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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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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武库的烽烟还未散去,又是一道烽烟升起,这一回却是在北宫的背後。

 

  卢景眯着眼看了一下方位,“是夏门。”

 

  夏门是洛都北门,武库、南宫,再加上夏门,乱军已经对北宫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如果换作以前,有卫尉军在,只守一个北宫应该不在话下,但这会儿程宗扬得知卫尉军一大半都只存在于简册上,看着烽烟,心里不由揪了起来。刘建该不会直接一波攻下北宫,干掉太后,尽诛吕氏,然後真的登基为帝吧?

 

  要真是如此,还不如刚才就让老敖把他射死呢。

 

  宫中此起彼伏的厮杀声渐渐停歇,终至于无声。片刻後,号角声从宫中各处次第响起,预示着整个南宫都已经落入刘建手中。

 

  长秋宫周边一片冷清,乱军早已撤离,刘建只留下一队人马控制白虎门,顺带监视长秋宫,毕竟在他眼中,皇后虽然尊贵,但份量还及不上他手中那颗沉甸甸的传国玉玺。

 

  程宗扬已经接到秦桧传来的消息,攻占夏门的是步兵校尉刘荣,加上占据武库的虎贲校尉刘箕、攻占南宫的中垒校尉刘子骏,北军八校尉已经有三支进入洛都,站在刘建一边的士卒超过两千。

 

  刘建征召的门客、家奴,总数已经接近三千,而且还有人不断前来投奔。让程宗扬意想不到的是,投入刘建麾下的,除了一批刘氏宗亲,还出现了一些其他身影。比如已经去职的前任射声校尉陈升,此时就带领家奴奔赴南宫,与师丹等人一起,共讨吕氏。

 

  程宗扬悻悻道:“中行说这厮真是……”

 

  程宗扬不喜欢那个总爱跟自己找茬的死太监,但不得不承认以中行说的臭嘴巴,能在天子身边混这么久还没死,这厮确实有点本事。陈升、师丹等人都是天子近臣,与弑君的吕氏不共戴天。程宗扬原本想着以皇后的名义,把他们召为臂助,谁知会被中行说那厮抢了先。

 

  刘建只是诸侯王太子,在朝中的声势别说与吕氏相比,就是比起赵王也差得远,但中行说用假传遗诏给刘建套上大义的光环,再加上玉玺、虎符,轻而易举就把这些失势的天子近臣拉到刘建一边,使得刘建声势大振。原本势单力孤的刘建,转眼间就有了一批用得上的文臣武将。

 

  而原本声势煊赫的吕氏,在吕冀受伤後就变得群龙无首,前退无措。手握兵权的吕忠、吕戟、吕让等人至今不见踪影,吕淑则带领卫尉军退入北宫,龟缩不出,士气大跌。

 

  此时刘建已经占据南宫,并且挥军将北宫三面围住,只留下西面,然後打开武库,不停搬运各种器械,在北宫苍龙门外列阵,摆出大举攻城的阵势。

 

  从长秋宫的阙楼无法看到北宫东侧的军阵,但这不妨碍卢景等人凭借纸上信息,对局势作出推断。

 

  “围三阙一,倒是个懂行的。”卢景随手在地上画下南北二宫以及洛都的地形,指点道:“永安宫在北宫东北角,西边的濯龙园大都是荒地。如今乱军三面合围,引而不发,只留下西面一条生路,目的是要动摇守军的军心士气。”

 

  他在北宫苍龙门的位置打了个叉,“一旦东门失守,守军势溃,只能往西逃蹿,永安宫就立刻落在乱军手中。所以乱军不动则已,一旦攻城必定全力以赴,好一鼓作气打下苍龙门。”

 

  程宗扬道:“北军八校尉,来了中垒、虎贲、步兵三支,其余五支呢?”

