爸爸回来，还要等你结婚，生孩子，我还要抱孙子呢！”

　　说着，她就飘进了厨房，没错，就是飘，她的脚步已经虚浮了，整个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真的是弱风扶柳一般。

　　我看着心里又是一疼，也急忙来到了厨房。

　　端了张凳子放在一边，我走过去轻轻一抱，就把妈妈抱了起来。

　　“不！！不要！！不要！！”妈妈声音中带着恐慌，她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她像一个受惊的猫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还用力敲打我的手臂。

　　我把她放到了凳子上坐着，她的眼里全都是惊恐、无助的神色，我的泪也忍不住流出来。

　　妈妈盯着我看，又再次哭了起来，两手用力在我胸口捶着，我默默承受着这种击打，缓缓地让她的头靠在我胸口，一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另一手在她背上安抚着。

　　安抚了好一阵，妈妈也哭了好一阵，身体的起伏才渐渐平复下来。

　　“妈妈，今天就让我来做饭吧！你从旁指导就行了。”我嗅着妈妈秀发的清香，轻声道。

　　妈妈依偎在我胸口，泪水都已经沾湿了整片，她擦了擦眼泪，整理整理头发，说道：“不用，还是……我来吧！”

　　我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坚定地说道：“我来！”

　　妈妈大概是从来没有听到过我这种语气，看了我半晌，这才点点头。

　　然后我就在厨房里一阵的忙活，说是忙活，其实也就是煮粥而已，但是我没有做过，难免手忙脚乱，洗米都不会。

　　妈妈在旁边看得心里着急，几次想起来帮忙都被我制止了。

　　不过也好，经过这么一闹，妈妈的脸上有了一些血色，不像刚才那么惨白了。

　　煮好了粥盛出来，我和妈妈对面而坐，两人一语不发，吸溜着碗里的粥。

　　吃完饭，我很自觉的把锅碗都洗了。

　　再来到桌前，妈妈眼神定定地看着窗外，我轻轻唤了她一声，妈妈没有理我。

　　我走过去伸手刚要拍她的背，她忽然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面向我，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商量。

　　我愣住了，没想到妈妈会问昨天的事，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妈直愣愣地看着我，说道：“原原本本！”

　　我想也是时候告诉她这些事情了，上一次就是没有告诉她，本来想是保护她，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唉……我心里叹气，最终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妈妈，这一次，没有任何保留，只不过我是从到了御龙湾开始讲的。

　　刚开始妈妈听到我说我让刘局开门的时候她就想要插话，被我制止了，后来听到老周的死，妈妈已经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终于，我说到了昨晚我和她做爱的事情，妈妈想要制止我说下去，我说道：“妈妈，是你让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的，我觉得不能有所保留。”

　　妈妈双颊绯红，低头不语，我就继续说了下去，把我和她做爱的全过程用口述的方法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说完我还敞开胸口的衣服道：“妈妈你要是不信，你看，我胸口就是昨天你抓的，还有脖子这里的红印，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原本确实没有。”

　　妈妈此刻满脸通红，连耳朵根都是红的，她双手捂住脸，听到我说红印，拿开瞟了一眼，低低道：“傻瓜，那叫吻痕。”

　　我恍然大悟道：“老听人说吻痕吻痕，原来这个东西就叫吻痕啊……”

　　“别说了！”妈妈羞赧道，我也乖乖地住了嘴。

　　妈妈到卫生间洗了洗脸，出来时脸上的绯红退了不少，看到我紧盯着她，她又显出一副家长的威严道：“别看着我，坐下，我有事情要问。”

　　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比早上要好一些，眼神也不再那么惨然，有了些许的神采。

　　我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怎么听完我跟她做爱的过程之后妈妈有些变化了？

　　她又坐到我对面，问道：“我先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在御龙湾的？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我摇摇头道：“这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说出来也不知道妈妈你信不信。”

　　妈妈道：“你说吧，我信！难道还能比李悦香母女身上发出的光芒还要不可思议么？”

　　我心下也释然了，也对，妈妈既然是知道这个事情，那我解释起来也就方便了很多了。

　　于是，我将我的血进入孙明郑宏身体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又告诉她我所谓的治阳痿的药就是我的血，最后我告诉她我能进入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应状态，在这状态里，我能看到、听到这个人的所见所闻。

　　说到这里，我自己倒楞了一下，因为我想来，既然我能观其所视、闻其所听，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感其所觉？

　　听完我说的，妈妈脸上的震惊更甚，换了任何人，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都免不了会震惊的。

　　“你……你说的血液进入孙明郑宏身体里就是上一次他们想要……”妈妈说道。

　　我用力点点头，道：“是，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妈妈，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所以……你能够完全感应到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对别人也可以么？”妈妈又问道。