 

  蔡敬仲道:“长水校尉吕戟昨晚喝醉了,这会儿还没醒。屯骑校尉吕让和越骑校尉吕忠已经赶赴军中,不过他们走时宫中还未曾生变,路上没有耽误的话,这时候也该到了。”

 

  “吕巨君呢?”

 

  程宗扬亲眼看到吕巨君在弑君一事中的举动,对他的去向也最为关注。但一向无所不能的蔡敬仲这会儿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吕巨君的动向一无所知。

 

  “北军八校尉,三个姓刘,四个姓吕,还有一个呢?”

 

  “八校尉中唯一一个异姓,是胡骑校尉桓郁,”蔡敬仲道:“胡骑营在北邙以西池阳宫,这会儿双方的使节恐怕都在往那边赶。”

 

  “桓郁倾向于哪一方?”

 

  “难说。”蔡敬仲道:“以眼下的局面来看,很可能是谁先到谁赢。”

 

  程宗扬想了片刻,“咱们也派个人去。不管成不成,总是要试一把。”

 

  蔡敬仲道:“谁去?”

 

  这个人选并不好挑,首先速度得快,刘建和吕氏的使节此时都已经赶到半路了,去得太慢,桓郁已经作出选择,不仅白跑一趟,可能还会把命送到那里。其次必须是有官方身份的,卢五哥脚程是够了,可他找上门去,桓郁也得能信他。最後还必须靠得住,长秋宫那帮内侍自己一个都不敢用。

 

  如果单论身份,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单超,他身为中常侍,天子近臣,与桓郁多有来往,更容易获得信任。但他现在是众矢之的,一出宫说不定就会被人追杀,反而弄巧成拙。

 

  程宗扬道:“老敖,你去一趟。”

 

  敖润好歹有个治礼郎的身份,奉皇后谕旨,召桓郁护驾也说得过去。更重要的是敖润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不仅有眼色,嘴巴也会来事。

 

  “成!”敖润道:“不过程头儿,你得给我找个带路的,那地方我没去过,怕跑错路耽误事。”

 

  “你去找班先生。洛都的地头蛇都在他那边,让他找个路熟的。”

 

  敖润答应下来,背上铁弓就要离开,程宗扬叫住他,“空口无凭,你带份诏书再去。”

 

  长秋宫内愁云惨淡,那些妃嫔刚刚失去丈夫,如今连性命也危在旦夕,宫里到处是压抑的抽泣声。

 

  妃嫔的居所是在长秋宫北侧的西宫,赵飞燕一时心软,把她们连同随侍的宫人都带到了长秋宫。长秋宫虽然宫室甚多,还能安置下来,不过也人满为患。

 

  赵氏姊妹此时都在寝殿,合德一夜未睡,又几乎是零距离地目睹了宫中惊变的整个过程,心力憔悴,此时支撑不住,已经睡去。只是她昨晚受惊过度,即使睡着也噩梦连连,不时惊醒,赵飞燕一直在旁守着,每当妹妹惊醒,便握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低声呵哄着她入睡。

 

  听到需要诏书,赵飞燕只点了点头,柔声道:“外边的事妾身也不懂,有劳公子费心了。”

 

  那枚皇后之宝就放在案上,旁边还有几份空白的诏书。程宗扬只好自己动手写了一份诏书,以皇后的名义召桓郁护驾,然後给赵飞燕念了一遍,没有异议,便用过印玺,交给敖润。

 

  看着敖润带上诏书从暗道离开。程宗扬松了口气,接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他一整晚目不交睫,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这会儿松懈下来,倦意一阵阵涌来,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

 

  罂粟女、蛇夫人和尹馥兰此时都在寝殿,程宗扬露出倦意,三女便齐齐过来伺候。为了安全起见,原本在殿内服侍的宫人内侍都被打发出去,再无旁人。程宗扬到偏殿找了一张宫人平常歇宿的床榻,倒头躺下。

 

  罂粟女坐在榻上,把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舒舒服服枕好,一边轻柔地给他按摩头部。蛇夫人帮他除下靴子,解带宽衣,尹馥兰用铜盆打了净水,拧了条手巾,过来给他擦洗。

 

  程宗扬闭着眼睛道:“刚才外面打起来,宫里怎么样?”

 

  罂粟女道:“别处还好,就是靠近宫墙的几处庭院有流矢飞进来,几个妃嫔吓哭了,有的说要逃到西宫去,哭的闹的乱成一团,幸好云大小姐在宫里,过去喝斥一番,让她们想哭的,都关上门去哭,谁要再闹,都丢出宫去,扔给乱军,那些女子这才安分下来。”

 

  程宗扬不禁莞尔,又问道:“定陶王呢?”

 

  “还没醒呢。”蛇夫人道:“奴婢方才去看了,那小家伙睡得正香。服侍的宫人熬了粥,也舍不得叫醒他。”

 

  程宗扬睁开眼睛,“昭仪呢?找到了吗?”

 

  罂粟女道:“主子吩咐完,奴婢就去找了,但没找到。主子说的那间宫室里面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友通期被禁绝六识,肢体僵硬,不可能是她自己走的,那会是谁呢?自己知道友通期还活着,旁人可未必知晓,万一把她当成尸体埋了……

 

  程宗扬心下暗叹,万一她真是被活埋了,那未免太冤……也太惨了。

 

  他本来困倦得连眼睛都不想睁,这会儿心绪乱了起来,又怎么都睡不着。他想了一会儿,然後坐起身来,吩咐道:“让王孟带些吃食,去一趟昭阳宫。金车骑在那边守护天子灵寝,恐怕连食水都没有准备。”

 

  罂粟女答应下来,程宗扬又道:“让长伯带人在宫外巡视,尤其是靠近城墙的位置,别让乱军潜进宫内。”

 

  “是。”罂粟女道:“主子安心睡一会儿吧。有卢五爷在,不妨事的。”

 

  外面有卢景和蔡敬仲在,比自己守着都让人放心。程宗扬倒头躺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等罂粟女离开,蛇夫人往博山炉里添了几颗压制成鹿羊之类的小兽状香料,然後俯下身,媚声道:“主子要谁伺候?”

 

  外面战乱未息,局势瞬息万变,程宗扬哪里有什么寻欢作乐的心思?他本来想摇手拒绝,好自己安安稳稳睡一会儿,补充消耗的精力。可蛇夫人媚艳的面孔越贴越近,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身体立刻起了反应。

 

  程宗扬勃然大怒,一把拧住蛇奴的手腕,杀气喷薄而出。这种时候还敢玩惑术,到底是什么居心?这贱人真是找死!

 

  蛇夫人头一次感受到主人如此强烈的杀气,吓得脸色都变了。更让她惊恐的是,主人的修为竟然变得这么强。抛开卓云君不提,她在一众侍奴中修为最高,即使被紫妈妈压制得服服贴贴,心底还颇有几分傲气。谁知仅仅一年时间,主子的修为就突飞猛进,一至如斯,自己根本难望其项背。

 

  蛇夫人手腕疼痛欲裂,她此时已经毫不怀疑,只要主人愿意,别说拧断她的腕骨,就是要自己的性命也轻而易举。

 

  忽然腕上力道卸去,那个平常很好说话,瞬间却杀气逼人的主人松开手,仰着脸似乎在想着什么。

 

  程宗扬原本以为蛇奴动了歪心思,冷静下来才意识是自己心绪不宁,过于敏感了。他收敛心神,展开内视,很快便发觉丹田内多一团杂乱的气息。程宗扬这才想起来,生死根已经融入自己丹田之内,不需要催动就可以自行运转。从昨晚开始,一直到方才宫门前的杀戮,不到六个时辰时间,自己无意之中已经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死气。此时不仅多余的杂气积累在丹田内未曾化解,甚至连自己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受到那些死者临死前的负面情绪影响。