　　我摇摇头道：“不行的，必须是接触过我的血的人才行，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可以，甚至我发现，即便不是我的血，只要是接触过我的血的那个人的血也一样可以。现在我能感应到八个人，分别是刘震、孙明、郑宏、刘局、郑桐、郝校长，还有两个混混。”

　　妈妈点点头，又问道：“昨天我们……是因为喝了那杯水么？”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妈妈脸又是一阵绯红，喃喃道：“是……不是我们想的……是被人下了药……下了药……”

　　我感觉有些尴尬，说道：“妈妈你去照照镜子，你脸上原本有一些淡斑的地方都已经恢复了。”

　　妈妈听了我说的，又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在确定我说的之后，也就相信了我说的这些话。

　　从卫生间里出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用手比划着问道：“你长高了是为什么呢？一个晚上你长了至少有十公分。”

　　我摇摇头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了，说实话，我跟干妈……她们……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只有她们发生变化，我没有任何变化。”

　　妈妈点了点头，轻声道：“也许……”

　　她又止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等我问，又说道：“那我们走吧！”

　　我疑道：“走？去哪儿？”

　　妈妈走到门口换着鞋，说道：“去给你买衣服，明天还得上学，家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了。”

　　逛街的过程乏善可陈，我也不喜欢逛街，我看妈妈倒是逛得心情还可以，不时地让我试这件试那件，我看她脸色缓和不少，也不跟她拧着，乖乖地试衣服。

　　逛了一下午，不仅我买了衣服，妈妈也买了不少的衣服，看她买衣服的劲头，我相信她应该是又燃起了生活的勇气。

　　回家的路上，我自告奋勇地把所有袋子都拎在手里，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妈妈放缓了脚步，忽然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买点东西。”

　　说着也不管我就走进了药店。

　　我心里涌起了一种不安感，把袋子往臂弯里一挂，小跑着进了药店。

　　一进药店，就看到妈妈在往嘴里倒药，我以为她又要寻死觅活的，袋子往地上一摔，一个大跨步就冲上去，摁着她的双肩大声道：“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害自己么！？”

　　我的这一举动把药店的店员都吓了一跳，妈妈显然也被吓到了，缩着双手有些慌张地看着我。

　　“我……小俊……我没有……”妈妈低低地道。

　　“没有？没有你吃什么药？！”我心里着急，跟妈妈说话也不带着敬语。

　　“她买的什么药？！”我对店员吼道。

　　店员被我一吼，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毓婷。”

　　毓婷？那是什么玩意？

　　“不是安眠药？”我松开了紧紧按着妈妈的手，疑惑道。

　　妈妈‘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店员也笑了起来，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了，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不是安眠药就好……”

　　店员笑着对妈妈说道：“美女，这位先生？”她疑惑地看着我，我虽然个子长了，但还达不到成人的身高，脸上也是稚气未脱。

　　“这是我儿子。”妈妈说道。

　　店员惊讶地看着我和妈妈，叹道：“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啊？他可真关心你啊。”

　　妈妈笑道：“别看他个子高，才十岁而已。”

　　店员更加惊讶了：“我就说，这么高的个子，看脸却又像是小孩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对不起啊姐姐，我刚才态度不好，你不要见怪。”

　　那店员道：“没事，没事，你也是出于对你妈妈的关心，我可以理解。”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吧，你妈妈吃的只是避孕药，不是安眠药。”

　　妈妈‘诶了一声，可惜店员已经说完了。

　　店员看妈妈的表情，猜到她是不想让我知道，只好尴尬地又加了一句：“看来你妈妈不想给你添个小弟弟哦……”

　　避孕？这个我倒是没想到过，确实，如果我射在了妈妈的小穴里，是有可能使得妈妈怀孕的，那怎么干妈她们从来没有这种措施？

　　“小弟弟？才不要，要的话也得添个小妹妹嘛！”我嘟着嘴道，心里想道：那要是我和妈妈的孩子，他们叫我哥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店员有些不知所措的笑着，妈妈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药店。

　　我急忙拎起袋子跟出去，妈妈在前面快步走着，我紧赶慢赶地跟着。

　　到了家，妈妈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我刚关上门，她就说道：“我不是让你在药店门口等着么？谁让你进去的？”

　　“我……我……”我嗫嚅着。

　　“你什么你！好好说！”妈妈喝到。

　　“我以为妈妈你还是想不开……”我说着，眼泪禁不住又流了出来。

　　妈妈没有说话，过了会我听到她轻声喃喃道：“如果是别人，妈妈哪怕是狠心撇下你，也要自证清白，可是，你是我儿子，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字字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慢慢走过去，也坐在沙发上，搂住了她，轻声道：“妈妈，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就当昨天是我们的一场梦，现在我们醒了，再也不要提起了好么？”

　　妈妈讷讷地点着头：“对，那是一场梦……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