 

  好在凭自己的经验,要化解这此残余的气息并不难——程宗扬看了噤若寒蝉的蛇夫人一眼,一把将她按在榻上,翻身压了上去。

 

  “嗤喇”一声,衣裳像纸片一样被主人粗暴地撕开,蛇夫人惊魂未定,便被一根怒涨的肉棒重重捣入臀间。她下体还没有来得及湿润,随着阳具的进入,一阵剧痛从臀间深入体内,仿佛要把身体撕开。

 

  蛇夫人昂起头,疼得眼泪都几乎飞了出来,脸上却满是如释重负的欢愉。只要能被主人原谅,这点痛楚又算得了什么?她巴不得自己还是完璧之身,这会儿能在主人身下婉转哀叫,流血浃臀,用处子的元红来讨好主人。

 

  阳具只勉强插入半截,便被蜜肉夹紧。程宗扬往後略微退了退,接着再次顶入。蛇夫人一边扭动屁股,一边双手扒开臀肉,用力挺起蜜穴,好让主子插得更深一些。

 

  罂粟女回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幕:蛇夫人衣裳零乱扔在地上,那具丰腴白艳的胴体柔若无骨,像条大白蛇般趴在榻上,被主人骑在臀上猛干。蛇夫人媚眼如丝,张着红唇,随着主人的进出,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浪叫。尹馥兰立在旁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羡慕。 

 

  罂粟女抿嘴一笑,伸手拉上屏风,嗔笑道:“蛇姊姊,你小声些吧。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你叫得这么大声,外面人听到可该怎么想呢?”

 

  蛇夫人吃吃笑道:“人家还没享受过这等荣华富贵呢,今日也好过过皇后娘娘的瘾,让主子临幸一番。”

 

  罂奴推了尹馥兰一把,笑道:“还不去服侍皇后娘娘?”

 

  尹馥兰依言上前,两手抱住蛇夫人的丰臀,朝两边扒开,露出那只被肉棒撑满的艳穴。

 

  程宗扬像是要把那只白亮的雪臀干碎一样,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蛇夫人伸直喉咙,被他顶弄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忽然主人腰身一挺,那根又粗又长的肉棒深深捣入蜜穴,顶住她的花心怒射起来。

 

  蛇夫人双手拧住被衾,被扒得大张的屁股中间,一只水汪汪的蜜穴夹住肉棒不停抽搐。不多时,一股白浊的液体从穴口溢出,顺着红艳的蜜肉淌落下来。

 

  “啵”的一声,阳具从蜜穴中拔出。艳妇紧绷的身体顿时一松,像被抽去骨骼一样,瘫软的趴在榻上。

 

  罂奴抓住尹馥兰的头发,把她的俏脸推到主子腹下。尹馥兰连忙张开红唇,含住主人的肉棒,用唇舌清理上面的污物,又用唇瓣裹住龟头,小心吮弄。

 

  被柔腻的唇舌一吸,刚刚射过精的肉棒立刻在美妇温润的口腔中迅速勃起。程宗扬坐在榻边,一把搂住尹馥兰,把她放在自己膝上。尹馥兰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乖乖坐在主人怀里宽衣解带。她解开衣衫,摘下抹胸,挺起一对白腻耸翘的丰乳,在主人胸前轻轻磨擦。一边解下外裙,将亵裤褪到膝下,露出白生生的下身,然後将光润无毛的下体放在他手上,任他把玩。

 

  程宗扬把脸埋进那对颤微微的乳峰中,一手伸到美妇股间,指尖摸到那朵柔腻的嫩花,然後毫不客气地捅了进去。

 

  片刻後,尹馥兰的浪叫声从屏风後响起。充满媚意和淫浪的叫声穿过重重帷幕,从偏殿一直传到另一侧的寝殿。

 

  赵合德被那个奇怪的叫声吵醒,她先是一惊,以为有坏人杀了过来,待看到榻旁那个熟悉的身影,急切伸出手,拉住姊姊的衣袖,才觉得安全了些。

 

  少女抬起眼,这才发现自家姊姊对那叫声并没有多少担忧,而是一脸尴尬的表情,粉面红晕微生。

 

  赵合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阿姊……”

 

  忽然间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接着是几丝压低的轻笑。正在疑惑的赵合德蓦然明白过来,口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玉颊涨得通红。

 

  姊妹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装作没有听到,彼此尴尬地侧过脸,默默无语。

 

  两人都不作声,结果殿内一静,远处的浪叫声听得分外清楚。尹馥兰歌喉极好,浪叫声也是一浪接着一浪,缠绵媚致,荡人心魄,直让人听得面红耳热,即使赵合德对男女之事不是很懂,听在耳中,也对外面羞人的一幕宛如目见。

 

  “呀呀”的浪叫声富有节奏地变化着,由长到短,再由短到长,时而急促,时而柔绵。一阵急促地短叫之後,浪叫声忽然噎住,那女子像是被干得喘不过来气一般,只“哎——”的叫了半声,就没了声息。

 

  赵合德不由自主地揪起心来,直等了半晌,才听到那女子终于透了口气,将噎在喉中的那声浪叫吐了出来,颤声叫道:“呀……”

 

  赵合德一直是揪着心,听到这里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和她一起松了口气。旁边的赵飞燕偏着头,努力不去理会外面的叫声,可纤手也握得紧紧的。

 

  一片寂静中,只听到女子“呀呀”的浪叫声在殿内回荡,仿佛一片涌动的春潮,连绵不绝。这样的沉默太尴尬了,倒像是姊妹俩专门竖着耳朵去倾听别人的隐私一样。两人都知道不妥,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化解这份尴尬,两张俏脸越来越红。

 

  外面的叫声愈发急促,忽然又是一声尖叫,这次带上颤音,倒像是在甩花腔一样。姊妹俩没能绷住,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总算是冲淡了方才的尴尬,赵合德禁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她是不是很痛……”

 

  赵飞燕嗔道:“小孩子家家,这可不是你该听的。”说着作势要去捂她的耳朵。

 

  赵合德偏头躲开,不服气地说道:“又不是我故意要听的,谁让她叫的那么响……”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羞赧,慌忙转过脸去。

 

  赵飞燕心下起疑,双手捧着妹妹面孔仔细端详。

 

  赵合德羞窘地嗫嚅道:“阿姊……”

 

  赵飞燕压低声音,“告诉阿姊,你有没有……”

 

  赵合德连忙道:“没有!没有!”

 

  赵飞燕苦涩地笑了笑,“阿姊自身难保,只能把你托付给那位程公子。你若是愿意……”

 

  “不!不!我跟着卓教御修道便是。”

 

  赵飞燕一边轻抚着她的秀发,一边说道:“那位程公子人虽然不坏,但屋里的女人……未免太多了些。你性子又软,阿姊怕你被人欺负。既然你无意,便也罢了,只是修道纵然要修,可也不能不嫁人……”

 

  赵合德满脸通红,她没有告诉姊姊昨晚那羞人的一幕。虽然隔着衣物,但自己隐私部位被他摸了个遍,怎么可能再嫁旁人?而且经过昨晚的惊心动魄,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那个人当成自己唯一的倚仗了。

 

  外面的浪叫声终于停歇,姊妹俩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殿门微响,有人出去。又过了片刻,那几个女子娉娉袅袅地走来。三女衣物虽然穿得整齐,但脸上还残留着欢好过後的酡红,眉眼间满是未褪的春意。

 

  罂奴用丝帕抿了抿微肿的唇瓣,笑道:“禀娘娘,程大夫方才派人送了一批钱铢入宫,想用娘娘的名义犒赏军士,不知是否妥当?”

 

  “程大夫拿出家财来帮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好再以哀家的名义?不若便用程大夫的名义,好让人知晓程大夫的赤诚忠义。”

 

  罂粟女打量皇后片刻,发现她的确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只好道:“敝家主只是一介微官,以私财助军,不仅僭越,也容易招人忌恨。”

 

  赵飞燕明白过来,“便依程大夫的意思。”

 

  罂粟女笑道:“多谢娘娘。”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时长秋宫的军士已经超过二百人,虽然不少人都是出于忠义之心,赶来守卫宫禁,但忠心毕竟不能当饭吃,程宗扬回去一趟,除了安排人手,还让班超准备了一批钱铢。

 

  此时钱铢送到,程宗扬当即宣布,所有军士,无论是期门、执戟、剑戟士还是两厢骑士,只要在长秋宫守卫一日,立赏金铢十枚。若最终坚持到战乱平息,每天另外赏赐金铢四十枚。也就是说,只要能守住长秋宫,每人每天就能拿到五十枚的金铢——整整十万钱。这是一笔足让人卖命的巨款,即便晴州那些声名赫赫的佣兵团,也极少有人能拿到这个数目。而且程宗扬同时宣布,受伤者赏赐翻倍,另计军功。战殁者更可以荫及族人,论功授爵。

 

  如此高昂的赏格一出,军士们顿时一片欢腾,尤其是盛满金铢的木箱直接摆在宫门前,当场按人头发赏。眼看着金灿灿的钱铢流水般进入每个人的口袋,那些忠心耿耿的军士们士气更是大振。

 

  生死关头,程宗扬毫不为吝啬,除了军士,连长秋宫的内侍、宫女、杂役,也统统有赏。其间还发生一些争执,比如蔡敬仲就大为不满,义正辞严地向程宗扬表示,自己带来的人虽然出自北宫,但同样是为皇后效力,程大夫不能厚此薄彼,只赏赐长秋宫的人。

 

  程宗扬表示,北宫诸位内侍都是太后的亲信,赵皇后不好越俎代庖,否则会有收买人心之嫌,会招惹闲话。

 

  蔡敬仲直斥程宗扬说的都是借口,凭什么一样卖命效力,只因为出身北宫就拿不到钱?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两人当众争吵起来,蔡敬仲据理力争,寸步不让,甚至以带人撤回北宫相威胁,最後程宗扬只好妥协,答应比照长秋宫内侍的赏格,一并赏赐北宫诸人。

 

  那帮北宫内侍心花怒放,从程宗扬手中拿钱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个个笑逐颜开,喜不自胜。至于仗义执言,勇于任事,为了众人的福利不惜开罪皇后的蔡敬仲蔡常侍,一众内侍只剩下仰慕的份。就这样,蔡常侍高大的身影深深刻在了每个北宫内侍的心里,就像黑夜中的灯塔,天空中的启明星,为迷茫的人指明了方向,他随便吩咐句什么,一堆人抢着去办,比天王老子都管用。

 

  在真金白银的刺激下,众人的工作热情被激发到一个空前的高度,干起活来分外卖力。刚到申时,膳房便备好酒食,宫人内侍奔前跑後,流水般送到宫前。军士们放怀吃喝,气氛热烈,倒是把在周围监视的刘建那帮手下引得一片眼红。他们一大早就被召集起来,厮杀了一天,到现在还空着肚子。

 

  这也不能怪刘建不体悯手下,主要还是因为事起仓促,来不及准备周全。也正是因为後勤不济,刘建才迟迟没有发动攻势。

 

  直到申末,江都王邸和亲附刘建的各家才纷纷送来食水。但最佳攻击时间已经错过,刘建好不容易让手下吃饱喝足,振作精神开始在北宫苍龙门外列阵,夏门突然又升起一道烽烟,接着又是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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